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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月 許斯月聽到自己耳邊有悶悶的聲音傳來,她是既心疼又難過。 明明能聽著清瑤的聲音是一種享受,但她實在又不想讓許清瑤再開口講話。 她知道,每多說一個字,清瑤口腔內的不適感便會加劇一分,她不愿許清瑤受苦。 清瑤,我們能 斯月,我沒事,不疼。許清瑤用她微弱的聲音打斷了許斯月的話,似是怕許斯月不信一般,她緊接著又補充強調了一句,我真的沒事。 既然如此,許斯月也不再多說,認真聽許清瑤將話說完。 其實許斯月也有很多想問許清瑤的,譬如想知道她是如何想到要報警的,又譬如想知道她在拿出水果刀的那一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想知道的有很多很多,卻都無法一一問出。 當時情況危急,她來不及想那么多,但現在回想起清瑤拿著水果刀出門,對著姜言一記猛刺的場景,她心中的那種后怕的情緒便在不斷上涌,爬上她的骨,刺進她的心臟,讓她渾身止不住地一顫。 即便姜言再如何可惡,她再如何痛恨姜言,她也仍希望清瑤那一刀是落空的。 如果要殺姜言,那也該由自己來,而不該是清瑤。 也所幸,清瑤當真沒有刺到姜言,她們還好好地待在這棟房子里。 燈是耀眼的,灑下光芒籠在她們周身。 而她們安穩坐在這個沙發上,也仍在呼吸著新鮮空氣。 除了姜言那個死賤人還存活于這個世界上逍遙法外,好在這一切都還是好好的。 . 兩個人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許斯月陪著許清瑤上樓去洗澡。 醫院里只有淋浴,沒有浴缸,她幫許清瑤洗澡時一切便都還是好好的,可以如常進行。 但此刻,當她帶著許清瑤走進她們那間浴室時,她便清楚看到清瑤的臉色在看到浴缸的那一刻瞬間變了。 有些忐忑,但多為恐懼。 許斯月知道,她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那日姜言帶她去了浴室。 至于她們之間究竟做了些什么,許斯月大抵也能猜到。 也正因如此,許斯月好不容易被壓制下去的怒火便又再次不受控制地狠竄了上來。 可她能如何,還不是只能再次將這股怒氣強壓下去,攬著許清瑤后退幾步快速走出了浴室。 清瑤,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嗯 對許清瑤著急說了一句,等到對方回應之后,許斯月飛快往房間的方向跑去。 跑進房間之后,她翻開柜子,在其中拼命翻找,最終翻出了一條毯子。 拿著毯子再重新奔出去時,她額上已布了一層薄汗。 許清瑤眼看著她從自己身前竄過,連聲招呼也不打地直接沖進了浴室。 她并不知道斯月到底在做些什么,但她知道,斯月必然是在為自己想辦法排除,或者盡量減小恐懼。 半分鐘不到之后,許斯月又從浴室中疾步走了出來,在她面前站定。 她見許清瑤臉上的倉皇仍舊還殘存著,便抬手捧起她的小臉,湊近了對她笑瞇瞇地說道:好了清瑤,這下應該能好點了,別擔心,這里沒有人,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半步都不會離開。 最后那半句話,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假,因為就在上一分鐘,她不是還離開了清瑤嗎? 并且還不是離開半步,而是好多好多步。 不過,她真正想對許清瑤說的意思,其實當然不是這個。 許清瑤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頷首,乖巧地被許斯月重新攬住腰際,與之一同走進了浴室。 這是她們今天第二次進入浴室,雖然浴缸在許清瑤心中深埋下陰霾的種子,但因為它的位置醒目,她便還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瞥過去。 好在這一次,那只花白到過于晃眼的浴缸被許斯月拿花毯子蓋住,可以看出輪廓,但已不會再晃得她過于難受。 她望向許斯月,想說什么卻終究沒有開口。 洗澡的過程中,因有簾子將她二人與淋浴間外的一切阻隔開來,許清瑤的情緒便在熱水的沖洗下逐漸趨于平靜。 許斯月替她擦拭沐浴露時的動靜謹慎溫柔,極其小心,生怕弄疼了她,甚至哪怕一點的不適她都不會讓許清瑤感覺到。 熱水嘩嘩落下,水氣在浴室內彌漫開來。 她們周身盡是白茫茫的一片朦朧。 斯月 嗯?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開過口的許清瑤終于輕喚了許斯月一聲。 許斯月心中難免有些激動,當即回應。 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讓許斯月沒想到的是,清瑤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究竟有多心疼,這就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 矯情什么?一點都不矯情!以后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了知道嗎?輕輕摟住許清瑤,許斯月臂下所觸肌膚光滑細膩。 她微微俯下身來,再一次將下巴輕抵在許清瑤瘦削的肩上,柔聲道:在我面前,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