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43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讀書就能變強!、王者之游戲人間、媽咪不乖:總裁爹地輕輕親、澤天神后、偏愛(高干 甜寵 H)、十八般床藝(高H NP)、若有來生好好愛自己、天外歸人(父女)、學霸,你的屁股擦干凈了嗎、伏魔天師
其實裴昭珩頭腦一熱,說出這句話,也微微有些后悔。 短短一日,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在子環面前頻頻失態、幾次說了不該說的話…… 或是盡管剛才已經用冷水沐浴、紓解過了,可身體還是有些受那酒力影響吧。 他這么告訴自己。 正要跟賀顧解釋,方才是他說錯了話,賀顧卻忽然臉一紅,小聲道:“難不成……難不成jiejie是想要我叫娘子么?” 裴昭珩:“……” ? ------- 裴、賀二人這一夜,在慶裕宮中仍然是如大婚那日當晚,在床頭、床尾睡去,賀顧和衣而眠,長公主卻只穿了中衣。 若是往日,估計賀顧免不得要心猿意馬一番,只是今日殿中燈火昏暗,他什么也看不清,再加之白日里宴飲應付,已是弄得很累,故而腦袋一沾了枕頭,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醒來,梳洗完畢,和長公主一齊去芷陽宮跟皇后請了安,便離宮回了公主府去。 賀顧本打算回了公主府,便找瑜兒jiejie帶著他寫今日的《對江序》,誰知剛一到府中,卻得知有人找他。 來人竟然是長陽侯府,新提上來的那個管事。 這管事倒也雞賊,知道挑這個時候來找賀顧,若是平常,十有八九就和賀老侯爺遣來的人一樣吃閉門羹,只今日賀顧和長公主未進府門,便被他堵了個正著。 管事苦著臉道:“駙馬爺,若不是有要緊的事,我也不敢現在來打擾,只是……是京中那幾間鋪子,有些問題,不得不來問問您?!?/br> 賀顧愣了愣,道:“我娘的鋪子?” 管事點頭,道:“前些日子,駙馬爺叫我清點好了,再一并交由您,只是我初接手這些事務,還有些生疏不說,那些個鋪子的掌柜、賬房,據都是從了……從了夫人管教的,有許多說不清的地方,恐怕還得叫駙馬爺過目?!?/br> 賀顧撓撓頭,轉身看了長公主一眼,卻見她對自己微微點頭,道:“去處理吧?!?/br> 便帶著蘭疏與一眾婢仆,徑自回了主院。 賀顧帶著管事進了公主府的茶廳,那管事身后跟著兩個小廝,懷里都各抱了一大疊厚厚賬本,壘起來足有一尺高,賀顧在茶廳上首坐下,看著管事問道:“怎么回事?” 蘭宵見駙馬帶客回來,也十分有眼色,連忙吩咐丫鬟招呼那管事和兩個小廝坐下,又上了茶給他們,管事接過茶抿了一口,聽到賀顧問他,這才苦著臉道:“不瞞爺說,我原先雖然也管著幾家鋪子,還算打理得益,但因著和以前的王管事不大對付,所以一直不得重用?!?/br> 賀顧道:“正是因為你和他們不對付,如今侯爺才會提你上來?!?/br> 管事連連點頭,道:“小人自然知曉,是這個理兒,但正因如此,如今叫我接手了那些鋪子,他們以前,都是在夫人、王管事手底下聽話的,現在王管事送了官、夫人又不見人,也不知他們是犯了什么軸,竟然對我陽奉陰違起來,這些天鋪子的事兒一直理不清楚,且不說店里營生,便是我叫他們送了近五年的賬冊,想要對對,仔細一看,竟然都……都……” 賀顧皺眉道:“如何?難不成他們竟敢拿爛賬糊弄你?” 管事道:“倒也不是爛賬,正是算不上爛賬,而是這些賬冊既繁又亂,乍一看仿佛都馬馬虎虎對上了,但仔細一想,卻又分明不對,若是真的一點毛病沒有,咱們那幾家鋪子,平日里生意也不差,如何就能虧了這樣多去?” 他慚道:“總歸,還是小人本事有限,實在看不出問題在哪兒,這才沒辦法,想著跟駙馬爺搬救兵來了?!?/br> 賀顧無奈道:“我于數算、理賬、也只懂一些粗淺皮毛,聽先生講講課還行,你讓我看,我哪里又能看得出來了?” 話雖如此說,還是叫那兩個小廝奉了賬冊上來看。 只是賀顧的確很有自知之明,才看了兩頁,便覺得眼前天昏地暗、頭大如斗。 這賬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記成了這樣,筆記總有文墨模糊處不說,那字體更是龍飛鳳舞,便是看明白一行,都要叫賀小侯爺丟了半條命去,更不必說還參雜許多繁雜數字,他根本看不出什么頭緒。 