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讓他去吧
晨夕就在我眼前被推進了手術室,楚蒔川抱著我一步步的走到了手術室門口坐著,我靠在他胸前,除了心跳聲,我聽不見任何話。 方言走了過來,跟楚蒔川交代了些什么,便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手術室的大門打開。 此刻我感覺全身發冷,冷得我不禁打著哆嗦,仿佛被關在了大冰窖里,不光是身體冷,還有心冷。 楚蒔川坐在我身邊抱住我,大手包裹住我的身體還有雙手。 他不斷的安慰著我,說晨夕不會有事情,可我怎么都聽不進去,甚至在他的安慰聲中,我聽到了抽泣的聲音。 我以為是楚蒔川哭了,或許是其他人哭了,直到兩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我衣服上時,我才發現是我自己哭了。 楚蒔川把我摟得更緊,他的肩膀很寬廣,甚至連胸膛都那么溫暖,可此時此刻并不能將我已經冰封住的心臟融化。 “我……我……”我很想說話,可話一到嘴邊就被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用怎樣的心情去說明現在的自己,只知道眼前一直重復著晨夕躺在血泊里的樣子,特別可怕! “晨夕會沒事的,我們都在身邊,知道嗎?”楚蒔川在我耳邊低語,人啊,總是在別人安慰的時候越發覺得難受。 我的淚腺就這樣徹底崩塌,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河岸,說泛濫就泛濫。 我抓著楚蒔川的手,悲憫著說:“都……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晨夕也不可能躺在醫院,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躺在醫院的人是我……” “這跟你沒有關系?!背P川抱著我,溫柔體貼的說:“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是我對不起你?!?/br> 我絕望的哭泣著,多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我第一時間站起來跑到醫生面前,抓著他的手臂急切的問,“醫生,我的孩子怎么樣了?” 我祈禱著,希望是個好消息。 醫生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隨后將口罩摘下來,那一刻我感覺沒有好消息了..... “醫生,孩子到底怎么樣了?”楚蒔川接著問。 醫生似乎比我們還著急,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反而解釋著自己的目的說:“現在孩子嚴重缺血,對血庫里面的血液產生不良反應,家屬趕緊把血獻了給孩子?!?/br> 我的情緒跟著醫生的情緒變得急切,點著頭問要去哪里獻血。 這時拿著單子的護士從手術室走出來,一邊看著手中的報告單一邊說:“孩子的血型出來了,是o型血,讓家長趕緊輸血吧?!?/br> 醫生接過單子看了一遍,然后對著我們說,“在座誰是o型血,趕緊去輸血?!?/br> 楚蒔川比我先回答:“我是o型?!?/br> 我爭著說:“讓我去輸吧,我是孩子的母親?!?/br> 醫生問我,“你是什么血型?” 我還沒回答,楚蒔川便說:“你現在身體已經很虛弱了,怎么可能輸那么多血,讓我來?!?/br> 我看了一眼楚蒔川,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告訴醫生說:“我是a型,應該可以吧醫生?!?/br> 聽完我的回答,醫生搖著頭說:“一般我們采取同血型的血液,這樣成功的幾率會大些,而且孩子出現這樣的情況恐怕只對直系家屬的血液適應?!?/br> 說完醫生問了一遍楚蒔川,“你是孩子的父親嗎?” 楚蒔川突然喪氣的搖著頭,“我不是?!?/br> 醫生急得只跺腳,“那還不趕緊爸孩子的父親叫過來輸血,再晚一步孩子就沒命了!” 醫生一說完,我整個人都懵住了,要知道,一旦要孩子的父親才可以獻血,那晨夕跟楚蒔川的關系就得說出來。 可我不愿意…… 看著楚蒔川,我心生疑慮,只見楚蒔川蹙著眉,疑惑的問醫生,“醫生的意思是必須要孩子的父親才能獻血了?” 醫生有些薄怒說:“當然了,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現在只有孩子的父親可以救孩子了,還在磨蹭什么,趕緊打電話!” 楚蒔川點著頭,拉著我的手迫切的說:“我的血看來是沒用了,jerry現在在哪里,趕緊打電話讓他過來?!?/br> 我呆立著,像是被吸了血的僵尸。 楚蒔川有些急了,慌張道:“你現在還在發什么呆啊,趕緊打電話,再晚晨夕就沒命了!” 