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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許清瑤輕嘆一口氣,在許斯月含笑的凝視下,終于還是開了口,甜嗎,小月牙? 甜。只一個字的簡短回答,語氣和神情卻異常堅定。 至于她所說的甜指的究竟是不是棉花糖本身,這點許清瑤不曾有過懷疑。 那你剛才還說不吃呢,不吃可就要錯過難得可以吃到的這個小甜食了。許清瑤重整情緒,盡量用著還算活潑的語調說著。 嗯,是要錯過了。許斯月看了一眼那個好似只被咬去一口,只不過那一口相對來說大了些的棉花糖,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許清瑤臉上。 那張臉上分明滿滿都帶著笑意,她卻好似能看到那上面隱隱飄著的愁緒。 緊接著許斯月又說了一句,不過不算難得,以后還會有很多機會。 這話話,許清瑤聽清楚了,卻并不能理解其中意味。 而且她也并未將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到許斯月突然所說的這句話上。 因為就在不知不覺當中,她的思緒已然逐漸飄遠。 清瑤。 嗯? 你在聽我說話嗎? 嗯,有的。 那我怎么覺得不像呢? 沒有,小月牙你看錯了,我是在聽你說話。 許清瑤剛才走神的模樣,許斯月自然發現了。 然而,當她去問起的時候,許清瑤卻一再否認。 既然如此,許斯月索性也不去戳穿她。 在和許斯月之間,大多時候許清瑤都是那個主動的人,但在這件事上面,她發現自己碰了壁,真的有些無措。 該如何去與許斯月講述什么是真正的愛情,幫她理清她錯誤的認知,這件事對于許清瑤來說,其實是困難的。 原本她心中的確想好了如何去說,可許斯月的言行舉止卻讓她一次次陷入沉思,總是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要再嘗嘗嗎?突然的寂靜之后,許清瑤主動轉移了話題。 許斯月卻輕輕搖頭,清瑤你先吧,不是說好你一口我一口的嗎? 確實,許斯月所說是對的,剛才她們的確是這么商量著說好了的,嗯,好,那jiejie吃一口,你再吃一口,我們就邊走邊吃好嗎? 許斯月乖乖點了頭,又往許清瑤這一側靠近,兩個人此刻完全已是大腿緊貼大腿的距離。 這一次,許清瑤換了個位置下嘴,許斯月卻依舊就著她第二次咬過的地方咬了上去。 不知是否自己多心,許清瑤總覺得許斯月就仿佛是成心與自己作對一般。 但她很快打消了這抹念頭,不可能的,她素來乖巧的meimei怎么可能沒事會這般與自己作對,絕對還是自己想多了。 許清瑤這樣想著,又忽然覺得有幾分愧疚,她怎么可以這么去想自己meimei,這種念頭本就不該存在于自己的腦海中。 小孩選擇吃哪里,都是她自己的自由。 即便她和自己嘗的是同一塊地方,那又代表了什么。 即便再加上出門前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恐怕也無法說明什么。 許清瑤與許斯月先后站起身來,前者向她們還未到過的那片區域望去,而后者則仍舊認真注視著前者曲線優美精致的側顏。 不夠的,這張臉,無論從哪個角度望去,都不可能讓她覺得看夠。 許清瑤的目光在一個個游樂器材上掠過,最終停留在了房頂牌子上寫著的大而扭曲的鬼屋兩字上。 光是從遠處看著這塊牌子,其實已讓她感覺到幾分瘆人,但她仍是抑制不住起了躍躍欲試的念頭。 她仍是如從前那樣,想到的念頭第一個會同自己meimei分享,小月牙,要不要去鬼屋玩玩? 鬼屋?也好。許斯月垂眸沉思,不知道這幾年過去,鬼屋是否變得高級了一些,不再是那些完全嚇唬不到人的東西。 同時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心,是否她的清瑤還像兒時那樣,分明已怕得瑟瑟發抖了,卻仍會縮在許mama懷中抱著她的手臂,在黑暗中半睜眼睛緩慢往前走著。 一副越是害怕,卻越是不愿閉上眼睛的倔強模樣。 若清瑤還是老樣子,那么今天,她所要摟著的手臂也就只剩下了自己的這條。 思及這一點,許斯月已是迫不及待地開始期待起這一幕場景來。 走過羊腸小道,路旁種滿早已謝了花瓣的桃花樹。 若是春季來這里,許清瑤和許斯月定然可以欣賞到這一路恣意盛開的桃花。 不過很可惜,今年她們顯然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要不明年春天再找個時間和小月牙來一趟吧。 許清瑤悄悄許下心愿,希望能在明年看到三月初春盛開的爛漫粉海。 她并沒有將自己心中的這個念頭說與許斯月聽,只等著明年再給她這樣一個驚喜。 相信那么美好的場景,小月牙看見了也定然會十分歡喜。 . 當許清瑤和許斯月一同站在鬼屋門口時,她們手中那根棉花糖也已在她二人的你一口我一口中只吃剩下了一根光禿禿的長竹簽。 許清瑤將竹簽扔在了路過的垃圾桶中,那時的她們距離鬼屋也不過十幾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