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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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苑的臨時校場雖然不算大,但馳著馬跑一個來回,卻也需要整整一盞茶的功夫。 偌大的校場里放出去了五十只兔子,打得兔子數量最少的,便要被請去邊兒上和王二哥喝茶了。 賀顧從內官的手中接過弓箭,掂了掂,皺眉心道怎么這么輕,他低頭看著那馬下的小內官道:“可還有更重的弓?” 內官應是,又從邊上取來一張弓,賀顧又掂了掂,仍是輕飄飄不得勁。 不是他非得矯情作態,賀顧從小就天生大力,小時候他練騎射摧殘壞的弓,就是沒有一百也得有八十,這要是真的跑起馬來,他一個不慎,搞不好連弓帶弦,都能給扯斷了,糟蹋東西便也罷了,可不能耽誤了武試。 吳德懷在邊上看著,也不由得詫異道:“小侯爺,這已經是校場里開弓之力最大的了,竟還不順手嗎?” 賀顧也很無奈,只得摸摸鼻子,道:“還是太輕了?!?/br> 吳德懷只得又回了御帳中,去跟皇帝通稟,回來時他身后跟著個小內官,內官懷里抱著張眼熟的大弓。 吳德懷道:“陛下說,這是那日賜給小侯爺的角弓,小侯爺走的匆忙,未曾來得及帶走,原想等今日試畢了,再叫小侯爺帶回去。正好,眼下您若是實在沒有順手的弓,不如試試它?” 賀顧一時竟也沒想太多,只接過了弓,掂了掂,手感果然和那日一樣好,他當即笑道:“多謝公公?!?/br> 吳德懷皺巴巴的老臉微微一笑,道:“那便開始吧?!?/br> 賀顧和魏世恒、陸歸寧三人勒馬到校場口,只等吳德懷一聲令下,比試便可開始了。 賀顧轉頭看了看遠處御帳,卻見一抹紅色人影不知何時,竟從帳中走了出來。 他遠遠地瞧不真切,心中卻猜到,那定然是長公主,頓時覺得胸腔中熱血沸騰,簡直恨不得當即就跑馬進校場,把所有兔子都打來給她。 大約這世間所有的男子都是這般,一旦墜入情網,便迫不及待的想叫心上人知道自己是最好,最適合她的男子吧。 “開始!” 吳德懷話音一落,三人便一勒馬疆,馳入校場,絕塵而去。 賀顧雖然重生后,心性受到這幅十六歲的身軀影響,又變回了少年時那幅跳脫飛揚的性子,但畢竟軍營里打滾十多年,騎射的本事早已如同刻在了骨血里一樣。 當年亂軍之中一箭取得敵將首級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干過,何況只是幾只小兔子? 進場不過片刻功夫,賀顧鎖定目標,勒馬、開弓、短短幾息,已經一氣呵成、連中三箭。 與此同時,御帳中的皇帝嘴角微微抽搐,他看著校場中開弓如滿月,箭去如流星的賀小侯爺,嘴角抽了抽,心道那日這孩子果然是在藏拙。 只是不知他為何要如此? 皇帝忍不住轉頭問身邊的皇后:“阿蓉,朕應當沒記錯吧?那日賀世子隨他爹進宮,不是說他拉不開這張弓么?” 皇后卻完全無暇他顧,她眼睛發亮的看著校場里風采奪人的未來女婿,喃喃道:“本宮就說,不用選、不用選了嘛?!?/br> 又回頭去看長公主,道:“瑜兒快看看……咦?” 這才發現帳中,長公主剛才落座的長椅,此刻已經空空如也了。 長公主站在帳外校場邊,那雙一向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桃花眼,正定定的注視著校場里,白馬馬背上的藍衣少年。 胯下馬兒馳騁如飛,而那少年的額發在風中烈烈飛揚,露出一小片光潔瑩潤的白皙額頭,他劍眉飛鬢,雙眸明亮如星子。 好一個意氣風發少年郎。 賀顧后腦原本束著發的純白發帶,剛才被他扯落一截,此刻正好被風吹的飛在頰邊翻騰,他索性張了嘴,一口咬住那發帶,眼里又盯上一個目標,左手又從馬背上箭袋里抽出一箭,搭在弓弦上,行云流水的開弓—— 又中一箭。 他垂下手中長弓,臉上露出一個帶著幾分得意的燦爛笑容,遠遠看向了長公主站著的這個方向—— 蘭疏跟在長公主身后,垂首道:“殿下,日頭灼人,還是先回去吧?!?/br> 長公主仍然穿著那身紅色宮裙,也仍然面覆薄紗,一雙桃花眼淡如秋波,神情仍是淡淡。 蘭疏見他沒動,又問了一句:“殿下……?” “還算有幾分本事?!?/br> 長公主的語氣淡淡的,這句話說的聲音很低,蘭疏卻聽到了,不由得一愣。 