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來了 第37節
林清妙上了車,車子開遠了,人群中有人酸溜溜說了一句,“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整容改變命運,誰能想到現在坐豪車的人是當年那個恐龍?” “話也不能這么說吧,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整容了?” “差別那么大,說沒整容我才不信?!?/br> 又有人沖項洛道:“項洛你看看,你跟人家那么好,人家交了男朋友都不告訴你,人家現在坐豪車,還有男朋友,我們呢,只能當社畜,真是同班不同命?!?/br> “她那個男朋友,該不會是個糟老頭子吧?” “誰知道呢?” “對了肖景,上學時候陳若素不是挺喜歡你的嗎?要不要去跟糟老頭子搶人,說不準你一勾,她就屁顛屁顛跑你懷里來了?!?/br> “想什么呢!” 車子里開了暖氣,林清妙上車之后感覺暖和了不少,許硯柏問她:“怎么樣?有沒有你想找的訊息?” 林清妙搖搖頭,“沒發現什么有用的,陳若素當年失蹤簡直成了一個迷,你說為什么有人會憑空就消失了呢?” “不會憑空消失的,肯定有原因?!?/br> “硯柏,你人脈廣,有空的時候能不能幫著打聽一下?!?/br> “可以?!?/br> 兩人剛回到住處,林清妙就接到楊蕓打來的電話,說是戶口本已經還回去了。 掛斷電話之后林清妙便沖許硯柏道:“我媽說戶口本拿到了,我們明天就去辦結婚證?!?/br> 許硯柏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應道:“好,明天一早就去?!?/br> 林清妙摟住許硯柏的腰,她眼里匯聚著星星點點的光芒,說道:“硯柏,明天我就可以成為你的妻子了?!?/br> “開心嗎?” 林清妙將頭埋在他懷中,“太開心了?!?/br> 許硯柏也不禁笑起來,一切還算順利,婚禮籌備得也還不錯,他心底的不安也漸漸被苦盡甘來的滿足所替代。 真好啊,他馬上就可以娶到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女孩子了。 雨下了一整晚,第二天依然淅淅瀝瀝的,六點鐘,林清妙從床上坐起來。她面色恍惚了片刻才側頭向身邊的男人看去。 就這般靜靜端詳了許久,她拉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簡單的洗漱完扎了個馬尾,她走進工作室里,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個畫架,上面有一張未完成的設計圖。林清妙走過去,拿過筆,并不需要借助輔助工具,簡單勾畫完成。 做完這一切許硯柏還沒醒,她輕手輕腳離開了這里。 蔣千俞近來睡眠不是很好,早上四五點就醒來,醒了就再也睡不著。這個點,保姆都還沒醒,他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隱約聽到有敲門的聲音,他正納悶這么早會是誰來,開了門,卻見門外站著林清妙。 她身后是清晨淡青雨幕的天色,透出一種朦朧感,她站在那里,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蔣千俞懷疑是不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因為心里老想著她,所以才做了夢,夢到她來找他。 現實中,她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 他一時間沒有反應,就這般眼神呆滯看著她,她身后的雨幕像是將她的身影都變淡了,他以為她會慢慢隨著他神志清醒而消失,可她始終站在那里,他終于不確定喚了她一聲,“妙妙?” 林清妙曾以為她對蔣千俞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七歲時和他相識,他是一個孤寂的小孩子,對別人總是冰冷冷的,可只要她對他一笑,他眼底的冰就就能瞬間融化,像是被春風吹軟。他不善交集,可卻別扭地回應著她的靠近,比如放學時候總會在校門口假裝磨蹭等著她出來一起走,比如下雨的時候會趁她不注意,悄悄將一雙手攏著罩在她頭頂。 后來他們長大了,成了少年,他出落得俊朗無比,很遺憾高中沒有在一個學校,可她知道很多他學校里的事情,她知道他是他們學校里很多女生喜歡的對象,她總會拿這個調侃他,可是這個很善隱藏自己的人,每每被她調侃就會明顯表現出不高興,然而他又是如此好哄,她對他笑一笑,即便只是虛情假意說一句“蔣千俞我錯了”他就不再生氣了。 