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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控訴這魔頭有多陰翳歹毒,有多不把他們的命當命! “坐著?!边t疑一番,許意棠正要起身向緩步靠近的唐帝一禮示意,膝蓋便被一股熟悉的涼意掣制住。 瞬間明白傅晚韞是何意的她:“……” 索性保持著跽坐不動,只微微朝一旁落座主位的唐帝頷首。 反正她本來也不愿與唐帝虛以逶迤,傅晚韞更是早與自己這位表里不一的皇兄翻了臉,所以行禮與否的意義實則并不大。 “眾愛卿平身——” 被十二冕旒遮斂著面容的唐帝沉聲吩咐,視線掠過倚靠桌案闔眸不為所動的傅晚韞,rou眼可見有晦暗一閃而過。 “攝政王妃遠道而來,朕代表整個大唐向王妃問一句,貴國陛下安好與否?” 晝夜緊趕慢趕前往長安的途中,許意棠便收到了楚帝駕崩,端慧太子忍痛即位的消息。 原主自生下來就沒得到過楚帝的一個好臉色,勉強平安長大也都是靠楚朝寧,所以對這位涼薄至極的生父油盡燈枯,許意棠并沒有什么情緒起伏。 唯一憂切的,只有年少被迫攬下南楚江山的哥哥。 畢竟楚帝再不做人,自始至終沒虧待過的就是大楚唯一的繼承人。 滿打滿算,跨了年關楚朝寧也不過十八,正是二十一世紀奮戰高考的少年。 偏偏這是普遍早熟的架空古代,為了南楚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只能選擇將喪父的哀慟藏于心間。 此時此刻唐帝的問候,怎么看都沒安什么好心。 看來傅晚韞攔了她不情不愿的行禮,實在太善解人意了。 這樣想著,許意棠不動聲色斂了眼底的冷意,天香國艷的容顏覆了層淡然道,“勞陛下掛念,皇兄一切都好?!?/br> “如此朕也放心了?!闭f著放心,看似闔眸的傅晚韞卻沒錯過唐帝掩在串珠下的面色一閃而過的冷凝。 還真是著急。 “今日非國宴,只當是家宴,眾愛卿不必事事拘束,”重新把巡視的目色投向下席,照舊你來我往說完官方除夕夜宴的賀詞,倏地一沉面容進入正題,“想來眾愛卿也知曉太子干的混賬事了!” 權貴先是一愣,下意識看向一臉厭世的年輕郎君。 “身為一朝太子,枉顧大唐子民與大楚交好的誠意,膽敢與狼子野心的北祁合謀,與長煉城那等陰邪勢力勾結,破壞兩朝結盟,實在太令朕痛心失望了!” 唐帝越說似乎越氣,到了最后控制不住咳了起來。 引得旁側顏如渥丹的貴妃娘娘登時滿面焦急,玉指芊芊輕撫著唐帝的后背,“陛下,您千萬別動怒,仔細傷著了龍體?!?/br> “還是愛妃細心,”好半晌,唐帝才從劇烈的咳嗽中喘過氣,情意綿綿拍了拍貴妃的玉指道,“若那個逆子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br> “陛下,太子殿下往日如何孝順,您也是看在眼里的,不知此事是否有什么苦衷……” 女子柔聲勸慰著,豈料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話語不僅沒平復唐帝的情緒,還把他的怒火激化到了最烈。 “混賬東西!他能有什么苦衷?”唐帝猛的一拂寬袖,把桌案處的玉器通通掃落。 “朕已經下旨,廢除這逆子的太子之位,革除了他傅氏子孫的玉牒,舉整個大唐之力,盡快捉拿庶人澤回京按律處置!” 一串氣也不喘的宣告落下,眾權貴面上盡顯溢于言表的震驚。 唐帝子嗣不多,三年前的長安血亂更是傷亡慘重,只剩太、不對,是庶人澤幸存。 為了穩固民心,唐帝不得已冊封其為明嘉太子。 如今只剩這一位繼承人,想不到陛下真能下了狠手。 不過能在唐帝手下尊享榮華富貴的,怎么可能都是蠢貨? 稍作轉念一想,也能想明白。 陛下對江山的掌控欲有多強他們不是不清楚,加上那魔頭權傾朝野,陛下這些年的皇令總是有心無力了些。 不說庶人澤歸了長煉城,單論他與白虎道那等依附北祁的江湖勢力勾結,就足以讓唐帝將其厭惡到骨子里了。 理清了這些彎彎繞繞,收了唾棄庶人澤夠狗急跳墻與長煉城沆瀣一氣,紛紛恭敬朝主位道俯身。 “……陛下圣明?!?/br> 第90章 未央3(三更) 旁人怎么配與王妃相提…… 飄著裊裊煙霧的暖閣內,地面鋪著上等金玉石磚,墻壁內鑲嵌著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用來照明,主位處是一架純金打造的座椅,東西兩旁的火盆燃得正旺。 整個暖閣,處處昭示著主人的揮金如土。 然而這樣鑲金嵌銀、本該一番輕松的暖閣內,卻被一股無形的沉悶籠罩著。 “豈有此理!”聽完屬下的回稟,主位處的男人重重拍了一把桌案,喘著粗氣大怒,“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男人面部青筋暴起,黢黑的膚色也變得通紅,一雙虎目瞪得老大,可見他動了多大的怒火。 這副怒火中燒的樣子,落在下首佯裝乖順的青年眼里,悄無聲息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滿意。 原以為裴安這老東西,在九州高手排行榜的排名能僅次于葉無修,想來不止武修值,腦子應當也不差。 所以他費了一番心思,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裴安恨傅晚韞入骨,誰知一臉真誠用三言兩語交代了裴夙慘死,便輕易取信了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