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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梅胡疑問道:“難道是……夕夕老板租的?” 寧青山點點頭:“對啊,還別說, 這老板可真是個善人。不過話說回來, 這也是夕夕爭氣啊, 要是她工作不努力,人家老板會這么青睞她,以至于讓我得到恩惠?” 劉玉梅在心中嘀咕著, 寧夕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遇到一個這么好的老板?女人肚子里的心思比男人多不少, 特別是劉玉梅這樣的女人,她迅速問道:“這老板是男的,還是女的?” 寧青山倒沒想這么多,脫口而出:“女的, 怎么了?” 劉玉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后搖搖頭:“沒什么,我就隨口一問?!?/br> 她撩一撩衣服,往病床上那么一坐,和顏悅色看著寧青山,開始假仁假義關懷:“你最近都瘦了不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唉,也怪我,要不是我攤上那些事,也不會連累你。青山,我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一定痛改前非,以后和你好好過日子,把我們兒子拉扯大?!?/br> 劉玉梅態度誠懇,伸出手來緊緊握著寧青山青筋布滿、褶皺的雙手。寧青山本來心都涼了,現在被劉玉梅這么一說,心里悄悄泛起暖意來。雖然劉玉梅犯了大錯,但畢竟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再加上兩人還生了個兒子,最重要的是劉玉梅已經知道錯了。 種種因素疊加起來,使得寧青山在心里已經慢慢原諒劉玉梅了。 寧青山把頭抵在枕頭上,沉思了會,說道:“事情都發生了,我再怎么罵你也沒用,既然你知道錯了,以后改了就是。至于欠的錢,以后想辦法慢慢還吧。不過這還,也得有規矩來?!?/br> 他緩緩吐了口氣出來:“我想了想,夕夕說的對,這些放高利貸的大多是不合法的。只要我們走法律程序,就會減少很多損失。頂多還個本金,那些利息完全可以免掉?!?/br> 自從家里發生了這檔子事,寧青山開始從網上看相關節目,也學到了一點知識。 劉玉梅沒有什么法律意識,整一個鄉村婦女,她凝著眉頭含糊問了聲:“這能行嗎?那些人都是流氓,說句殺人不眨眼都不為過。不然,也不會一下子把你打成重傷,我們要是跟他們講道理,會不會以后一家子都沒好日子過???” 寧青山聲音有點低沉,愣愣看著劉玉梅,有點生氣道:“不然呢?難不成你還真想還一百三十萬過去?就算我們砸鍋賣鐵,也湊不起這些錢?!?/br> 劉玉梅重重嘆息一聲,裝出一副愁眉苦臉模樣:我又怎么會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這幫人出手太狠了。我還聽說他們老大和警察局那邊也有點關系,你說我們小門小戶,平民百姓的怎么能斗得過他們?” 寧青山不由瞪了劉玉梅一眼:“你都知道這其中關系,還要去賭?” 劉玉梅瑟縮了下脖子:“我這不是沒忍住嗎?再說,我已經知道錯了。青山啊,你說我們都這把歲數了,說句不好聽的,都快進了半截棺材口了,我們要是真活不久,也沒什么所謂。但是小康,他才只有十來歲,可不能受我們連累啊?!?/br> 勉勉強強往后又加了一句:“還有夕夕,她是重點大學畢業,長得又好,現在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她,更不能受我們連累啊?!?/br> 劉玉梅說的話雖然很直白,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雙兒女是寧青山的軟肋,他以前省吃儉用供兒女,就是希望子女能有出息,過上幸福生活。不要像他這個做父親的一樣,沒什么本事?,F在把寧夕供出來了,這女兒也挺爭氣,順利進一家大公司上班,而且還升職了,眼看著有美好前途,他這個做父親的可不能給女兒拖后腿。 再說兒子寧康,聰明孝順有禮貌,長大之后也一定會有出息。 想起一雙兒女的音容笑貌,寧青山眼眶都有點濕潤了:“你說怎么整?我們家現在哪有錢???存折都被你敗光了?!?/br> 劉玉梅小聲提醒著寧青山:“我們家雖然沒有錢,可是有值錢的東西啊?!?/br> 寧青山一條敏感的弦被撥動了,他定定看著劉玉梅,沒什么好神色,聲音冷冷,有點氣急:“你不會又打著房子的主意吧,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我們家現在唯一的財產,你別想動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會守著這房子一天!” 語氣特別堅決,不容劉玉梅討價還價分毫:“我念在夫妻情份上,你欠了這些錢,我就算以后當牛做馬也要賺回來,替你還掉。但,你要是還有賣房子這個念頭,我們就離婚,立刻馬上!別以為這房產證上有個你的名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br> 那套房子是當年的單位分房,更準確的說是寧青山的家,他在家里面度過無數個快樂時光。房產證上本來寫的是寧青山一個人的名字,后來二婚后,架不住劉玉梅的軟磨硬泡,硬生生又往上面加了個她的名字。 劉玉梅的提點,倒是讓寧青山的腦子更清晰了,緊醒道:“你,你特意夜里來醫院,不會想著這事吧?” 寧青山臉色沉了下來,烏云密布。劉玉梅平時看慣了自家男人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現在看到這異樣表情,也不由得心悸了幾分。夫妻那么多年,她也了解寧青山,雖然看著老實巴交,可骨子里還是有幾分血性的,不然也不會寧愿被打斷腿,也要拼死保住房子。 看來和寧青山硬碰硬是沒用的,畢竟房產證還在寧青山手里。劉玉梅開始想辦法,還好她來醫院前,早有一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