那邊長公主頓了頓,又道: “……倒也不算是個紈绔?!?/br> 第15章 短短半柱香功夫,校場中活蹦亂跳的兔子已經不剩幾只了。 賀顧射出最后一箭,勒馬回到了校場口,魏世恒和陸歸寧正好也回來了,兩人神色都不太明朗,尤其是那個魏世恒,臉色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賀顧心知自己沒留手,場上兔子基本都被他承包了,只剩下寥寥幾只留給陸歸寧,魏世恒二人瓜分,他們當然臉色不好了。 賀顧心道,真是不好意思,若是別的,讓讓你們也便罷了,但長公主的夫君這個位置,他是斷斷不可能拱手讓人的。 校場邊的三個內官等待多時,眼下見他們出來,立刻進了校場去清算,三人馬上箭袋中的箭羽,尾部顏色皆不相同,賀顧白色、陸歸寧黃色、魏世恒紅色,哪只兔子是誰射殺,非常好辨認。 很快那三個內官,便回來告訴了吳德懷清點后的結果,吳德懷帶上他們三人回到了御帳前,躬身回稟皇帝道:“陛下,箭羽已全部輕點了,白箭共三十九、紅箭七、黃箭四?!?/br> 場下的陸歸寧很有眼色,吳德懷話音剛落,他便一撩衣袍下擺,跪下慚道:“臣弓馬騎術不精,今日獻丑了,賀世子與魏兄勝我多矣,臣愿賭服輸?!?/br> 皇帝道:“既然要比試,輸贏勝負自然在所難免,卿不必自責,平身吧?!?/br> 陸歸寧叩首謝恩,起身很自覺的走到了邊上的王沐川身邊,朝他笑了笑。 王二公子卻只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并未言語。 場下只剩下最后兩人,皇帝撫了撫須,目光落在賀顧身上,突然冷不丁開口道:“賀顧,你可知罪?” 賀顧本來正美滋滋琢磨接下來的擂臺,他應當也十拿九穩,萬萬沒想到皇帝突然就要問他的罪,他愣了愣,想了一會,實在沒想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錯,茫然道:“臣……臣愚鈍?!?/br> 皇帝把手中端著的茶杯往案幾上重重一放,終于沉聲道:“你好大膽子,竟敢欺君!” 賀顧還是很茫然,不過這次他終于回過神來叩了個頭,這才抬頭道:“臣……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br> 皇帝萬萬沒想到這家伙敢騙他不說,騙完了竟然還給扔到了九霄云外,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 “那日,你不是親口說你拉不開那張弓嗎?怎么朕今日見你,分明將它使得如臂使指???” 賀顧這才反應過來,心里咯噔一聲,暗罵自己怎么這般大意,竟然忘了這一茬,眼下好死不死皇帝還計較上了。 只是賀顧從來就是大大咧咧混不吝的性子,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恐怕也改不了,但欺君這種罪名,他是萬萬不敢認的,好在電光火石間,賀小侯爺腦海里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陛下!臣那日并非作偽,的確是拉不開那弓……”他面色微微帶了幾絲羞赧,“臣自小認床,又隨父親留在承河日久,乍一回京一時睡不慣家中床榻,那日進宮前一晚,臣又不巧落了枕,半邊身子都沒什么力氣,這才……” 皇帝:“……” 皇帝一時竟然被他這看上去十分合情合理、又天衣無縫的借口給噎住了,然而還不等他回答,旁邊的皇后已然關切道:“可憐的孩子……承河的確風沙大,本宮聽說那里多有胡人夷族出沒,是個不毛之地,真是苦了你,小小年紀就要跟你爹跑那么遠,現在可曾好些了?” 賀顧燦然一笑,揖道:“謝娘娘關懷,如今修養多日,早已大好了?!?/br> 讓皇后這么一打岔,皇帝便也不好再追究賀小侯爺的“欺君之罪”了,他雖然心知賀顧落枕,多半是在扯謊,但結合殿前對答和賀顧的表現,皇帝也同樣猜到,賀顧那日藏拙,大約也是因為長公主,他本來也無心問賀顧的罪,便干脆揭過不提了。 只是賀世子一副對長公主情根深種的樣子,皇帝看的不由得在心中暗嘆了一聲—— 若他的“長公主”真是女兒身,能為她找個如此一表人才,又真心愛慕她的夫君,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他這做父親的,當然也只會老懷大慰。 