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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嘉樹腹誹:若不是狗皇帝突然殺來,她本來都捋順了夏貴妃的毛了。 說到底,還是狗皇帝的錯??! 清涼殿,一派涼風習習,狗皇帝正坐在臨窗的花梨木晝榻上,一邊喝著衛嘉樹小廚房熬制的胎菊綠豆爽,一邊欣賞著天青色天球瓶中含苞初開的牡丹。 宣承熠心情甚好,只見一抹天水碧色衣衫的女子清清爽爽步入他的視線,清淡雅致的衣裙,襯得那女子的容顏分外皎潔,只是那皎潔如玉的臉蛋上分明帶著幾分不愉之色。 衛嘉樹心里再不愉快,也得乖乖給皇帝請安,“請皇上安?!?/br> “怎么一幅受了氣的樣子?”宣承熠問。 衛嘉樹腹誹:可不就是受了氣么! 一旁的路惟忠連忙跪下道:“回萬歲爺,奴婢在北面找到了小主,還瞧聽見貴妃娘娘在大罵……‘賤人’,也不知是在說誰?!闭f著,路惟忠飛快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宣承熠的好心情瞬間湮滅,這個夏淑離! 衛嘉樹嘆了口氣,“其實是慧婕妤與嬪妾稱贊麗妃,故而叫貴妃不痛快了?!薄l嘉樹簡單地把方才北海邊兒上發生的事情,跟狗皇帝簡單敘述了一下。 不過貴妃大罵“賤人,都是賤人”,想來也是包含了她的。 宣承熠俊朗的容顏變得有些陰沉,“冷落了這些時日,朕還以為她收斂了,沒想到還是這般放肆!” 衛嘉樹苦笑,她也是倒霉,明明是慧婕妤惹惱了貴妃,結果慧婕妤借著葉采女的肚子遁了,徒留下她應對即將爆炸的夏貴妃。 宣承熠目光滿是憐惜,“原本是顧氏與貴妃的齟齬,結果卻連累了你?!?/br> 衛嘉樹腹誹:可不是么! 但嘴上她只得道:“慧婕妤也是太關心葉采女了?!?/br> 宣承熠隨口問:“葉氏無事吧?” 衛嘉樹略一思忖,道:“葉采女只是被貴妃嚇著了,雖說踉蹌著摔了一下,但也是屁股著地,應該不打緊?!?/br> 屁股著地……宣承熠臉色突然有些復雜,嘉樹這張嘴,總是這么不文雅。明明是皎若明月的女子,怎么能動不動屁股屁股的? 衛嘉樹見狗皇帝臉色還是不怎么好,便道:“若是您不放心,不如去馥芳殿瞧瞧?”——反正她也不樂意接待狗皇帝,能滾蛋自然再好不過。 宣承熠淡淡道:“你既然說無事,那就必然無礙!朕去了,也只會聽到一些邀寵和告狀的話?!薄氖珉x雖然脾氣還是那么糟糕,但吃了一次教訓,倒也不敢對有孕嬪妃動手動腳。 只不過夏氏的脾性還是太善妒了些!顧氏稱贊麗妃,雖有影射夏氏之意,但說的也算是實話,若論賢德,夏氏卻是不如麗妃! 更何況,遷怒嘉樹,也太不應該了些! 說到底,還是夏淑離太過善妒! “貴妃的確不賢,不過葉氏也太怯懦了?!毙徐邗久?,露出不喜之色,“那樣的出身,到底上不了臺面?!?/br> 衛嘉樹俏臉一黑,哪樣的出身?不就是宮女出身么!她也是宮女!宮女又咋了?你要是瞧不上,別睡??! “怎么又不高興了?”宣承熠心中甚是費解,怪不得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 衛嘉樹深吸一口氣,她哪里敢不高興? 于是,衛嘉樹擠出個笑容,“沒事,只是嬪妾有些累了?!彼怨坊实勰隳芊駶L蛋,讓老娘好生歇息一下? 宣承熠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身側,“那就別站著,過來坐?!?/br> 衛嘉樹黑線,她又不是站累了! 但也只得挪了過去,淑女般坐在狗皇帝身側。 宣承熠順勢一把握住那柔軟的柔夷,“朕原本還打算復夏氏宮權,但如今看來……” 宣承熠搖了搖頭,手中無權,尚且如此欺侮嘉樹,若是恢復了六宮大權,還指不定是什么德性呢! 聽了這話,衛嘉樹暗自一喜,六宮大權若是留在麗妃手上,自然對她更加有利。 宣承熠揉了揉眉心,“只是,也不能讓麗妃一直把持六宮大權,她到底是溫氏的女子?!?/br> 溫氏咋了?衛嘉樹內心不滿,溫氏可是開國功臣之家,哪里又惹了狗皇帝猜忌了? 唉,可不就是累世勛貴,所以惹了皇帝疑心了。要不然以麗妃的家世門第,怎么都比夏貴妃更有資格當貴妃! 宣承熠默了片刻,才嘆著氣道:“前日承恩侯上折子,推說年老體弱,想要辭官養老?!?/br> 承恩侯??皇后之父,按例都可以封為承恩侯。 但能讓皇帝露出如此顧惜之色的,想必也就只有夏貴妃之父,承恩侯夏衍了。其實,夏衍是夏氏第二任的承恩侯,第一任是景安太后之父,皇帝的外祖父。 只是皇帝登基的時候,皇帝外公便早已不在人世,因此是景安太后的兄弟夏衍直接襲爵。 這位承恩侯、國舅爺如今身居工部尚書,雖然品級不低,但也著實不算大權在握。 只不過,好歹是尚書之職位,沒想到竟要辭官? 這位夏國舅似乎還不到五十歲呢,怎么都不能算是年老。 很明顯,夏國舅是在用迂回的方式替貴妃求情。 宣承熠揉了揉眉心,“朕駁回了,沒想到今日他又上了一道請罪折子,說自己教導子女無妨,愧對母后與朕?!?/br> 教導子女無妨?夏貴妃也是這位國舅爺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