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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疼痛讓她額上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濡濕了額前幾縷發絲。 當看到姜言將匕首狠狠插/入許清瑤肩膀時, 許斯月雙目瞬間躥紅,目眥欲裂。 姜言,你這個畜/生, 我要殺了你!許斯月拼了命般沖上去,無奈卻還是被壯漢所擋,輕松一推, 便將許斯月推了出去。 許斯月狠狠摔在地上,激起塵土飛揚, 但她顧不得背部劇痛又立即站起身來, 再次往前沖去。 接連幾次重重摔在地上之后, 許斯月身上已經多出很多擦傷, 只不過都被衣服遮擋住, 而她自己也因全然只顧許清瑤安危而完全無視自己受到的傷。 清瑤,你怎么樣??!倉庫內光線雖然算不得足, 許斯月卻還是看到了許清瑤臉上終是沒能藏住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痛苦神色。 她知道, 清瑤肩膀上的傷口現在一定很痛很痛。 可是她也同樣很痛, 她的心很痛,痛得讓她忍不住眼眶一熱。 許斯月是多倔的一個女孩,這世上有什么能讓她落淚嗎? 獨獨只有許清瑤。 強忍住淚水,許斯月心被緊緊擰著, 卻只能緊咬牙關等待著許清瑤開口。 許清瑤痛得全身都已經冒出了冷汗,在聽到許斯月的呼喊時卻還是下意識地藏匿痛苦,朝她露出一抹虛弱笑容, 斯月,我沒事。 過于逞強的笑容刺痛了許斯月的眼,原本已經被她壓下去的淚水卻還是不受她控制地幾乎要奪眶而出。 那一瞬間她立即抬頭,不讓眼淚真的落下來。 可還是有一滴晶瑩脫離她控制自臉頰滑下,落入無邊黑暗里。 她沒有特意去擦淚痕,生怕自己這個小動作被清瑤看了去,更給她增加壓力。 姜言,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清瑤?如果你要我的命,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前提是你必須放清瑤安全離開。 掌心里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許斯月卻還在繼續拿指甲深摳。 她的確感受到了疼痛,可自己這點小傷口上的疼痛,又怎么可能比得過清瑤那道傷口的疼呢? 那可是被姜言這個賤女人用匕首刺進去的啊怎么可能會不疼。 穩住,穩住,她一定要穩住,不能慌,千萬不能慌,現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許斯月在心中不斷這樣重復告誡著自己。 所以許斯月心中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不能再讓時間繼續拖延下去了。 她必須得趕緊問個明白,對方究竟要如何才能放過清瑤。 事情一定還有挽救的可能,她一定要救清瑤安全逃脫。 姜言看了眼仍然插在許清瑤肩膀處尚未被拔下來的匕首,笑道:很簡單,我需要你做出一個選擇。 許斯月問:什么選擇? 當姜言說出這兩個字時,不僅是許斯月自己,許清瑤心中同樣也已隱隱有了揣測。 可她僅是想到了那種可能性,痛疼卻又瞬間淹沒了她,讓她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 她現在真的好痛,這種疼痛是她過去從未感受過的,挖心蝕骨的痛。 這個選擇就是似突然想起什么,姜言話鋒倏地一轉,直接從與許斯月的對話中跳轉到了葉眉身上,哦對了眉眉,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件事沒跟你說對吧。 許斯月心中一驚,知道姜言一定是為了故意拖延時間,于是立即吼道:廢話少說!趕緊說到底是什么選擇! 你急什么?姜言斜睨許斯月一眼,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對我大呼小叫的權力嗎?如果你覺得有,那我不介意在清瑤身上再來上一刀。 你!許斯月的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怕了,真的怕了。 怕因為自己的固執讓清瑤再一次受到傷害。 見她終于服下軟來,姜言看了眼許清瑤。 她臉上已沾滿冷汗,下唇因疼痛而被咬出斑駁血痕。 那把匕首還插在她肩部,因她身上無法抑制的抖動而輕顫著。 要說心疼,其實姜言的確有那么一點心疼她。 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發泄后所得的快感。 若是得不到,她寧愿毀掉。 許清瑤疼得動不了,虛弱靠在椅背上,半闔眼眸。 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在一點點抽離她的力氣,她眼前已是一陣陣的發黑,看到的景象盡是虛影。 雖然她奢望著自己能就此昏睡過去,但身上的疼痛終究還是不斷刺激著她,讓她只能醒著,無法安然睡去。 她也知道,自己萬不可睡去。 萬不可讓斯月替自己擔心。 她必須撐住。 許清瑤勉強提起力氣不讓許斯月為她擔心的倔強模樣映入姜言眼中,姜言雙眸微微瞇起,眉眉,拖了這么長時間,現在你一定很緊張了吧,是不是還有一些小期待? 她的神色與語氣聽來只讓人感到惡心,葉眉卻不敢聲張,只是靜靜呆立著一動不動。 這次姜言沒有繼續浪費時間,該說的全都吐露給了葉眉。 越是往下聽,葉眉神色便越是凝重,眉頭蹙緊,一副眼淚欲掉不掉的模樣。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姜言對自己是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