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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不見面?”李寺遇輕笑。 “也見啊?!?/br> “那我們也可以先做朋友?!?/br> 丁嘉莉一下湊近,李寺遇偏身,險些連帶著轉動方向盤。他蹙眉道:“你小心一點?!?/br> 丁嘉莉清脆地笑,“什么叫先?告訴你,我不會和你一起工作的,你不能讓我一而再再而三退讓,顯得我說話不作數似的?!?/br> “本來也沒有?!崩钏掠鲆运回灥目谖钦f。 丁嘉莉卻是沒再接腔,輕車熟路地臉上車載音響的藍牙,播放起喜歡的樂隊音樂。李寺遇很久沒在車上聽到這樣的音樂了,他和鄒青的音樂品位比較相似,喜歡老歌,喜歡冷爵士。 仿佛時光不曾流轉,副駕駛座上的女人還是他的女朋友。他們偶有爭吵,大多數時候卻是濃情蜜意的。 真的是濃情蜜意嗎?人的神經很狡猾的,會篡改記憶,每個人在記憶里做的陳述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 他們來到鄒青的公寓時,鄒青已經把屋子收拾好了,說反正不能報警,沒所謂。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彼蟹N秘密被發覺的無措。 “你聯系上馮莞了嗎?”李寺遇問。 鄒青搖頭,“他們知道我今天有行程會回上海來,才做出這種事來威脅我。應該不是馮家的人,這么多年她mama早不想管了。但如果是張家的人……我擔心他們會對她做什么?” “做什么?” 鄒青擠出一個像哭的笑來,“上回她身上就有傷?!?/br> 丁嘉莉驚呼,“夫家的人動手打人的?那可以上法庭了?!?/br> “不可能的,馮家的生意還要張家幫襯著?!?/br> 李寺遇冷靜道:“膠片確定不見了?” 鄒青說:“裱裝的一張合照,玻璃都被打碎了?!?/br> “他們把照片帶走,或許做好了一損俱損的準備。我們最好盡快回北京,和張二聯系,看看事情有無轉圜的余地?!?/br>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鄒青在眼前二人間來回看了看,“莉莉看起來還是不大好,需要休息,明早再走吧?!?/br> 丁嘉莉說:“抱歉,我打斷一下,什么膠片照片?” 李寺遇說:“和馮莞的照片?!?/br> “我們拜托寺遇拍了兩組寫真,一組婚紗,一組裸露……很親密?!编u青說到這里,索性和盤托出,“馮莞之所以想離婚,是為了給我一個承諾?!?/br> 她垂頭,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中,好似波瀾不驚,卻令人深感哀傷?!澳瓿跷也槌鋈橄侔?,醫生建議做全rufang切除。我家里有這個病史,沒想到我這么注意保養還是癌變了,可能就是我媽說的報應吧?!?/br> 一位不到四十歲的女演員,剛在世界矚目下獲得柏林影后,不論對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演員來說,她的黃金時代要來了。 可她的rufang要被切除了。好比深入骨髓的女性美,在某種程度上要割去一部分了。退一步來說,就算是信奉“無性別化”的人們,遭遇從身體上割下一部分器官的情況,恐怕一時也難以接受。 “不是的?!倍〖卫螂p手輕攬鄒青的前臂,關切地說,“當然不是報應,喜歡誰是沒有錯的!人的愛本來就是流動的,變幻的,遑論愛的對象一定要是異性?” 李寺遇從丁嘉莉急切而篤定的神情上捕捉到曾打動他心扉的美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自小不被約束,太過純凈、自由,以至于他為她打開了感知的門后,她那么率真地向陌生的世界釋放善意。然而這樣的人,往往會被現實中如茅草般毛糙刺人的言語何情緒所傷。 “丁嘉莉?!崩钏掠隼氖直弁磉厧?。她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意識自己像在安慰青少年朋友。她說的這些鄒青當然明白,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該說什么話。 鄒青發自內心地笑了下,“謝謝你?!?/br> “我知道了?!倍〖卫蛘f,“若他們真要做什么一定會留話的,什么都不說就是為了讓你惴惴不安,主動找過去。他們不愿家丑外揚,所以不會曝光性取向的事,但是——” 鄒青和李寺遇對視一眼,問:“但是?” “現在正是《火舌》上映期間,后續還有綜藝要播出,他們會用一個又一個的條件逼迫你‘安靜’一段時間。然后這個期限會無限延長,除非你不再見她?!?/br> 丁嘉莉頓了下,頗不情愿地說:“我了解他們是怎么做事的,換我也會這么做?!?/br> “馮莞希望在我動手術之前能留存點兒什么,但其實我想開了,能活下來就是很不錯的事情了?!?/br> 鄒青溫柔地笑了下,“我自己倒沒什么,像你說的電影正在上映,因為我這部電影夠坎坷了,不想再出什么事。所以要讓寺遇和我一起去,起碼有條件談判?!?/br> “電影不會受影響的?!倍〖卫驔]辦法道出實情,只得說,“你不擔心他們把你扣在那兒?他們真是會做出那樣事情的人?!?/br> “你曉得那種難捱的感覺么,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只想見她?!?/br> 似乎被擊中了,丁嘉莉怔然不語。 做一件事找那么多理由,細密地縫補邏輯,說服自己是欠他的,蒙騙自己是為了利益??梢允裁炊疾活?,什么都不怕,說穿了就是他這個人在她心中還占據很重的分量。 她迷戀他,勝過要遺忘。他是她的良師益友,然而她沒有勇氣將這個有理智的男人再一次征服做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