這可怎么辦? 賀顧抬起頭來,心道,看來,說不得得去挖挖墻角,看看京中哪些鋪子的掌柜賬房有本事了。 要不然…… 他頓了頓,面色冷了些,道:“既然他們要弄虛搗鬼,便干脆全部把這些個掌柜、賬房,全給我辭了,咱們重新找人來管,以前虧的,我不計較了,總不能讓這些人繼續禍害鋪子?!?/br> 那管事放下茶杯,無奈道:“爺啊,哪兒來的那么簡單,這些掌柜、賬房、伙計都是在鋪子里干了少說八九年的,鋪子怎么營生他們最清楚,換了新人來,又得重頭開始,無異于重新開間店啊?!?/br> 賀顧道:“重新開就重新開,難不成這點錢我還虧不起了……” 他話音未落,邊上的蘭宵卻忽然道:“駙馬爺,這賬冊……倒也不是一點毛病沒有的?!?/br> 賀顧愣了愣,這才扭頭注意到蘭宵,卻見她正目光定定地看著賀顧扔在旁邊案幾上的賬本,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賀顧有些驚訝,道:“你能看明白?” 蘭宵一改平日里那幅柔弱膽小,說話聲音都不敢大的模樣,抬起頭來,眼神微微發亮,她指著帳冊上一處,對賀顧道:“爺,你看這里,與前一頁,這里……” “雖然小目上沒錯,但是和后面總數,差了三千七百六十四兩,還有這里,這一目,記得是采買惠州府文心書坊新書,共花費四百三十六兩二錢,可是后面……” 蘭宵越說越興奮,不知是不是賀顧錯覺,眼下這個盯著賬冊,目不轉睛,纖長食指微微在賬冊上滑動的蘭宵,似乎與往日的她……變得截然不同了。 她說著說著,那個侯府來的管事,也不由得走上前來,邊聽蘭宵言語,邊看著賬冊,做恍然大悟狀,連連點頭。 蘭宵說了足有半盞茶功夫,終于累了,正覺口干舌燥,手邊就遞過來一盞茶,她也沒多想,抬手便接住抿了一口,茶湯溫度適宜,蘭宵正覺得喉嚨舒服了許多,忽然想起什么,轉頭一看,這才發現遞茶給她的,竟然是眼睛亮閃閃的駙馬爺。 蘭宵:“……” 天吶,她一時忘形,竟然讓駙馬爺給她遞茶,這如何當得起? 蘭宵連忙放下茶杯,當即便要躬身后退,給賀顧行禮道不是,卻被賀顧一把拉住了。 賀顧由衷道:“你有這本事,怎么不早說呢!” 真是撿到寶了! 蘭宵見他贊嘆意味溢于言表,不似作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奴婢……奴婢這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本事,以前……奴婢在張貴人宮中當差,管著貴人的衣食月俸,時年日久,便能看懂一些粗淺賬目……” 賀顧心道,這可不是微不足道的小本事,要知道,便是像今日來的侯府新管事這般,在帳房里干了不知多少年的,見了這些賬冊都要喊頭大,蘭宵倘若真的只是看看張貴人的衣食月俸,便能練就這般本事…… 那只能說,真是天賦異稟了! 管事也在旁邊贊嘆道:“原來姑娘是宮中貴人們,身邊出來的,無怪有這般的好本事,方才聽姑娘一說,這賬冊問題在哪兒,一下就變得一清二楚,真是好毒辣的眼力,便是小人也要心服口服?!?/br> 蘭宵的臉頓時更紅了,她正要再謙虛,卻聽賀顧忽然道:“蘭宵,你想不想以后做掌柜,也能管著一家……甚至十家,百家鋪子?” 蘭宵頓時呆了,轉頭看著駙馬爺,卻見他神色肅穆,竟然不似作偽。 賀顧認真道:“這樣,劉管事,今日我便帶著蘭宵姑娘,你跟著,咱們先去一趟這個……這個……” 他低頭看了眼賬冊名字,這才抬頭又道:“……文盛書坊,咱們去跟那賬房對簿公堂,蘭宵,你看出什么問題來,別害怕,當著他的面問他,最好問的他啞口無言,回頭我把他解了,你要是愿意,我就讓你以后去管這家書坊,若能管的好了,以后我手上的鋪子,都給你管?!?/br> 蘭宵頓時傻了。 她雖往日里,也常有鉆營的心思,畢竟見過貴人們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不甘心以后年限到了,便要發還家去,繼續做普通人家的女兒。 宮中出去的,如她這般到了年紀的宮女,盡管已經能比尋常人家女兒,嫁的好一些,但再好也不過是些家境一般殷實的人家、若想再往上,那就難了,除非愿給那些個小官紳做妾。 