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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嘉樹又小聲呼喚了幾聲,自然還是沒有回應。 她暗道,看樣子要等到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之后了。 于是,便沉沉睡去。 自從rourou投身腹中,衛嘉樹倒是漸漸有了幾分將為人母的感覺。 而且胃口也愈發好了,沒過多久,小腹上便有了幾分贅rou,像是顯懷了似的。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衣裳寬松,倒是看不出來。 隨著天氣愈發炎熱,衛嘉樹也愈發懶得動彈,只恨不得整日都窩在清爽宜人的清涼殿。 這一日午后,殿外蟬鳴聲綿綿不絕,衛嘉樹側身躺在鋪了涼席的晝榻上小憩著,正酣睡著,忽的感覺到臉頰上癢癢的,像是被小愛毛茸茸的腦袋蹭過的感覺。 衛嘉樹迷迷糊糊中發出低軟的嗔怪:“別鬧~” 床頭的呼吸聲驟然一滯,衛嘉樹只覺得臉上的癢癢也停了下來,便要安心深睡。 卻不料,旁邊傳來了一聲嘆息:“是朕?!?/br> 衛嘉樹被這聲音驚醒了,她嗖地睜開眼睛,便看到皇帝宣承熠手中握著一方成色極好的羊脂玉佩,那玉佩底下還垂著明黃色的絲絳。 弄得她臉頰癢癢的東西正是那柔軟的絲絳! 宣承熠連忙將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朕也不想吵醒你,但你都睡了半個時辰了……午睡睡太久也不好?!?/br> 衛嘉樹迷瞪了一會兒,然后才回過神來,“皇上已經來了半個時辰了?!” 她連忙便要下榻請安,卻被皇帝穩穩摁在晝榻上,“好了,這里又沒有外人,就不必拘禮了?!?/br> 衛嘉樹掃了一眼周遭,可不就是連個宮女都沒有么。 便從善如流,乖乖坐在晝榻上。 宣承熠也忙側身坐在了軟塌邊兒上,他抬手理了理衛嘉樹松散凌亂的鬢角,笑道:“朕聽路惟忠說,你最近愈發嗜睡了?!?/br> 衛嘉樹摸了摸自己的雞窩頭,訕笑道:“嬪妾這幅樣子實在不雅,皇上容嬪妾先去梳洗更衣?!?/br> 宣承熠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隱約帶著溫柔的光華,他微微頷首,“朕等你?!?/br> 衛嘉樹這才忙穿鞋下榻,又喚了宮人進來,服侍更衣洗漱。 英落可不敢讓皇上久侯,她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給自家小主梳了一個松散又簡單的倭墮髻,頭上簪上一對白玉梅花簪子,并一朵珠花便是了。 再配上一身淺松花色的梅花纏枝衣裙,端的是清雅溫婉。 梳妝妥當后,衛嘉樹忙親手為皇帝奉上一盞清熱解暑的西瓜露,“這是嬪妾小廚房新制的西瓜露,很是清爽,皇上不妨嘗嘗?!薄皇俏鞴闲院疀?,衛嘉樹每日只被允許吃上一小盞。 淺紅色的西瓜露,水光瀲滟,入口微甜,卻不會過膩,的確是清爽可口得緊。宣承熠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盞,他微微頷首,“還不錯?!?/br> 擱下茶盞,宣承熠目光忽的落在一旁的花架上,那架子上明顯隔了一幅畫,畫上還蓋著一方府綢,瞧著那尺寸,應該是日前給朕所做的那幅《帝王御批圖》了。 第110章 無頭的《帝王御批圖》 宣承熠不由想起了前段日子,嘉樹每日前去宣政殿為他專心致志作畫時候的樣子了,那時的她沉靜得好似一汪秋水,明媚眸子里也滿是專注。 宣承熠不由好奇,便起身上前,正要掀開畫作上蓋著的府綢。 衛嘉樹險些發出雞叫,她急忙上前一把抓住皇帝的爪子,“皇、皇上!嬪妾還沒修改好呢!” 宣承熠微覺納罕,就算沒有修改好,朕看看又怎么了?嘉樹這幅樣子,怎么瞧著那么心虛啊…… 宣承熠勾唇一笑,“好,那朕就先不看了?!?/br> 衛嘉樹松了一口氣,自那日她一口氣把皇帝的腦袋鏟掉之后,數次提起畫筆想要補上腦袋,但最近偏生犯懶得緊,畫不了兩筆就擱下了。 所以《帝王御批圖》上的帝王依舊木有腦袋。 綢緞下的畫作,若是被皇帝看見……那她簡直要涼。 英落忙扶著自己小主在一旁的圈椅上落座,又端了一盞小主最喜歡的桂花燉奶,里頭還加了木薯圓子。 也就是沒有茶的奶茶。 雖然略顯不足,但桂花香馥郁,木薯圓子也是Q彈爽口。 宣承熠眼睛一瞇,朕倒是要看看,那幅畫是到底怎么了! 瞧著嘉樹正沉浸在美食中,他忽的再一次突襲那幅畫作! 宣承熠速遞極快,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起上頭的府綢,嘩啦一聲,那幅《帝王御批圖》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這一次,衛嘉樹是著實來不及的阻攔,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府綢已經離開了那幅畫。 然后—— 沒有腦袋的《帝王御批圖》就這么呈現在了皇帝宣承熠眼皮子底下。 宣承熠:…… 他沉默了三秒鐘,然后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黑了、沉了,好似是暴風雨瞬間來臨一般。 殿中的一干宮人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衛嘉樹也突然覺得雙腿發軟,她急忙解釋道:“嬪妾實在是覺得,未能畫出皇上的英姿,怎么修也修不好,所以才想著,不如干脆重畫……”衛嘉樹的解釋聲愈發低弱了。 但此刻殿中無人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因此宣承熠倒是聽了個真真。 但這樣的解釋之詞,并不能讓皇帝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