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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木抹了把眼淚,想到林東宴身處困境,語氣不禁惡劣起來:“要不是因為送你回去,林先生也不會被堵在江城外面!你怎么冷靜得下來?” 江吟抿了抿唇瓣,沒有反駁:“我也不希望他有事?!?/br> 林東宴停車的地方與江吟父母家相隔不遠,江吟從小在這里長大,清楚周邊的地貌。 “他停車的附近有一座深山,如果對方手里沒有槍,林東宴應該能躲進去?!?/br> “他們手里有槍?!睏钅景字樀?。 江吟臉色微變,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他們就算有槍也不會對林東宴開槍。 “他們如果要殺林東宴機會很多,沒必要費盡心思把他堵在江城外面?!苯魃裆?,他心中無法確定,但這是最好的解釋。 楊木聽后反倒鎮定了下來。 她發狠地用手臂擦了把臉,堅定的目光像只小狼崽子:“他們頂多會抓住林先生,逼他不打這場官司,絕對不敢傷害林先生的性命?!?/br> 當車開進深山周圍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他們離開了主道,路兩邊有雜亂的灌木。 車燈照進路旁的灌木叢里,稀疏的光漏進山林,像張著獠牙的巨獸,等待著他們撲進去。 “林先生!”楊木驚喜地大喊道。 江吟茫然看去,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除了車前的幽光他什么也看不見。 楊木把車停下,緊接著跳了下去。 江吟摸索著打開車門,扶著邊沿走下去。 “楊木,是他嗎?” 江吟打開手機電筒追了上去。 “是他的車,cao,車胎全被劃破了?!睏钅径自谝惠v車前,檢查了四個輪胎:“媽的,被人拿刀割的,一群狗東西,生怕林先生跑了!” 見狀,江吟悄悄松了口氣,說:“這說明林東宴還沒被他們抓住?!?/br> 只是附近沒有其他車,可能他們把車停得遠,直接跑進山里找人去了。 楊木嘴里罵罵咧咧,招呼江吟回車上,把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然后從后備箱拿了把槍。 她從褲腿了抽出一把小刀,扔給江吟:“我們分頭去找,你拿著防身?!?/br> 江吟手忙腳亂地接住小刀,他是個拿畫筆的人,什么時候碰過這個鋒利的東西。 在他遲疑的空擋,楊木已經拂開灌木,準備鉆進去。 楊木回頭見他在原地沒動,以為他顧忌自己的安危,眼神不禁嘲弄了些,說:“你放心,這些人根本不知道你的長相,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對你怎么樣?!?/br> 江吟愣了一秒,沒打算解釋什么,握緊刀柄跟在她后面走了進去。 楊木夜晚視力不錯,在漆黑一片的樹林里來去自如。 江吟額頭冒著冷汗,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后面,忍耐著對黑暗的恐懼,問:“能打開手機照明嗎?” “不行,會被其他人發現?!睏钅静挥煞终f地拒絕,她指了指另一邊,對江吟說:“你走另一邊,這里信號不好沒法兒通話,如果找到林先生先帶他回車附近,我車里有信號.彈。其他人找到林先生也會放信號.彈,到時候立刻回到原地方?!?/br> 說完,她加快速度甩開了江吟。 江吟白著臉在原地站了半分鐘,周圍一片黑寂,像身處在一個漩渦當中,雙腿不受控制地發軟。 突地,樹上響起一聲蟬鳴,把江吟模糊的思緒拉了回來。 江吟咬了咬牙,林東宴是因為自己被逼進山里,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或者因此讓他放棄這場官司與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背道相馳,江吟會良心不安。 如此想著,他用小刀割開褲腿,將它撕成一條一條碎布,隨后從地上摸索起一根粗壯的樹枝,在黑暗中慢慢向另一邊走去。 他心里估摸著距離,每隔三米就在樹枝上栓一條碎布。 走了不久,他看到前面有一道刺眼的光,江吟立馬蹲了下來,躲在樹叢后面。 林東宴不會傻到用電筒來暴露自己,這幾個肯定是抓他的人。 “老大想什么呢?大晚上在山里抓人,這跟大海撈針有什么區別?”其中一人哂道。 “別說這些了,在江城根本沒機會抓到林東宴,老大當然不會錯過今天?!?/br> 那人猥瑣地笑了聲:“我聽說夜里經常有附近的小情侶過來,萬一我們打擾到人家的好事就不好了?!?/br> “別動你的歪腦子,林東宴只有一個人,那些膩在一起的情侶就別管?!?/br> 兩人沒發現江吟,逐漸走遠了。 江吟看了看他們來時候的路,他們一路過來沒發現林東宴,說明林東宴不在哪個方向。 等兩人走遠后,江吟跟著他們手電筒的光往前走,與他們隔著一些距離,有時不甚發出聲音,也只被當作山里的小動物,沒有搭理。 黑暗帶給人類的懼怕遠遠比疼痛更甚。 江吟只顧著看他們身前的光,一個不注意就摔下了斜坡,身體在尖銳的樹枝上滾過,刮破了皮膚帶著一陣刺痛。 “嘶——” 江吟倒吸一口涼氣,而過大的動靜也引起了前方兩人的注意。 “什么人?!” 糟了! 江吟顧不上疼痛,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可眼前的黑暗讓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往哪里跑。 就在此時,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他的腳踝,猛地往后一拉,江吟使不上力一下在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