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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這些話記下來了吧?” 民警也覺得場面可笑,要笑不笑地點頭。李寺遇又說,“可以查她的手機嗎?看起來在網絡上有點影響力的樣子?!?/br> “查什么?”女孩眉毛飛揚起來了,“我抖音兩萬粉絲,微博也有兩千多!” “好的?!崩钏掠鲛D頭對民警說,“她這是蓄意傷人,我會起訴她。如果她家里人想要私下和解,我要求她在所說的社交媒體賬號上進行真誠的公開道歉?!?/br> “我是不會道歉的!”女孩激動地站了起來。 民警呵斥:“坐下!” 女孩乜了他們一眼,恨恨地坐下了。 “滿十四歲了,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崩钏掠稣f,“在你家里人來之前,你應該好好想想道歉信該怎么寫?!?/br>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是丁嘉莉害了我哥,她一個資源咖——” 李寺遇冷漠地打斷了女孩的話,“那你應該很清楚啊,她家里人是做什么的,你是上海本地人,不擔心你自己,也不擔心家里人?” 女孩吞咽唾沫,猶豫地說:“……你這是威脅!” “我只是在按你的方式解決問題?!?/br> 沒一會兒,女孩的父母來了。雖說從小孩的行為能看出些許父母的為人,但他們畢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十載的成年人,見到李寺遇還是非??蜌?,連連道歉。 女孩被父母按著頭寫了一封道歉信,根據李寺遇要求,在以席文粉絲身份經營的社交媒體賬號上發表道歉信,并交出賬號,今后不再使用。 李寺遇看他們是不太富裕的家庭,沒有要求金額賠償。不過他也說,不確定丁小姐的公司之后會不會追訴,既然不計后果地做了事,就要做好承擔最壞結果的心理準備。 李寺遇說話始終淡漠而篤定,令對方有計也無法發作。 出了警局,見程果開滬B牌的SUV來接,他有些詫異。 程果說按他的叮囑,沒跟另外幾位老師把事情講得很嚴重,散了席,送他們離開后趕去了醫院。鄒青老師說他在這兒,覺得他可能有需要協助的地方便過來了。 程果辦事是愈來愈妥當了,李寺遇很放心,道:“辛苦了?!?/br> “所以是怎么個情況?” 李寺遇簡短陳述了,反倒問:“嘉合那群人封殺了席文?” “……我打聽一下?” 沉默良久,直到車駛入醫院停車場,他說:“那就幫他們一把?!?/br> 他輕描淡寫在程果心中砸下驚雷,等于說完全把人的路堵死,不要在這行混了。 這無疑是遷怒,程果職業生涯第二次見他因此放話。 第一次的對象是傅旸。 * 大型醫院的急診科總是忙碌而嘈雜,丁嘉莉給后來的患者讓出了床位,坐在壁角椅子上。她的兩項基礎指標無大礙,如果要檢查其他的,也要等明早照片。 “你真的很難受嗎?”鄒青覺得這么坐著,引來不必要的關注,始終不是辦法。 丁嘉莉原還在點頭,看見李寺遇的身影走來,便說:“沒事的,應該一會兒就好了?!?/br> “你臉色煞白,怎么就是好了?”李寺遇站在她跟前。 她此刻不愿被他的陰影籠罩,無力地伸出手,要揮開他。他反而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指,“我們換一家醫院檢查?” 丁嘉莉笑了下,有點嘲諷彼此的意味,“沒事的,我好好的,醫生都不讓我住院觀察?!?/br> 李寺遇說:“那么送你回家?!?/br> “我不想回家?!?/br> 丁嘉莉方才不讓人把情況告訴她家人,現在又說不想回家。李寺遇不得不問:“為什么?” “在這邊我和兄嫂住一起,家里有小孩,現在很晚了,太打擾?!?/br> 李寺遇覺得很奇怪。 鄒青說:“去我那里吧?” 丁嘉莉搖頭,“我住酒店就好了,明天一早還要回北京?!?/br> “我們也住酒店,你和我們一起?” 丁嘉莉抬頭,見李寺遇神色如常,忙避開了視線。 他們讓丁嘉莉先上了車,站在不遠處話別。 鄒青嘆息般說:“告訴她沒關系的?!?/br> 李寺遇看著指尖的星火,極輕地笑了下,“何必多一事?!?/br> “誰都看得出來你還沒放下?!?/br> “只是遺憾?!?/br> 鄒青停頓了會兒,忽然說:“你曉得我現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嗎?生老病死,人生很無常的,不去試一試怎么知道?” “我們彼此彼此。不講了?!?/br> 星火滅了,只余一縷煙升起,在半空消散。 * 三人低調謹慎地入住酒店。丁嘉莉說和程果住一間房,程果可不想做電燈膽,堅持說自己睡眠質量很差,得一個人睡。 最終丁嘉莉和李寺遇心照不宣地走進了一間套房。她把這解釋為吊橋效應。一個驚恐障礙(Panicdisorde)剛發作了的人,很需要慰藉。 驚恐障礙是焦慮癥的一種,發作時會感覺頭昏、無力、心動過速,以及瀕死的感覺。隨時可能發作,一般持續十到三十分鐘,也可能更長。因為害怕發作的苦痛感覺,擔心再次發作,會更加焦慮,如此循環下去,不容易痊愈。 而且,頻繁發作還會引起廣場恐怖等癥狀,即害怕人群、公共場合,甚至聽到稍響一點兒的聲音就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