見我沒反應,楚蒔川只好掏出手機,不知道是打電話給誰,直到他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云錦,是我,楚蒔川。我……” 就當楚蒔川還沒有說完,我拉著他的胳膊,真摯的看著他,緩慢道:“你去輸吧?!?/br> 楚蒔川聽得云里霧里,反復看了我跟醫生好幾遍。 為了解開他的疑慮,我再次強調,“快去輸??!晨夕就要沒命了!” 他的眼神里藏著疑惑,可更多的是堅定,楚蒔川沒有再問我一句話,就對醫生說:“醫生,我現在去!” 說完,他就跑去了輸血室,醫生搞不懂,只關心病人的安危道:“你們是在開玩笑嗎?找不到孩子的父親也不能讓其他人輸血呀,這樣對孩子來說冒了多大危險你知道嗎?!” 我抹去臉上的淚水,鎮定道:“沒事,醫生,相信我這一次一定可以?!?/br> 醫生以為我們胡鬧,只好先進入手術室了。 我在一個強烈的目光下坐回了位置,心有余悸,我一抬頭,發現方言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瞬間我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看來晨夕的身世再也瞞不住了。 等楚蒔川獻完血,滿滿當當的兩袋獻血在護士小心翼翼下護送進了手術室。 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中,醫生再次出了手術室,只不過他摘下口罩時,面目比較輕松。 終于我得到的是好消息。 晨夕的手術成功了,現在其他醫生正在為他縫合傷口,很快便會轉到病房。 我憋在心里的那一口氣終于吐出來了,方言會心的對醫生說了句謝謝,隨后又隨著醫生的腳步去了。 晨夕的這塊大石頭終于落下來了,而楚蒔川遲遲還沒有來。 也不知道輸完血的他怎么樣了,于是在擔憂的驅使下我只好懷著心事的去找了他。 輸完兩袋血的他被護士安排在休息室里休息,我走進去的時候,他的一只手直直的放在身邊,而另一只手靠在額前,好像在假寐。 我已經努力的做到輕手輕腳了,可就在我關上門轉身的那一刻,發現他深邃的眼眸正看著我。 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生疏的關心著他,“怎么樣了?會不會難受?剛剛我聽護士說你在這里,所以過來看一下你?!?/br> 他看著我,然后淡定的說:“你過來?!?/br>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床沿邊。 就在我準備對他說那一句謝謝時,他一個起身,用那只扶著額頭的手摟著我,深情道:“對不起……” 這一句突如其來的抱歉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我要謝謝他,為什么楚蒔川還要跟我說抱歉? 只聽見楚蒔川說:“難怪你之前那么排斥我接觸晨夕,難怪你一見到我就害怕,我都明白了,是我太傻,竟然想不到這里去?!?/br> 從他的話語中已經明了,不用再讓我解釋晨夕跟楚蒔川的關系了。 楚蒔川放開了我,抓著我的手臂激動道:“為什么不告訴我?難道你是在害怕我會傷害晨夕?” 我低著頭,自問對楚蒔川愧疚,不敢面對,只好生硬道:“那現在說還晚嗎?” 楚蒔川喜極而泣,伸手扶住我的后腦勺,隨后往前送,我觸碰到了那個柔軟又香甜的地方。 他熱情如火,似乎要將我一口吞掉。 我有些不自然,感覺推開他說:“好了,好了,這是在醫院,我們注意點行嗎?” 幸好休息室里面沒有人,要是被什么人看見,被批評了怎么辦,畢竟這是一個公共場合。 他嘻嘻的笑出聲,像個陽光大男孩,忍不住捧著我的臉吧唧又親了一口。 我是又羞又怕,趕緊把頭扭在一邊說:“晨夕可能從手術室出來了,我現在去看看?!?/br> 為了逃離楚蒔川的攻勢,我還是先走為妙。 最后我關上門,停在休息室門口深吸氣時,聽見里面大聲的喚呼,我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晨夕的傷醫生大致都跟我說了,除了腦袋后面受到比較嚴重的傷之外,身上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這是個不錯的消息,但醫生還說,晨夕的頭部雖然沒事了,可這一次的撞擊還是有可能影響到他的以后。 在這一點上,我有些擔憂。 就在這時,不知道楚蒔川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口,聽見了我們的談話,一時間又不顧身份的跑過來摟住我,高興的對醫生說:“謝謝醫生了,我們會仔細觀察的?!?/br> 醫生不明真相的看著我跟楚蒔川,那神情真的是沒有辦法形容,估計不只是楚蒔川就是晨夕的父親,以為我們兩個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