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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警惕地看著趕車男人, “你是誰?這是何處?” 男人大笑一聲:“我是你的救命恩人?!?/br> 蘇沫皺眉,對于被救之事她一點印象也沒有,況且她入這修真界才半年不到,進入滄鈞山后更是少與人接觸。 所以這人救我不是為了丹朱就是為了噬靈之體。 嘗試運轉身體內的靈氣,可剛一運轉,蘇沫便覺得全身發寒,明明太陽高照卻冷如冬日。 “我勸你不要動用靈力, 你筋脈都被青霜劍的寒氣封鎖了?!?/br> 青霜這兩個字又讓蘇沫回想起那日心口一劍和師父狀若瘋狂的臉。 蘇沫眼神黯淡無光,師父如此無情,自己當真還要回去救她嗎?她真如丹朱所說的那樣被別人利用著嗎? 明明說好了,滄鈞山就是我的家,還送我鈴鐺。對了!鈴鐺! 蘇沫慌忙摸向脖子處,那里空無一物,哪有什么鈴鐺。 蘇沫四下尋找起來,可這牛車上除了稻草什么都沒有。 稻草被翻動,發出沙沙的響聲,男子回眸見她驚慌尋找的樣子從袖中掏出一物扔給了她:“在找這個?你受傷之后這玩意就響個不停,攪得人頭疼,現在倒是不響了。喏!還你?!?/br> 蘇沫著急接過鈴鐺,鈴鐺比昏迷前黯淡不少,之前雖然透明但不至于像此時一樣,要消失一般。 見蘇沫如此寶貝這鈴鐺,寶貝到她如今的處境都不關心,男子暗暗好笑:“你那師父如此傷你,你還如此寶貝她送的東西,不知說你癡情還是蠢?!?/br> 蘇沫注意到男子的話,她冷聲問:“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如此清楚我的事情,這鈴鐺來歷本也只有我和師父二人知曉?!?/br> 男子一揮皮鞭,牛跑得快了些。突然地加速讓毫無準備的蘇沫一個倒仰差點重新躺下,她心頭火起,說話更不客氣:“我平生交際簡單,不知閣下救我所圖為何?” “你是妖皇轉世,我只是想給妖族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你可知這兩月人妖兩界都在找你,你不珍惜的生命在別人眼中可貴得很,嘖嘖嘖!” 此話不像作假,比起無緣無故地施救,蘇沫更愿意相信這個。 只是蘇沫對于自己妖皇轉世的身份非常抵觸,她垂下眼眸,不咸不淡地說:“我不是妖皇?!?/br> “不是妖皇是什么?是青霜尊者的弟子,那可就更好玩了,青霜尊者的好徒兒一把火燒了鎮啟宗,還害死了鎮啟宗的未來掌門,妙啊~” 男子頭也不回地進行挖苦,話里話外充斥著一股看戲的戲謔之情。 蘇沫冷冷地看著他,她雖惱怒但也從他的話中得到不少訊息,環視兩旁,只見青山環繞,未見人煙。 “我們這是去哪兒?若我感知沒錯,你是人族?怎么?將我送給妖族是想做叛徒嗎?” 男子忽略蘇沫話里的嘲諷,他摸著下巴認真思考起來:“其實把你送回滄鈞山也成,他們正滿世界追捕你,將你送回去我就可以成為他們的客卿長老,擁有享之不盡的修煉資源,哇!那可是人族第一仙門誒,心動了心動了!” 蘇沫并不想相信這個消息,如今她顧不上男子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只是聲音顫抖著問:“這個消息…是師父,青霜尊者親自發布的嗎?” 男子深深看了蘇沫一眼,笑言:“是啊,青霜尊者親自說的,與你師徒情分已盡,自此恩斷義絕,請修真界捉拿你,死活不論?!?/br> 蘇沫并不想相信,她認為師父憎恨她是因為妖皇轉世的身份,只要拋卻這個身份,兩人關系還能夠回到從前。 蘇沫沉默了,她挪動著身體想要跳下牛車,她想要回滄鈞山,想要找師父問個明白解釋清楚。 男子將牛車停了下來,他靜靜看著蘇沫折騰,看著蘇沫滾下車又扶著車輪掙扎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相反方向走,最終因為體力不支跪坐在路上。 男子將皮鞭一扔跳下牛車,他想去將蘇沫扶起卻被她甩開了手。 男子倒也不生氣,只是覺得有趣:“你倒也有意思,趕著去送死。罷罷罷,我看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我帶你回去一見,也好讓你死心?!?/br> 于是男子又帶著蘇沫調轉方向,朝著滄鈞山而去。 滄鈞山依舊是那樣,只是那朝辭峰上少了一個憊懶的徒兒。 而原本的峰主也沉睡著,黑氣在她的眉心環繞,她不斷地做著噩夢,夢里是不熟悉的人、猙獰的面容和瘋狂的大笑聲。 恍惚間夢境又重回風和日麗,朝辭峰上,秦溪竹呆呆地坐在峰頂,一坐便是一天,看著太陽升太陽落。 秦筱歸看著她懵懂孤單的背影,一時間竟有些心疼,他拄著拐杖上前,隨后坐在她的身邊:“小家伙,想什么呢?” 秦溪竹看著逐漸下落的金黃,聲音并無起伏:“沒想什么?” “沒想什么怎么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秦溪竹臉上閃現困惑:“只是覺得心中空落?!?/br> 秦筱歸剛想開口安慰就被她打斷,只見她微笑著說:“但是師父在,我就感覺踏實了些,所以師父會一直陪著我的吧?” 秦筱歸從她的嘴里聽出了不安,他皺了眉頭,最終還是選擇了欺騙:“會的?!?/br> 秦溪竹笑得更開心了,她剛想和師父說今天的修行成果,可眼前鏡頭一轉哪還有秦筱歸的身影,只有孤零零一座墳立在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