他對那些女孩子總是冷冰冰的,他顯得情商如此低,可他總會跟別人介紹她是他的媳婦,顯得那么游刃有余。 很多人都羨慕他們,青梅竹馬,從校園到婚紗,好像從出生就注定了要在一起,她曾經也覺得她和蔣千俞是上天安排的一對,她對他來說永遠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他寵她,愛她,只對她露出從未對別人流露過的溫柔那一面。 原來,沒有什么是獨一無二的,只需要半年,她只需要失蹤半年他就可以立刻找到感情寄托,他的溫柔也不是她獨有的,也可以對別的女孩。 要說他背叛嗎,好像也不算,畢竟是她離開之后他才找的下家,可為什么她愛上的男人如此涼薄呢,她一離開就直接宣布她的死亡,對她的母親也不管不顧。他甚至都沒有抱著期望去尋找過她,卻將原本只對她一個人的溫情慢慢挪到另一個女人身上。 蔣千俞覺得林清妙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不是那種陌生抗拒又疏離的眼神,眼底夾雜著復雜的感情。 他不明所以,問她:“妙妙,你怎么來這里了?” 按理來說,她是不會來找他的。 “我來拿走我的東西?!绷智迕钫Z氣平靜,她說完直接就走了進去。 林清妙熟門熟路走到二樓,蔣千俞很疑惑,急忙跟了上去,就見林清妙站在她的工作間外面,熟練地用指紋解鎖,而后推門進去。 上次蔣千俞帶她來這邊,告訴過她,這扇門只有用他們二人的指紋才能打開,不過就是簡單提了一句,不料她卻開得這么熟練。 林清妙走進去掃視了一圈,她的所有東西都被收納到這里了,她在柜子里找到了她的筆記本,而后又走到那密碼箱前輸入密碼。 蔣千俞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密碼箱咔噠一聲打開,如果一開始只是疑惑她過來做什么,待看到那密碼箱打開的時候,蔣千俞徹底被震驚到了。 那密碼箱的密碼連他都不知道,她失憶了,她怎么會知道,除非…… 這個猜想讓蔣千俞呼吸都慢了半拍。 第35章 35 我都想起來了 林清妙從密碼箱里拿走了她的設計稿和一個u盤, 一轉頭就見蔣千俞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她。 這人性格含蓄,會如此直白表現出驚愕神色,顯然受到的震驚不小。 林清妙沖他道:“這些都是我的東西, 我拿走也是合理的?!?/br> 蔣千俞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干得厲害, 林清妙也沒指望他回答什么, 她正要離開手腕卻被他抓住,林清妙轉頭詢問。 “妙妙,你……”他聲音啞得厲害, 簡單的幾個字卻發得很艱難。 林清妙冷冷抽開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br> 她離開了, 蔣千俞想要追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又或者被自己的猜想震驚到,腦子里突然就白了一下, 他扶住門框才穩住自己沒倒下去。 待得緩了一會兒抬頭看, 屋里早沒了她的身影。 許硯柏醒來的時候身邊并沒有林清妙, 他起床找了一圈, 衛生間,廚房, 客廳里都沒找著,他又去了她的工作間,工作間里也是空空蕩蕩的。他正準備給她打個電話問她這么早去哪里了,目光無意間掃到她工作間的畫架上, 腳步倏然頓住。 他看過她的設計圖, 因為失憶,她畫的橋總是歪歪扭扭的,可眼前的設計稿, 就連他這個門外漢也看得出來線條流利筆畫成熟。 就算有進步也不可能進步得這么快。 一覺醒來就消失不見的人,她的工作間里這副筆畫成熟的設計稿,這讓許硯柏心頭涌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拉回許硯柏的思緒,他拿起看了一眼,是蔣千俞打來的,許硯柏凝神片刻,接起電話。 蔣千俞吃了些藥,身體稍微舒服了一點,不過頭還是有些疼,他坐在沙發上揉著發疼的頭,對著許硯柏說道:“剛剛清妙來這邊了?!?/br> 許硯柏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那種不好的預感強烈到無以復加,可他語氣卻平平的,“她去那邊做什么?” “她拿走了一些東西,她的電腦,還有裝在保險箱里的u盤,她的保險箱密碼連我都不知道,她卻很熟練開了,你說為什么?” “我怎么知道為什么?!?