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慢了點，像開了一點五倍速。

    周云格驚訝：“還挺厲害？”

    沈黛沒好氣：“廢話?！?/br>
    代歡：“……”

    此情此景，她不可能去車底的。

    開門的聶然停住了，回頭看一眼路燈下和周云格并肩站著的沈黛，覺得礙眼，又不好說什么，只能悶悶地問：“你不來嗎？”

    猝不及防的沈黛哽了哽：“……我來?！?/br>
    來來來，這怎么不來？

    聶然真就停在車門前等她，手擋在車框上，讓沈黛先進去。

    沈黛：“……”

    怪有紳士風度的，行叭。

    上車之后聶然乖的不得了，低頭翻了好久被坐墊擋住的安全帶，給自己系上了。

    沈黛側目：“你真的沒醉？”

    聶然很較真的模樣，咬著字，澄清：“沒醉啊?！彼€很納悶兒，滿眼疑惑的模樣，聶然明明記得，她之前是不說過了嗎？

    沈黛差點信了。

    直到聶然被牢牢固定在自己位置上后還奮力掙扎，想要給沈黛系安全帶時，沈黛想，就是醉了，沒跑偏。

    聶然說：“放開我?！?/br>
    車內當然寂靜無聲，沈黛想，你指望一條安全帶理你嗎？

    沈黛說：“好?！笔謩犹嫠砰_了自己，單手摁松了她的安全帶，心想這半拉啤酒還挺上頭。

    聶然心滿意足地歪過身子扯好沈黛的安全帶，咔嗒一聲塞自己鎖眼里了。

    沈黛：“……”

    怎么說呢，她后車座坐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系安全帶，好新鮮呢。

    從另一側上車的代歡訝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你這是…？”

    “…”沈黛波瀾不驚，語氣里品出那么點生無可戀，“惜命?！?/br>
    代歡豎起了大拇指。

    準備上副駕駛的周云格隔著門都聽見了這句話，毫不留情地嘲笑：“嘖，你也有今天?！?/br>
    叫的代駕師傅馬某某到了，風塵仆仆騎著電瓶車，一個漂移拐在車窗前，頭盔下是瞇瞇眼，敲了敲玻璃窗，看周云格降下車窗，討好一笑，有點口音：“弟啊，這車能不能擱后備箱放著？”

    “弟”的周云格：“……”

    果然后車座的人開始咯咯笑他了。

    “放吧放吧?！?/br>
    外來務工人員不容易。

    *

    一路開的穩妥。

    不過這代駕師傅話有點多，“弟啊，后頭的哪個是你女朋友嘞？”

    周云格靠在車窗上，同款的生無可戀，隨口一答：“都是?！?/br>
    代歡憋笑。

    沈黛已經木了，聶然靠在她肩膀上闔著眼，有點朦朦朧朧，勾著她的手指，偶爾在她頸間蹭蹭。

    代駕師傅小馬驚掉了下巴，在道德上的譴責和金錢上的業務中糾結了一會兒，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弟啊，你這不厚道，都挺好的姑娘…”

    周云格覺得頭大，不得不粗粗解釋了一翻。

    馬師傅后來知道了是誤會，笑得憨憨的，說：“也是?！?/br>
    多漂亮的小姑娘，不可能這么想不開。

    車先送了代歡回家，代歡沒喝酒，神清氣爽的下車，沖車里的人揮揮手，說：“拜拜，明天見！”

    沈黛沖她揮揮手。

    車停在樓下，直到手機振動一聲，是代歡發來的消息。

    代歡：我到房間了哈哈。

    周云格才放下心。

    然后送沈黛和聶然回家，聶然走得依然腰板挺直，一下車就往樓上走，自然順路的不得了。沈黛牽住她的手，把人拉在自己身邊，食指屈起，關節輕輕扣了扣窗，周云格面前的玻璃緩緩下降，沈黛叮囑周云格：“到房間了，記得給我發消息?！?/br>
    周云格擺擺手，說：“知道了，事兒怎么那么多?！?/br>
    沈黛“嘖”一聲，踹一腳車門，眼神凌厲，兇得一批。

    周云格眼神一抬，說：“去吧去吧?！比缓罂粗鴥扇耸譅恐稚蠘?，等樓道的燈一路亮又相繼滅完，同樣收到了消息之后才讓馬師傅開走。

    “你喜歡剛才那個姑娘？”

    周云格說：“喜歡個屁?！?/br>
    他只是習慣了。

    而且今年冬天特別冷，他一顆心懸著不上不下的，總覺得欠點什么。

    *

    沈黛牽著聶然的手，聶然手沒溫度，冰冷纖細，像上好的樣品。到了屋里，沈黛手送了，聶然還不松手，執著沈黛站在門口，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阿咬飛奔過來，貓爪子敲在地板上聲音清脆，在她們腳步轉來轉去。

    沈黛說：“換鞋?！?/br>
    聶然動了動，還是沒松手，蹬掉了球鞋，套上了拖鞋。

    沈黛無奈：“松手吧?！?/br>
    聶然眨眨眼：“一定…要松嗎？”

    這叫什么問題？

    “不然呢，”沈黛眼里無奈，看著聶然，特沒好氣，“牽一輩子??？”

    她當然是開玩笑的。

    聶然點了點頭：“對呀?！?/br>
    沈黛樂了，笑著嘖她：“…做夢?！?/br>
    聶然真像沒喝醉，一本正經：“不是做夢?！?/br>
    就算做夢也行。

    不醒就好了。

    沈黛把人牽到沙發上，叫她好好坐著。據說蜂蜜水解酒？沈黛想給聶然泡杯試試。

    聶然不情不愿松了手，沈黛摸摸她腦袋：“乖啊?！?/br>
    泡蜂蜜水的流程其實很簡單，可沈黛怕甜了或淡了，于是自己先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