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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回了自己房間,走廊上徹底空無一人。 許清瑤回到房間后只是開了個燈,之后便一直坐在沙發上兀自發呆,什么事都沒有去做。 她垂著頭,不知在思考著什么,又不知思考了多久,直至片刻之后,她終于無聲長嘆一口氣,拿了手機出來。 看了一眼時間,八點才剛剛出頭,距離姜言所說的九點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于她來說卻極為漫長。 她似是習慣性地點開微信,點開與許斯月的聊天界面。 她發過去那么一長串的消息,直至現在許斯月仍是沒有回復她。 雖然已經可以確定下來許斯月是出了事,但她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給對方撥了語音消息過去。 然而,許斯月那邊仍是沒有接通。 這是她今天撥打過去的第n通電話,許斯月是一通都沒有接聽。 因對面長時間沒有接通,語音通話自動斷開,重新回到她們的聊天界面。 許清瑤目光重新落在上面,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神色,卻能清楚看到她身子的劇烈抖動以及她接二連三的長長嘆息。 時間極其艱難地來到八點三刻。 這時的許清瑤已經換好了裝束,換了身與進酒店大門時完全不一樣的外套,戴上口罩與外套帽子。 她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確認這樣應該既不容易被人認出,并且看上去還算正常之后,她便直接出了門,本想坐電梯,但想想還是算了,于是直接走的樓梯。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嘗到做賊心虛的感覺,上一次 上一次是去斯月房里拿自己內衣內褲的時候,但現在想想,自己當初怎么會產生這種感覺呢,明明斯月的房間本就該是自己的,卻還要如同做賊似的進去, 想來當時也是真的怕了忽然變樣的斯月。 但是現在她是真的很想很想斯月。 想從前那個被她一直親昵地叫做小月牙的斯月。 在酒店門口,許清瑤乘上了姜言的車。 姜言就坐在后排的椅子上,傾靠著椅背一副悠閑模樣。 來,坐吧。她朝旁邊那張單人椅處微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許清瑤并未應聲,猶豫著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車內寂靜詭異的氛圍讓她坐立不安,但姜言卻又不說話,她只得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姜言,斯月呢,你找到斯月了對嗎? 清瑤,其實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姜言凝視著許清瑤,在這暗淡的光線之中,眼中似藏了深沉笑意。 什么意思?許清瑤立刻警惕開口。 什么意思?姜言重復一遍許清瑤的話,神色狀態卻仍舊十分輕松,相比許清瑤,她要從容太多,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呢清瑤? 盡管她距離許清瑤并沒有那么近,但自她身上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卻讓許清瑤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清瑤盡量平穩下呼吸來,下意識緊抿著的唇慢慢松開,猶豫著開了口,所以斯月真的是被你 是啊,許斯月就是被我帶走的,現在我正要帶你去找她呢。 勉強聽了一段許清瑤難以置信的語氣,姜言是完全聽不下去了,于是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現在看來,她以前確實給許清瑤留下了還算不錯的印象,否則許清瑤又怎會是現在這般強烈的反應。 從前裝的成分倒也不多,只可惜許清瑤始終不領她的情,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沒有辦法了。 在這之前,即便許清瑤已經對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卻仍是沒有半點用處。 當她問出這句話時,她的聲音仍舊顫得厲害,恐懼自心中蔓延至四肢百骸。 姜言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忽然發現,在與姜言認識的這半年時間里,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真正認識過姜言。 現在的姜言,讓她滿心滿腦都只被恐懼感所占據。 車廂內又重新恢復到一片寂靜。 司機始終沒有發出過任何動靜,對于后方那兩個人的對話似也完全隔了個屏障,什么都不曾聽到。 窗外的燈光照映進來時明時暗,許清瑤緊緊盯著姜言,在那張臉上看到了從所未有的駭人笑意。 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愈發劇烈,甚至于全身都在發著顫,她當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怒視著姜言,質問她一句,姜言,你為什么要綁架斯月? 綁架?姜言略帶疑惑地挑了一下眉頭,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隨即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的確是綁架。 你為什么要做出這種違法的事情來?!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許清瑤繼續質問著,音量不自覺地加大。 現下這番質問,確實很有分量。 換作旁人,或許已被許清瑤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傻了。 但姜言是誰,姜言怕什么? 事情既然做到這份兒上了,其實她也就已經什么都不怕了。 又何必在乎許清瑤的怒火。 生氣就生氣吧,許清瑤要是不生氣那才叫真的不正常。 清瑤,你能不能不要再問這么愚蠢的問題了,其實你心中明明清楚得很,干嘛總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喜歡你,你難道就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別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嗎,清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