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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討了兩壇美酒,甚是甘甜可口,美味的很,不如共飲幾杯?” 可他此時哪來的心思飲酒,苦笑著搖頭婉拒,正要再說什么,山神已轉身離開。 “莫要多言?!?/br> 澤恩垂著眼走出山神府邸,心中五味雜陳。 可這一世,她必須壽終正寢,除了山神外,他不知道還能去求誰。 回首望著府邸牌匾,他咚的一聲跪在門前,將門口兩個守衛嚇了一跳。 “你……這位仙使,你這是……” 為了不被神界探查到,他用障眼法偽裝成一名小仙使,兩個守衛道行不高,自是看不出來。 “勞煩兩位再與山神傳句話,在下不忍逼迫,但著實走投無路,望山神深思?!?/br> 兩個守衛對視兩眼,嘆了口氣,其中一個急匆匆跑進去通報。 但并未帶來他期待的消息。 澤恩便垂著眼長跪于前,不曾挪動一步。 南岳山與凡間四季相通,彼時正值寒冬,今年多雪。 夜間,突洋洋灑灑飄下雪花,不多時,地上已鋪了白白一層。 門口守衛凍得搓了搓手,轉身回去時還多看了他兩眼。 男人跪的筆直,半分不為風雪所動。 他們無奈搖頭,隨后關上了大門。 這個冬夜陪伴他的,只有漫天飛舞的雪花,和天際那一彎玄月。 大雪下了足足兩日,直到第三日黃昏才放晴。 雪地里那位已成了半個雪人,令人不忍多瞧。 兩個守衛也于心不忍,在門口悄悄咬舌根:“山神寬厚,素來不曾刁難于人,這位究竟是提了何等過分請求,才會令山神如此?” “嗐,哪呀,這位是個運氣差的,前些日子山神不是帶了幾壇好酒回來么?就這位來的那晚,山神一個沒忍住喝了不少,直接醉過去了?!?/br> “???還沒醒?” “沒呢,咱們山神平日里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喝這么幾口,一個高興喝醉過去,哪回沒個三五天能醒?!?/br> “那意思是這位白跪了?” “說不準,等山神醒了再說吧,得過去給他提醒兩句,別的不說,咱們山神的形象還得維持?!?/br> “對,快去?!?/br> 聽完兩人的好心提醒,澤恩神情明顯有所松動,真誠道謝后,算是松了口氣。 原是醉了。 那便不算沒得商量。 果然,第四日山神酒醒,聽聞澤恩還跪在外面,立馬命人將他請進去。 對著他已快凍沒知覺的模樣又氣又急:“你??!” “求山神出山?!眮砘刂挥羞@么一句。 終還是心軟,應了澤恩的請求。 去凡間走一趟,就當是體驗凡人生活了。 也不錯。 從冬季等到盛夏,終于等來了她的轉世。 的確如澤恩所說,這位瑤池仙主的輪回歷經坎坷。 南岳山神尋到她的出生地之后,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是個棄嬰的狀態。 小小一團縮在凳子上,哭的臉都紅了。 山神抱起她回到剛置辦好的家,和元神幻化的小紅鳥一同撫養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因其相遇時正值盛夏,承了山神隨意給自己想的“鐘”姓,故取名鐘夏夏。 鐘夏夏自幼便乖巧可愛,讓原本只想著完成任務的山神動了凡心,真情實感的疼愛這個小孫女,視如己出,用盡心血。 為此,還替澤恩擋了幾次神界的勘察。 時光飛逝,鐘夏夏成長的亭亭玉立,由他教養的很好。 她即將大四那年,恰逢元始天尊召四方山神于座前述職傳道,山神再也無法待下去。 縱使對哭成淚人的鐘夏夏心疼不已,也終無法回頭。 所幸,此時的鐘夏夏已有了足夠的能力獨自生活,物質方面也充足,又有澤恩在身側陪伴,他也算放心。 “澤恩?”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鐘夏夏走過來站到他身邊,“在想什么?” 澤恩回神,自面包機里取出面包,抹好醬放在盤里,走到餐桌旁放下:“沒事,來吃飯吧,有點燙?!?/br> 吃飯間隙,鐘夏夏時不時看對面的男人兩眼,只覺這張臉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驚艷。 但有一件事困擾了她好幾天—— “澤恩,為什么自從你來了之后,我再也沒做過夢?” 他搖搖頭表示不知:“你現在一直都在做瑤池的夢?” “嗯,關于你,和那位看不見的女孩子?!?/br> 澤恩笑著說:“之前夢境不是也不穩定?或許過段時間就夢到了?!?/br> 鐘夏夏點頭,也沒再多想什么。 現下她既不用進組,也沒有夢境給新書提供,干脆cao辦起了年貨。 吃過早飯后趴在桌上列了個清單,然后拉著澤恩一起出了門。 早從前幾天開始,年貨市場的小攤子就已經支了起來,春聯窗花一應俱全,澤恩挑的花了眼。 鐘夏夏拿起兩幅春聯問他:“哪個好聽?” 他仔細讀了讀,把自己手里的那副壓在上面:“這個?!?/br> 鐘夏夏挑眉,抱著懷疑態度湊過去讀了兩遍,好像的確是他選的這幅更好聽些。 “行,那就這幅?!?/br> 若說春聯兩人還算達成共識,到了挑窗花時,可就沒那么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