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耽誤的，”聶然已經掏出了新本子，摸了根新筆，“一點兒都不耽誤?！?/br>
    沈黛：“……”

    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她戳戳代歡：“演…舞臺劇，你看怎么樣？”

    代歡眨眨眼：“可以呀，我還可以掛風鈴上臺?！?/br>
    不是她寫劇本就可以啦！

    脫頻聊天的沈黛終止了和代歡的交流。

    *

    四樓以上的班級里,其實冷漠才是冠名詞。

    誰都惹不起誰，也誰都看不起誰。

    沈黛一開始性格還要暴躁些，動不動單挑一群人，因為她都是幾個人幾個人的得罪的，然后那幾個人湊在一起。

    沈黛會怕？

    他們會怕。

    因為沈黛不顧命，咬死了能多拖一個人走就是她賺了。

    可他們還有大把靡費的時光還要好好享用。

    何況…是沈家小姐。

    人是低調，家里也確實還有個后母和繼弟。但依然是名正言順的沈家大小姐。

    所以…代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卻很喜歡和沈黛玩。

    至于四樓以下…

    沈黛偶爾聽過，他們對聶然的詆毀和造謠。

    她想，所謂清貴都是屁話。還真當這些人骨骼高潔呢？

    *

    放學后，沈黛和聶然說“明天見”。

    所以，她回到家，在樓下看見被沈佳云載到她面前的聶然的時候，內心：“……！”

    同居就安排上了？

    沈黛皺著眉，插著兜，沒換掉的制服外套衣角晃動：“姑姑？”

    “嗯？”

    “你是她姑姑吧，”沈黛沒好氣，“這么晚帶她來我這干嘛呀？”

    沈佳云：“讓她睡你這?！?/br>
    “為什么？”

    聶然神色平靜、毫不在意般：“因為被排擠了?！?/br>
    她原先的寢室，放在柜子里的寢室鑰匙不見了。她出門打個水，被鎖在門外。

    而且她的很多東西都…找不到了。

    “走，姐帶你干回去！”

    沈佳云剛想阻止，聶然攔住走得氣勢洶洶就差身后拖把刀的沈黛，臨腰一攬：“別氣別氣?！?/br>
    沈黛被半箍在她懷里，回頭看她：“太過分了吧！”

    聶然哄她：“對，他們太過分了，你別生氣呀！”

    沈黛狡辯：“我沒氣，你不氣嗎？”

    聶然還能笑一笑，坦然得不得了：“我不氣啊?！?/br>
    皇帝不急…太監急？

    莫名被太監了的沈黛掙開身，齜牙假笑：“呵?！?/br>
    聶然“呵”回去。

    她手里懷里空了，但是溫度還在。和擁抱時一樣，暖的軟的。

    聶然特別開心，被趕出來一點都不會心里不平衡，現在還有點想去感謝一下那三個同學和她們全家。

    她那日莽莽撞撞求抱抱的勇氣早就沒了。

    聶然手里攢著獎學金，出去住個酒店完全沒問題。

    但是…

    如果能有機會，離沈黛更近些，那就更好了。

    沈佳云：“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

    第6章 周全

    沈黛：“……這跟年齡有什么關系，怎么就像個小孩子了？”

    沈佳云有理有據：“小孩子才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你看聶然，跟你一般大，多穩重！”

    明明不是因為穩重才不計較的聶然心虛地垂垂眼。

    沈黛撇撇嘴：“姑姑，你再夸她，她今晚別想進我家門！”

    她撂下句狠話，頗有趾高氣昂那股勁兒在。

    聶然斂下的眼眸彎了彎。

    沈佳云拍沈黛腦袋，有寵溺有縱容又帶著十足的嫌棄：“你看你這個小姑娘！”

    又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停頓幾秒后掏看了眼腕表，“胡嬸應該把空房間整理好了，飯應該也做好了，一起吃一頓吧?！?/br>
    她接到聶然之后，就打了電話。

    沈黛心里“切”一聲，她就知道，從一開始，她就沒拒絕的權利。

    不過是聶然的話，還不算難接受。

    沈黛慢騰騰落在沈佳云身后，眼里光斂去，垂著眼看路、看前面她姑姑裸粉色的高跟鞋后足跟。

    或者看看自己漆皮小皮鞋的鞋尖，沾了灰，莫名廉價的感覺。

    她怎么…還沒長大呢？

    聶然走在她身邊，和她并肩。

    沈黛看地上的影子，聶然走得好像有點僵硬，手甩起來的弧度說不出的刻意。

    然后沈黛看著聶然的影子伸出的胳膊，猶豫了好幾下，似乎想要戳戳她又不敢，樓梯間重重晃晃。

    沈黛剛想看一眼聶然，就感覺她的胳膊肘被撞了撞。

    沈黛側頭看聶然，鼻音輕輕的“嗯”了一聲。

    聶然聲音也很輕，眼睫垂下，纖長的睫毛也耷著，無精打采的模樣：“對不起?！?/br>
    沈黛訝然,抬眸是澄澈：“為什么要道歉？”

    兩個小姑娘由于要講悄悄話，已經跟沈佳云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了。

    “因為，”聶然看沈黛的睫毛，從聲控燈下，落著厚重的陰影，眼瞳被遮住一半。她捏捏拳，呼了口氣：“害你不高興了?！?/br>
    聶然喃喃低語，聲音壓的更低：“對不起?！?/br>
    蕭條得像垂了條尾巴。

    鼻音里嗤出一聲輕笑。

    沈黛展顏：“這沒什么好道歉的。你沒讓我不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