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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歡看著蘇沫,她突然間有些無措,小心詢問:“你是不喜歡梳妝嗎?那我幫你改回來?!?/br> 說完便伸手想要拆了蘇沫的發髻,蘇沫將頭一側躲過她的手,臉上重新出現笑容:“誰說我不喜歡的,我非常喜歡!師姐你可就麻煩了,以后有大事需要梳妝我都來找你?!?/br> 沈怡歡見她重新開心起來也松了一口氣,她眼一瞪,故作兇惡:“想得美!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自己有手有腳的,自己學!” 秦溪竹站在門外看著她們笑鬧,因為秦溪竹不茍言笑,滄鈞山的弟子總是非常害怕她,就連活潑的沈怡歡也是一樣的,可在收了蘇沫這個徒兒之后沈怡歡就總是往朝辭峰跑,秦溪竹認為這是件好事也未阻止。 可今日蘇沫的表現讓秦溪竹心內生了警惕,她不擅與人相處,可又怕誤人子弟,不過她是個認真好學的人,她在滄鈞山的藏書閣中找到一本名為《師徒》的書學習起來,書上說除了傳道之外,弟子的心理也要時刻觀察著,以此避免弟子走上歧路。 心內思索一番,秦溪竹出聲:“蘇沫?!?/br> 房內斗嘴的人齊齊一驚,然后向秦溪竹行禮。 “師父?!?/br> “師叔?!?/br> 秦溪竹輕聲應了:“蘇沫,我有話和你說?!?/br> 沈怡歡見此識趣地同兩人告別。 “跟我來?!?/br> 秦溪竹說完便往外走,蘇沫兩步趕上跟在她的身后。 兩人來到了峰頂,此時太陽初升,遠處云霧升騰,輕輕裊裊地包裹著青色的山峰,有風襲來蘇沫并不覺得冷,只是心底有些疑惑,不知秦溪竹要同自己說些什么。 “師父要同徒兒說些什么?” 秦溪竹轉過身,她看著這比平常更加美麗的少女,又覺得她在來滄鈞山之前應是受了不少苦,心突然柔軟了很多。 秦溪竹擺出一個自認為溫和但在蘇沫眼里要怎么勉強就怎么勉強的笑容:“這段時間未曾和你聊過,若有難處可以和我說?!?/br> 蘇沫莫名覺得這個秦溪竹這個僵硬的樣子很可愛,很難想象可愛這個詞會用在一個殺神身上,可蘇沫就是有這種感覺。 于是她輕揚嘴角:“師父,我沒有難處,滄鈞山的大家都對我很不錯?!?/br> 秦溪竹并不是這個意思,她看著蘇沫的笑臉有些急:“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難道師父不是關心我嗎?” 蘇沫也開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秦溪竹糾結一番才把思路理清楚:“我想多了解你的過去?!?/br> 蘇沫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秦溪竹看她如此落寞的樣子懷疑是自己說錯了話,她糾結著要不要道歉。 有些埋藏于心底的事情蘇沫并不想說,可她自己又總是在回想,一直在舔舐著傷口,這傷便永遠無法結痂。 “是我之過,讓你難過?!?/br> 秦溪竹想了想還是道了歉,蘇沫抬頭看見秦溪竹如此不知所措的樣子突然想起了那天她滿身的血。 罷了,不過一段往事,告訴她又何妨? 蘇沫輕笑一聲:“師父不用道歉,左右不是什么大事?!?/br> 蘇沫靜靜說起自己的從前,蘇沫出生在百祿村,父母是平常不過的農戶,蘇沫家中還算富庶,有良田,還有兩頭黃牛。 蘇沫打小就調皮,上樹掏窩泥地打滾她是樣樣在行,村里人會時常調侃她不像個女娃娃,蘇沫不是個吃虧的主,那些調侃她的村民總會收到她的一頓臭罵。 干農活總是辛苦的,六歲的蘇沫央求著父母讓她幫忙,蘇母拗她不過,就給了她一個放牛的任務。 蘇沫坐在田埂上,聽著牛脖子上掛著的鈴鐺叮鈴叮鈴響,她不用時刻牽著繩子,這兩頭牛并不會跑。 “沫兒!回家吃飯了!” “好嘞!娘親?!?/br> 蘇沫看著遠處穿著舊衣服的女人大聲應道,可突然又想起牛在山上,她焦急道:“娘,牛?!?/br> 女人笑著回應:“他們不會跑遠的,等下聽鈴響就能知道它們在哪里?!?/br> “可牛兒找不到家了怎么辦?” 蘇母拉著女兒的手,而蘇沫對著鈴響的方向一步三回頭,看著女兒如此擔心的樣子,蘇母笑著說:“牛兒不會迷路的,我和你爹會循著鈴聲找到它們?!?/br> “有鈴鐺爹娘就能帶它們回家嗎?那我也要?!?/br> “你這孩子,行,我和你爹說說?!?/br> 可蘇沫再也拿不到鈴鐺了,東山出了妖禍,蘇沫一家沒躲過去成了狼妖的糧食,狼妖來時蘇母用力推開蘇沫,她滿頭是血對著蘇沫大喊:“跑!快跑!” 可蘇沫被嚇住了,她跌坐在地,兩腿顫顫,狼妖一口咬斷蘇母的脖子,喊叫聲戛然而止,頭滾落在蘇沫腳邊。 蘇沫低頭看著母親不甘的神情,她伸出顫抖的手想為母親合上眼睛。 狼妖像是對蘇母不感興趣,它徑直越過蘇母的身體向蘇沫移動,移動過程中化身為一個清秀男子的形象,它輕擦著嘴角的血,眼睛赤紅。 隨后蹲下身一把拉住蘇沫的手,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蘇沫的右手滲出了血出現爪形的傷痕,狼妖輕嗅了嗅笑道:“有意思,噬靈之體,獵物轉生成了食物?!?/br> 蘇沫手被鉗制,她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狼妖:“妖怪!去死!” 可蘇沫揮舞的左手又被狼妖制住,狼妖看著她掙扎扭動的樣子像是非常愉悅:“這感覺還真是不錯,今日可以美餐一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