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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錦聞言一驚,像是受了驚的小白兔。 在自己這只假白兔面前,葉錦這只真白兔真真的楚楚可憐。 徐安瀾笑了笑:“如果是你跟時嶼的事,跟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與我無關?!?/br> 葉錦咬唇,茶杯被她轉了轉,杯里的茶水一不留神濺到手指,她猛地抽手。 徐安瀾瞟了眼桌上的紙巾盒,并沒有動作。 “徐小姐,我23歲跟我現在的丈夫結婚,至今十年?!比~錦終于開了口,“不瞞你說,我都記不清自己真正快樂的日子有多少天?!?/br> 徐安瀾沒料到葉錦竟開始講故事,她單手撐著腦袋,手指輕點自己的太陽xue。她昨晚看資料看晚了,有些頭疼。 葉錦左手碰了碰右手濺濕的手指:“在濟南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工作?!?/br> “起先,他跟他mama對我很好?!彼D住,努力忍著情緒。 徐安瀾看去,她挺不愛聽這種苦情故事的。 葉錦忽的低頭,紅了眼圈,“后來,不知道哪天起,我婆婆有意無意在我耳邊說起時嶼?!?/br> 說她明明認識那樣的人家,卻從不會拉拔她的丈夫一把。還要她去找時嶼,把程峰安排到衡豫濟南的分公司。 “他們覺得我對這個家沒有做過一丁點貢獻?!比~錦低著頭,盡量不讓徐安瀾發現自己的軟弱,“再后來,我懷孕了?!?/br> 徐安瀾停手,她嘆了口氣,將紙巾盒往葉錦的方向推了推。 然后,她轉過頭,裝沒看到。 “沒能生下來?!比~錦抽了張紙巾,“他喝多了,孩子就沒了?!?/br> 她略過了很多,但徐安瀾是律師,同事有專打離婚官司的,一下就猜到其中的過程。 她又望向面前的女人,葉錦仍是低著頭,沒有大哭,只無聲的抽泣。 很簡單,也很悲慘的故事。 家暴,流產,身體“衰敗”,幾年懷不上孩子,持續的家暴,惡性循環。公婆指責她不能生,老公指責她對家庭毫無貢獻。她逃了兩次,公婆又是道歉,又是補償,她忍了下來。 直到今年,她再次懷孕。 葉錦自嘲:“還是沒留住,同樣的理由?!?/br> “時嶼兩年前知道我的真實情況他就勸過我,是我心軟,懦弱沒聽?!?/br> 徐安瀾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也有點明白時嶼為什么不肯說他去濟南的原因。 葉錦這性格脾氣…… “徐小姐?!比~錦突然激動,“時嶼幫我不過是念著我們小時候的情分,沒有其他任何原因。他這個人啊重情,真正令人難堪的事情絕不會做?!?/br> 這一點徐安瀾認同,過去無論她怎么糾纏,哪怕他再煩,也從沒有真的對她發脾氣,或是讓她難堪過。 “視頻我也看到了,我不知道那天是你生日,那天我……”葉錦哽咽。 徐安瀾不想再聽了,面前的女人為了時嶼不惜挖開自己的傷疤,其實完全沒必要。 “那天下午程峰在醫院糾纏不休動了手,他又反咬時嶼一口。在派出所,我們待了一下午?!?/br> “我不知道他手機沒電了,也不知道你一直在找他,我真的不知道?!?/br> 葉錦語無倫次。 徐安瀾心里頭五味雜陳,她想了想,“葉錦?!彼兴拿?。 葉錦抬頭看著她,眼中帶著祈求。 這是個善良,也軟弱的女人。 徐安瀾嘴邊的話忽然說不出口:“葉錦,我原諒你?!?/br> 葉錦怔住。 “因為你,時嶼沒有來赴約,這件事我原諒你?!毙彀矠懸埠苷J真。 葉錦期待:“那你跟時嶼?” 徐安瀾給她倒上茶水:“我跟時嶼之間與你無關,我們本身就有問題。解除婚約是我們彼此鄭重思考后的決定,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這樣你懂嗎?” 葉錦只當她是在安慰自己:“徐小姐,可你們確實是因為我……” 徐安瀾蹙眉,她總算是明白時嶼在看著黏黏糊糊,動不動就哭的自己時有多頭疼。 好說歹說,對方怎么都聽不明白,多愁人啊。 她索性說得再徹底些:“你應該知道,這個圈子里向來信奉強強聯姻,我們說白了就是家族之間的結合,沒有感情,只有利益。但我跟他都覺得婚姻不是兒戲,與其浪費一生在沒有愛的婚姻里,不如各自找尋真愛?!?/br> “這樣你懂嗎?” 葉錦沉默不語。 徐安瀾耐心耗盡:“今天這事謝謝你,謝謝你不惜挖開傷疤也要跟我解釋前因后果,你的解釋讓我心里好受多了,真的?!?/br> 葉錦試圖再勸,對上徐安瀾的眼睛,怔松。 那是與她截然不同的一個女孩,自信,也驕傲。 她終于放棄:“耽誤你時間了,徐小姐?!?/br> 徐安瀾如釋重負:“需要我幫你叫車?”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br> 臨走,葉錦握著門把手回頭,“徐小姐,我不是要勸你的意思,那天在派出所一片混亂,時嶼仍記掛著你?!?/br> 徐安瀾淺笑,頷首致意。 葉錦離開。 徐安瀾揉揉眉心,頭更疼了。 【徐安瀾:這回倒是真冤枉時嶼了?!?/br> 洛婭秒回,發來語音電話,“怎么說?” 徐安瀾跳過葉錦簡單說了說,手機里一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