惡毒師姐和病嬌反派HE 第2節
不同于高大寬闊的講道堂,庫房是由數百間平房按照護靈陣組合成的建筑群,黑壓壓的一片,古樸整齊,彌漫著藥香,其中最大一間是管事房。 剛過巳時,管事房正忙,門口熙熙攘攘,交藥材的、炮制藥材的、領藥材的弟子們往來如梭。 九寶葫蘆降落,引來不少注目。面對各色打量,喬寒神色如常。 識海里的小白一邊吸收四周的惡意,一邊又叭叭。 “想當年靈脈初生,凡人感靈氣而悟道,人少修煉難,其路漫漫,大家何等地團結,瞧瞧如今,這一個個修士,竟見不得別人好......” 聽著小白的絮叨,喬寒踏進管事房。 管事房的頭頭叫山耳,又高又胖又黑,像一朵泡發的木耳。他站在長桌后,從藥架上拿下一大袋新鮮的紫蘇草,殷勤地遞出來。 喬寒正好走到跟前,自然而然地接了。 山耳一愣,一旁一個粉衣女子氣沖沖地朝他喊:“你怎么辦事的?三師兄千叮嚀萬囑咐鮮紫蘇一定要給我們瑤雪宮,你為什么給別人?一點眼色都沒有!” 瑤雪宮主正是最受寵的竹瑤,粉衣女子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瞟喬寒,明顯指桑罵槐。 “這、這、這”山耳支支吾吾,略帶歉意地看向喬寒:“大師姐,這袋鮮紫蘇是” “我聽到了?!眴毯驍嗨?,波瀾不驚的眸子略過山耳,看向粉衣女子:“你的眼睛沒瞎吧?” 你才瞎了!粉衣女子下意識想罵人,張開嘴才意識跟她說話的是大師姐,硬生生咽下快到嘴邊的臟字,裝作委屈地問:“大師姐,你為何罵我?” “我沒有罵人?!眴毯f:“我是關心你,你看起來好像瞎了,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br> 識海里,小白中斷了絮叨,收集這突然蜂擁的惡意。 “嘖嘖,這女人屬毒蝎子嗎?好重的怨毒之氣?!?/br> 粉衣女子紅葉滿臉不服,喬寒看著她,語氣淡淡: “我問你,丹云門內論長幼,我與你家主人誰為長?” “論地位,我與你家主人誰為尊?” “弟子輩中我最長最尊,別說你家主人竹瑤,便是你嘴里的三師兄也不及我。我要取這袋紫蘇,你有意見?” “你配嗎?” 你配有意見嗎? 你家主人配有意見嗎? 你們這群不分長幼尊卑的東西配有意見嗎? 平淡的語氣,似在說天氣不錯,可一個“配”字卻問得紅葉滿臉通紅,不敢回答。 她一個普通弟子,連個精英都算不上,她敢說配嗎?她不敢。 門外眾人也聽到了喬寒的問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人默默低下頭。 是啊,丹云門的弟子輩中,誰越得過大師姐去? 這位可是自出生便入煉氣境,未及笄就筑基,雙十年華筑基大圓滿的大師姐! 整個丹云門誰有這般天賦?誰有這般刻苦?誰配得上這般殊榮? 即便放眼全修真界,年青一代除了神秘的佛門圣子,誰配與大師姐相提并論? 在講道堂里,他們如凡夫俗子中的勢利小人對大師姐生了不敬之心,修煉修煉,連基本的凡心都沒有修好,他們配叫修士嗎? 有事折返的廣塵在門外聽到喬寒的詰問,一時間心緒紛雜,忍不住捂住心口,面如金紙。 和廣塵一樣,在場丹云弟子的道心紛紛受到沖擊,有幾個道心不堅的,竟然當場暈了過去。 而取了藥材的喬寒已經離開管事房,回了自己的道宮。 到了寒辰殿,喬寒收起葫蘆,進了煉丹房,準備煉制療傷丹。 出于藥劑師的職業習慣,煉丹前,喬寒仔細查看了丹方,發現其中對紫蘇草的說明十分含糊。 本著科學嚴謹的態度,她翻開房中的《靈植大全》:紫蘇草,根莖葉皆可入藥,煉制多種丹方,生長期長,所需靈氣多,應栽在靈脈附近。 沒什么特別的,可能是她想多了。 放下《靈植大全》,喬寒稱好藥材,投入半人高的無塵爐,蓋上爐蓋,引靈氣為火,開始煉丹。 因為重傷未愈,喬寒引靈氣十分吃力,往往煉制沒結束,她就撐不住了。 第一爐、第二爐、第三爐......接連五爐丹都失敗了,一大袋紫蘇只剩一斤。 夜幕降臨,喬寒仍不想放棄,她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稱藥材,投入無塵爐,合上蓋子,引動靈氣。熟悉的疲憊感沖擊著識海,小白擺動尾巴緩緩輸著靈氣。喬寒心中默念堅持,再堅持一下,她可以的。 汗如雨下,喬寒眼前開始模糊。好累,好累,真得好累。 喬寒猛得咬住舌尖,尖銳的痛感讓她恢復神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滿口鮮血的她在強大毅力的支撐下,終于堅持到煉制結束。 抹掉嘴邊的血跡,喬寒坐在無塵爐前喘了半天粗氣。 待氣力恢復一點,她打開丹爐,取出熱燙的丹藥,搖搖晃晃地往寢殿走,準備吃了藥就休息。 