是以蘭宵才會打起賀顧的主意,要過好日子,總歸都是做妾,與其給那些個糟老頭子做,駙馬風華正茂、生的又好,她也不傻,自然知道哪個香了。 但此刻,賀顧的話,卻忽然給蘭宵指出了一條新的路。 一條從未想過的路。 ---- 裴昭珩回了主院,在書房里閑坐著,只翻了幾頁書,也不知為何就有些心神不寧,蘭疏仍然站在一邊垂首不語,他沉默了一會,忽然道:“去問問,駙馬在做什么?!?/br> 蘭疏應是,轉身出門打發了一個丫鬟去問,回來道:“奴婢已遣人去問了?!?/br> 裴昭珩“嗯”了一聲,又心不在焉的翻了兩頁書。 不知為何,這本游記,前些日子他本來很喜歡,今日卻覺得索然無味。 只滿心都在惦記,琢磨著,那個去問話的丫鬟,怎么還沒回來? 等了半天,那丫鬟還是不來,裴昭珩終于忍不住了,正要把書往案上一扔,站起身來,想叫蘭疏和他一起去偏院看看—— 剛才去問話的那小丫鬟,卻在此刻小步跑著回來了。 蘭疏見她回來,皺眉道:“怎么去了這么久?” 丫鬟在書房堂下,對著裴昭珩行了個禮,這才道:“回蘭疏姑娘的話,奴婢方才去了偏院,沒找到人,問了半天,才知道駙馬爺半個時辰前,已經出門去了?!?/br> 裴昭珩一愣,道:“出門去了?” 丫鬟答道:“是的,駙馬爺帶著身邊的蘭宵姑娘,出門去了?!?/br> 裴昭珩:“……” “……帶著蘭宵?” 他自己沒察覺,然則他手里握著的那本可憐游記,卻已被他一個用力,給捏的變了形。 第39章 小丫鬟點頭道:“是的,奴婢已打聽清楚了,駙馬爺沒回過偏院,回府后只在茶廳,和那位侯府來的管事坐了一會,便帶著蘭宵姑娘和征野小哥,出門去了?!?/br> 裴昭珩聞言沒說話,面上神色晦暗,也不知在想什么。 蘭疏道:“知道了,你下去吧?!?/br> 等那小丫鬟行了一禮退出門去,蘭疏這才轉頭,看著裴昭珩,笑道:“既然是侯府來的管事,想必是有正事,駙馬爺肯定是緊著去處理了?!?/br> 裴昭珩沉默了一會,道:“他……他為何要帶著蘭宵去?!?/br> 蘭疏怔了怔,想起前兩日的事來,以為三殿下這是還在掛心給駙馬納妾的事,關心那邊駙馬和蘭宵進展如何了。 便開口寬慰他道:“既帶著蘭宵去了,想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駙馬爺已和蘭宵親厚起來了,蘭宵畢竟正是好年紀,生的也不差,雖說有些小心思,性情倒還算是柔順,駙馬爺會動了念頭,也不奇怪,今日既是做正事,都要帶著她去,想來是已經看對眼了,正是稀罕的時候,若真如此,也不枉費殿下一番苦心了?!?/br> 裴昭珩:“……” 他手里的那本游記,書脊都已經被生生摁的彎了下去,蘭疏這才注意到,連忙道:“哎,殿下,小心這書,可是孤本,弄壞了怕是找不到第二本了?!?/br> 裴昭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把那書往案上一扔,他看了看窗外滿庭碧色,沉默了一會,道:“這么快……便看對眼了?” 蘭疏聞言,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汴京城中,似駙馬爺家這般的將門人家,家中養兒子,和尋常人家不同,院里都是不用丫鬟的,至于通房,那更是統統沒有,咱們駙馬爺,如今也不過堪堪十六歲,奴婢估摸著,弄不好還是童子之身呢?!?/br> 裴昭珩:“……” 蘭疏又道:“若真如此,似駙馬爺這般情形,又是這樣年紀的少年人,不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么?他頭次得了貼身侍婢,又整日同處一室,可不就是這么快么?” 蘭疏不說還好,越說裴昭珩聽得越火大,到后面,幾乎感覺到胸口堵著一團悶氣,上不來又下不去。 公主府書房所在的這個小院子,有個很風雅的名字,叫致芳齋。 只是,再風雅的名字,一個小院子,畢竟也只是一個小院子。 裴昭珩沒說話,只從書案前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書房門前,他抬起頭,看了看致芳齋上空四四方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蘭疏看著他的背影,卻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