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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永福只覺得頭大如斗,這位衛婕妤怎么那么較真兒呢? 見狀,英落姑姑上前道:“小主,今日一大早,吳婕妤就……小產了!” “什么?!”衛嘉樹驚呆了,“她不是已經四個月身孕了嗎?應該胎像已經穩固了??!” 英落也是一臉惶恐不安,“太醫一早就去了,結果查出,是您月前送給吳婕妤的血燕里頭夾雜了大量的紅花,所以吳婕妤喝了一盞血燕窩之后,就小產了?!?/br> 衛嘉樹臉色瞬間青了,居然栽贓到她頭上來了?! 姜永福急得直跺腳:“英落姑姑,您怎么都說出來了!” 姜永福急忙寬慰:“小主您放心,無論皇上還是吳婕妤都是相信您的,如今只是叫竹韻姑娘去問個話!” “哦?吳婕妤也相信我?”衛嘉樹瞇了瞇眼,忽的她腦中一閃,是了,這血燕是夏貴妃早先賜給她的! 所以說,吳婕妤想栽贓的人,不是她,而是夏貴妃??! 英落姑姑忙道:“小主請放心,奴婢方才已經拿了賬冊給姜公公瞧過了,那血燕是去年夏天,夏貴妃賜給您的?!?/br> 姜永福也連忙點頭,“是是是!婕妤請放心,奴婢一定如是稟報皇上?!?/br> 吳婕妤想要拉夏貴妃下水。 而一旦背負謀害皇嗣之名,哪怕夏氏貴為貴妃,此番皇帝也必定不能輕縱了。 她只要順水推舟,便也順利解決夏貴妃這個大大的麻煩。 但是——衛嘉樹卻覺得心口生寒! 夏貴妃雖然跋扈,但她沒有膽子謀害皇嗣!甚至吳婕妤有孕,她為了避嫌,甚至什么東西都沒送! 所以,吳婕妤才把心思算計在了那血燕上! 她只消暗示竹韻順著吳婕妤的意思去回話,那么夏貴妃就會萬劫不復! 按照素日仇怨來看,她的確應該這么做! 這么做,也對她極為有利! 但是—— 皇帝有離魂癥,后宮的詭譎算計,是瞞不過靈魂的眼睛! 她若是示意竹韻欺君——那簡直就是叫竹韻去死! 她可以不在乎夏貴妃死活,但她不能不在乎竹韻死活! 這還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子,衛嘉樹從在壽頤宮的時候就認識了,后來,竹韻更是離開了安穩的壽頤宮,來到她身邊,盡職盡責、盡忠盡心伺候她! 她怎么可能讓竹韻親自去面對這種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小命的局面?! 衛嘉樹深吸一口氣,“既然涉及皇嗣,那我就必須親自去一趟了!” 姜永福一時間只恨不得給這位婕妤小主跪下了,若衛婕妤真的去了永慶宮,萬歲爺能饒得了他嗎?! 萬歲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許驚動衛婕妤! 可現在,不只是驚動了,衛婕妤更要親自去永慶宮??! “哎喲我的祖宗誒!您就放一萬個心,這事兒跟您沒關系!萬歲爺自己也記得清楚,去年這血燕,他只賞賜了夏貴妃!這會子已經叫張五福去傳貴妃去永慶宮問話了!”姜永福不得不捏著鼻子把這些事兒告訴衛婕妤,叫衛婕妤安心。 衛嘉樹蹙眉,明明是她送給吳婕妤的東西,皇帝卻只是傳了跑腿兒送血燕的竹韻,而且還不叫驚動她,而夏貴妃卻被一個御前首領太監給傳喚去問話了。 皇帝這態度,明白就是懷疑夏貴妃。 但是,如今物證是經了她的手的,人證更是無從談起,皇帝怎么就至于這么懷疑貴妃? 皇帝早先也是說過的,夏貴妃沒膽子謀害皇嗣! 但如今,皇帝明擺著是想叫夏貴妃背負謀害皇嗣的罪名! 這事兒,透著不尋常啊。 看樣子,她是必須去一趟了。 吳婕妤小產,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是有人借血燕謀害皇嗣,然后無論嫁禍給她還是貴妃,都是劃算的買賣。 但是連夏貴妃都不敢做的事情,這后宮里真的有別人敢做嗎?麗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四嬪中謹嬪、誠嬪都是謹慎而聰明,且與吳婕妤并無舊怨,至于謙嬪素不惹事,而謐嬪那腦子不像是能算計倒吳婕妤的人。 至于慧婕妤,的確是妒她、恨貴妃也厭恨吳婕妤,但她似乎也不是有這般本事和膽色的人。 那么,她是否可以懷疑,是吳婕妤自己上演的苦rou計呢?! 想到此處,衛嘉樹不禁打了個寒戰。 第144章 永慶宮對質 雖已是天澤十二年的正月底,但寒風依舊料峭,而產后失血之人最畏寒,吹點冷風,都有可能落下后半輩子的疾病。 衛嘉樹也不是不在乎自己身子健康的人,因此叫人來服侍自己穿上一整套夾棉的中衣中褲,再穿上海獺里子的云緞披襖,再穿上那件皇帝年前賞賜的鶴氅,額頭圍上一條白狐昭君套,袖子里揣著袖爐,懷里塞兩個湯婆子,再叫太監把暖轎抬到偏殿門口,轎子里再塞上個熱騰騰的黃銅腳爐。 端的是全副武裝。 永慶宮東偏殿。 夏貴妃又是驚恐又是憤怒,那叫聲衛嘉樹在外頭都能聽得真真。 “就算那血燕是臣妾賞賜衛氏的,也不能說是臣妾在里頭加了紅花??!” 吳婕妤哭聲悲切,但小產后虛弱,那嗓門就遠不及夏貴妃了,若不是衛嘉樹耳力過人,只怕也沒法聽清。 “若不是您,難道還是衛婕妤不成?衛meimei與嬪妾素來交好,她怎么會害嬪妾的孩子?!”吳婕妤聲音哽咽,滿是哀切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