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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丁嘉莉忽然囁嚅了,睫毛顫了兩下,鼓起勇氣抬眸看過去,“那你要怎么做?” 李寺遇笑了,眉目舒展,臉上是很柔和的神情,“你且看著,好不好?” 連問兩句好不好,哪里還是那個李寺遇。 “哼?!惫骱?,就是說允了。 門外沿墻的座椅上落了一束花,一個穿連帽衛衣又戴漁夫帽的身影走遠了。 * 許多時候,戲里的主角并不能做生活中的主角,因為各人的生活是各人在過。 他們的生活也容不下旁人。 李寺遇講戲,就那么看著丁嘉莉,淡漠地,極盡占有的。好似片場有一束光落在她身上,其他人全是陪襯,盡管從戲份到番位,是她獨一份,可落生這一重要角色也像是可有可無,換誰來演都行。 傅旸有些妒忌,對他們各自和這個整體。 在旅館房間的衛浴里,淺淡的熒藍色冷光籠罩著渾身濕漉漉的念念和落實。 現場靜得讓二人的喘息在彼此耳邊無限放大。 “落生?!蹦钅钭谂_面上,要抬眸不抬眸得瞥著眼前人。 她手邊的盥洗池盛半池水,有蜉蝣般的化為了粉紅色的血絲。池底落了一只刀片。 她方才割腕,被落生阻止了,手腕上有一道破壞了表層的傷痕。 “不要去死?!甭渖f。 “你愛我嗎?” “……愛你的話,你會活下來嗎?” 念念偏頭,眉目中生出不似少女的妖媚,“那你愛我嗎?” “念念?!甭渖冈銎饺詹桓矣械哪懥?,抬手捧住了念念的臉。 沒有人再說話,他們緩緩靠近彼此,像嗅對方氣味的小獸。手撫摸濕潤的緊貼身軀的衣衫,少女的腳一點點攀上褲料。 監視器中兩張美麗的臉在耳鬢廝磨,耳機里傳來實時收音,李寺遇一手抱臂,一手握拳抵唇,好似很專注??墒撬娜^握緊了,手臂肌rou緊繃,微微隆起。 李寺遇喊了卡。然后這場戲一遍又一遍重復下去,直到深夜,兩位演員精神像是被掏空,報以絕望的情緒迸發出一場精彩表演。 顧不上現場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丁嘉莉走向李寺遇,擁入他懷中。 “殺青了,”他喚回她的魂,“莉莉?!?/br> 遠處傅旸接過工作人員送上的花束,落寞地笑了。 蟬鳴不鳴,光樹干上留下殼。 他的夏令營結束了。 * 傅旸不愿時光流逝般,仍和丁嘉莉保持聯絡。他意有所指地說起“夏令營”一詞,“你說有可能存續下去嗎?” “那就叫度假了?!倍〖卫蛟谝曨l通話這邊笑,然后想起了起當初一頭栽進“夏令營”的感覺。 便收斂了笑,說,“或許再悠長的假期,也是有期限的吧?!?/br> 傅旸遲緩地“哦”了一聲。 “戲拍完了就拍完啦,以后怎樣說不準?!倍〖卫蚝芸鞊P起笑臉,喚念念過來身邊。 緬因貓看似兇猛,其實是很乖順的。念念在丁嘉莉身邊躺下,享受撫摸,沒一會兒便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念念好乖啊……” “是呀,它特別黏我,不過在北京那會兒它屈服于李寺遇yin威之下,聲控貓似的,讓它倒下就真的倒下,還打滾兒咧?!?/br> 傅旸的笑意凝在了唇角,“你們同居很久了啊?!?/br> “還好,不過在一起是很久了,只是你也曉得這行,他做他的事,我有我的通告,一年真正待在一起的時間攏共幾個月,而且還得算上一起拍戲的時間?!?/br> “那不是蠻好的,不膩煩?!?/br> “你很懂哦?”丁嘉莉乜傅旸一樣,頓了下,玩笑似的說,“膩不膩煩都一樣,反復折騰,這次他要是再不先低頭,我就把冷戰變獨立宣言!” 傅旸有許多話想說,最終還是只說,“那樣你會傷心的,念念?!?/br> 他就是落生,出了戲還在守護她。 她反而感到悲哀,因為她想要的那個人是如此倨傲。 沒多久,劇組補拍也結束了,李寺遇要回北京去。 上海陰沉沉的光線照進,室內冷森森。丁嘉莉看著站在玄關處的人,和踱步走向他的已經一歲多的念念。 “你確定不要回去?” “對?!?/br> “就留在這兒做你的公主罷?!?/br> 李寺遇拎起包反搭在肩后,推門而去。 拉鋸戰長達兩個月之久,李寺遇也會打來電話或發訊息,可語氣不咸不淡,像例行公事的虛假夫妻,關心她生活過得如何,末了重點是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 因為沒有行程,程果也回了北京做后制方面的工作。丁嘉莉覺得是身邊沒了監視器,李寺遇才肯屈尊降貴親自盤查。 * 寒冬來臨,風雪讓一切歸于寂靜。 曾甜蜜地說“我們戀愛滿貫”的丁嘉莉,繼終戛納、威尼斯后終于來到柏林電影節??墒撬磉叺牟辉偈撬耐踝?,是新的見習生,和她當初一樣。 媒體稱贊他們是“金童玉女”,好登對。 夜里下細碎的小雪,丁嘉莉坐在暖爐前喝紅酒。她已經是真正的女演員了,沒有了剛入行時的過剩的好奇心。 丁嘉莉曉得,圍在李寺遇身邊的女人是制片人、導演、作家、記者……她們的世界和他一樣廣闊,他們談論的重大議題、哲學,乃至生活瑣碎,不在她的語言體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