但是…… 唉,真是造孽。 皇帝想及此處,面上帶了三分無奈,擺了擺手。 吳德懷見狀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轉身道:“既然只剩下賀世子、魏公子兩人,最后這切磋,便也不必再特意往擂臺去了,還請二位就地比試吧?!?/br> 賀顧愣了愣,轉頭去看那魏世恒,卻見他也正盯著自己看,眼神十分幽深。 ……其實魏世恒的眼神并不是幽深,他只是有點慌。 陛下吩咐他一定要奪得此次武試魁首,他本來也信心滿滿,覺得不過是些整日里錦衣玉食、紙醉金迷的紈绔子弟,要勝過他們想必易如反掌。 宮中暗衛,長的是隱匿行跡,幾息功夫,便能于無聲間奪人性命。 而弓馬騎射,則是軍旅行伍之人才會長于此,他雖著意練過,自認水平還算上佳,卻萬萬沒想到,竟然遇上了賀小侯爺,這么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眼下若是切磋也敗給他,他便有負于陛下的囑托了。 雖然圣上仁慈,想來便是有所懲處,也并不會把他怎么樣,但這些年他費盡心力才得到了陛下的重用,豈能這么容易,就因為一個才十六歲的毛孩子叫陛下失望? 魏世恒的牙關緊了緊,腮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他衣袖下的五指,也暗暗成拳。 武試最后的這場切磋,并沒有兵刃,只是赤手空拳,吳德懷如此安排,也是考慮到陛下、娘娘和長公主都看著,若是搞得刀光劍影的,萬一見了血晦氣不說,還會驚了圣駕。 誰知賀顧卻在開始前又舉起了手,喊道:“吳內官,有件事,我覺得我還是該說一下?!?/br> 吳德懷無奈,也不知這位小祖宗又怎么了,只得道:“小侯爺請講?!?/br> 賀顧道:“我力氣有些大,若是空手切磋,沒個兵刃緩沖一二,只怕傷了魏兄,要不還是……” 他抬眸看了看對面的魏世恒:“要不還是給魏兄準備個兵刃,便是未曾開過鋒的,也……” 魏世恒本來剛才還只是因為陛下命令,才起了幾分爭勝之心,眼下卻不想,這小侯爺一副唇紅齒白瘦不伶仃的模樣,竟然也敢這般托大,當即冷哼一聲道:“魏某還不至如此嬌弱,小侯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小侯爺赤手空拳,我卻有兵刃在手,豈不叫人看了我魏世恒的笑話,還是不必了?!?/br> 吳德懷點頭,道:“既然魏公子都這么說了,那便還是開始吧?!?/br> 賀顧摸摸鼻子,心道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可不能怪他欺負人啊。 眾人很自覺的將御帳前一小塊空地清出來,只留下賀顧和魏世恒,吳德懷遠遠看了一眼帳中的長公主,見她微微頷首,這才氣沉丹田的喊了一聲:“比試開始——” 魏世恒還在想一會下手需得輕一些,雖然這小侯爺年少氣盛、甚為托大,叫他有些不喜。 但這些王孫公子,他卻還是惹不起的,若是真將這細皮嫩rou的小侯爺打出什么好歹來,回頭跟陛下也不好交差…… 誰知他才剛想及此處,吳公公話音剛落,魏世恒眼中,原本離他足有三四步遠的,賀小侯爺的身影卻倏忽間如疾電一般消失了,那藍衣少年速度快到,就連魏世恒這樣常年習武的人,眼睛都幾乎只能捕捉到一點殘影。 他心中大駭,直到這一瞬間,他才明白過來,自己太輕敵了。 還好武人的直覺,讓他立刻猜到了那少年即將襲來的方向,魏世恒側身避開,腰身往背后一彎—— 一個角度匪夷所思的鐵板橋。 果然躲開了后側賀顧裹挾著勁風的掌風,魏世恒將計就計,抬手便捉住了賀顧成掌的右手,緊接著,猛力狠命一拽—— 沒……沒拽動??? 魏世恒簡直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少年的手腕還有些清瘦,和他這樣膀大腰圓的成年男子比,甚至說得上纖細,誰知他一拉之下,卻只覺得那細細一截手腕,連帶著手腕的主人,簡直就如同十幾人合抱粗的參天巨木那樣,便是他再怎么使勁兒,也難撼動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