/br> 蔣千俞從鼻端發出一聲冷笑,“許硯柏,她恢復記憶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br> 許硯柏卻笑了,用一種自虐般報復性的語氣說道:“她恢復記憶了,最先完蛋的也是你?!?/br> 蔣千俞:“……” 許硯柏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就站在她的工作間里,許久一動不動,本來今天一早他們該回洪楠街拿戶口本去辦理結婚證。 他自以為苦盡甘來,昨夜一時興奮和她鬧了很久??擅\總愛跟他開玩笑,就像她在深夜里為他買了一杯熱奶茶讓他記住了她,他去了好幾次她的學校找她卻遍尋不到,卻在趕赴蔣千俞邀約時遇到開門的她,那一刻驚喜交織,可下一秒,他就被命運當頭一棒。 “她是我媳婦?!?/br> 這話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像夢魘一樣。有些人注定了會在一起,而有些人卻是無論如何都注定了不會在一起。 就像他和她。 無論他怎么鉆空子都注定了失敗。他知道她有一天會記起來,可是沒想到這么快,他總覺得那一定是在和他結婚后,說不準那時候他們孩子都有好幾個了。 費盡心機終究還是敵不過天定。 林清妙正在咖啡廳里編輯郵件,她將她的設計稿,還有她拍攝創作設計稿的視頻,發送給了維爾設計獎的評委,又發了一封到維爾設計獎的官方郵箱里。 剛剛做完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我的親親硯柏”??吹竭@個來電顯示,林清妙的表情有些許僵硬。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她當然還記得,也記得和許硯柏的每一次親密,記憶沒有恢復之前覺得并沒有什么,可記憶恢復之后再想著這些時日的相處,她不免覺得別扭。 在她印象中許硯柏是桀驁不馴脾氣古怪難相處的人,她和他接觸了幾次,對這個人并沒有太大的感觸,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形容,她就只能將他形容成“蔣千俞的好朋友”。 她從未想過她會和這個人談戀愛,而且愛得那么熱烈,甚至于昨晚還和他有一場瘋狂。 就好像你做了一場夢,在夢里你跟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人談戀愛,然后夢醒了,再想著夢里看似合理的一切你卻覺得匪夷所思。 林清妙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許硯柏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 “我在外面有點事?!?/br> “怎么那么早就出門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淡淡的責怪語氣,話間卻透著一種親昵感,在那場夢里,他們確實很膩歪,很親密,可夢醒之后,再觸及到那場夢,總讓她有一種怪異感。 他大概還不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她思考著要不要告訴他,林清妙猶豫了片刻,最終什么都沒說,只道:“我現在有點忙?!?/br> “忙什么?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br> “什么時候回來?” 林清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現在有事,我先掛了?!?/br> 聽著電話那頭響起的忙音,許硯柏的表情有幾許茫然,手指被燙了一下,他一抖,煙頭掉落在地上,他的腳邊已經聚集了一堆煙頭。他思慮良久才鼓起勇氣給她打了個電話,他語氣看似平淡,可是每一個細胞都帶著瀕臨絕望的恐慌。 許硯柏又點了一根煙來抽,他突然想起那一晚,在酒店對面的公園里,他也是這樣,一根接一根抽煙,心底一分一秒,漸漸走向絕望。 只是他很奇怪,為什么,她沒有直接跟他攤牌。 是不是說明他還有希望? 林清妙還記得梁元泰的工作室地址,她站在工作室門前,此時已名聲大噪的粱大設計師,工作室倒是還和幾年前一樣樸素。 工作室租的是舊工廠,有兩層,當年還沒什么錢,就隨便裝修了一下,現在有錢了,倒還是以前的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