疲憊不堪的喬寒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關著的寢殿,不知為何,房門敞開著。 第2章 “滾開!” 進了寢殿,喬寒剛要點燈,心頭忽然一突。 殿里有魔氣! 心神一凜,她立即抽出乾坤袋里的傘劍,奔進內室,直刺床鋪,那里正是魔氣的源頭。 黑燈瞎火,劍尖遇到某種阻礙,似軟似硬。喬寒沉肩曲臂,隨即伸直手腕使出十分力,一劍貫穿障礙物。 魔氣消失了,喬寒卻不敢大意,挺劍連刺九下,直到察覺不到一絲反抗,又等了半柱香時間,方才收回傘劍,一盞一盞點燈。 四盞碩大宮燈全部亮起,照得屋子明亮如晝。喬寒握著傘劍,謹慎靠近內室。然后她發現自己的床邊有一個渾身血洞,腦袋光光的和尚。 說是和尚,喬寒其實不太確定,盡管對方頭上沒毛、身披袈裟,但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漂亮的和尚。 身姿清俊,肌膚如玉,唇如玫瑰,鼻若懸膽,桃花眼里怒意昂然,卻又如汪著一泓山間霧氣,說不出的媚意。 特別招人,一點也不像六根清凈的出家人。 更奇怪的是,和尚生受了她十劍,一聲不吭。 難道是個啞巴?一個啞巴和尚?一個入了魔的啞巴和尚? 不對啊,她的傘劍上有驅魔陣,若真是墮魔之人,被捅了十下,這會兒得魂飛魄散,不可能睜著一雙大眼睛瞪她。 跟要吃人似的。 丹云門非修士不能入,這和尚既不是魔,必定是修道之人。 修道,和尚,難不成是個佛修? 一個佛修,為什么偷偷摸摸進到她房間?為什么乖乖由她捅?為什么不說話? 太多的疑問,又摸不準對方的來歷,喬寒停住腳步。 她調轉傘劍,用傘尖戳了下和尚。 對方微垂眼皮,看了眼傘劍,旋即抬起眸子又盯著喬寒,目光深邃。 “你是誰?叫什么名字?為什么在我房里?” 喬寒提了三個問題,和尚一句也不答,只定定地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刻進眼里。 被這種目光看得不舒服,喬寒試探性往前走了一步。 見她接近,和尚不復之前的森冷,像被惹到的貓科動物,目眥欲裂,眼尾染了胭脂般紅艷。 識海里,小白搖頭擺尾,急忙將龐大的怒意轉化為靈氣。 “元始天尊在上,這人什么來頭,發起怒來比當年脾氣最壞的空空道人還兇狠?!?/br> 對方之前不說話,其實是全神貫注防備她靠近?喬寒頓住腳步,若有所思。 看著和尚身上汩汩流血的傷口,喬寒想了一下,拿出剛煉好的療傷丹。 她不是圣母心想救人,而是想弄清和尚的底細,所以他得活著。 看到黑乎乎的丹藥,和尚面上怒色更重,生怕喬寒再過來,不得已低吼:“滾開!” 很好,不是啞巴。探出些東西,喬寒有了信心。 全然不理要炸毛的和尚,她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過去。 “站??!” “別過來!” “我殺了你!” 和尚怒吼的聲音鏗鏘如玉石,一點也不像身負重傷之人。要不是察覺到他的身體一直在輕微的打顫,傷口血流如注,喬寒還以為自己那十劍捅得不是他。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為什么出現在我房里?”喬寒邊走邊問。 她吃定和尚不能動,而且極不喜歡她靠近,故以此逼迫他交代。 距離越來越近,和尚的臉色比染了血的袈裟還難看。 “說,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出現在我房里?” 終于,在兩人間的距離不足七步的時候,和尚妥協了。 多年以后,虛云站在相思海層層疊疊的夢花叢里,打死也沒想到他向喬寒妥協的這個遙遠夜晚,會是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 “虛云?!彼f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向處變不驚的喬寒猛然睜大眼睛,虛云?那個結尾被主角干掉的大反派?他不是愛慕小師妹嗎?為何出現在她房間里? 等等,喬寒忽然想起一件事。 根據原主的記憶,當今修真界正道有劍宗、逍遙谷、丹云門、多寶閣、天禪寺這五大宗門。其中天禪寺常年隱居苦修,不見蹤跡,唯有一分支曰密云宗,于南境建七七四十九間佛寺,修佛參禪,神秘非常。 密云宗有一圣子,天生佛心,三歲始聞道,當即入煉氣境,不到十年筑基,聽聞他今年也二十,即將邁入金丹。 這個虛云顯然是佛修,又是未來最厲害的大反派,不排除他就是密云宗的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