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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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遠吃東西很慢,一口一口細咬。奶糕入口即化,星遠等到含到味道變淡才咬下一口。 艾斯利低頭看著星遠的發頂,眼皮半闔,唇角掛著淺笑。 等星遠將奶糕吃了大半,艾斯利卻偏過頭看向外面天空。 中午了。 艾斯利眼底有微光涌動,他收回目光又看向星遠。 這幾秒他看得很認真,眼皮也不眨。 少年的模樣被清晰地印在他的瞳孔中,仿佛要將其鐫刻在心里。 過了很久,他收回目光瞬間站起身。身材高大的他對這間狹小的酒館留下陰影。 星遠愣愣地抬起頭,嘴角還留著奶漬。 就在他愣神中,男人徑直離開了酒館。 星遠:! 他站起身端起碟子連忙就追。 然而,這次男人的步速恢復了正常。 星遠本身體力就不行,再加上他腿軟,一時間被甩下了。 星遠呆呆地看著艾斯利越來越遠的背影,那個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星遠沉默了會兒,歪了歪頭,鹿眼瞇成一條線。 這咋辦呀? 還是自己太沒用了,把人都能跟丟! 今天風沙很大,星遠低頭看到了長長的腳印。 他拿起奶糕咬了一口,奶香味充斥著口腔,星遠彎了彎眼睛。 哎,成大事者自然不能被一點小困難阻攔。 這點小事要是不能被克服,以后他還怎么當將軍呀? 原本鑲入土壤的腳印經過一下午的風吹已經變淡很多。 又是一陣風吹過,卷著黃沙,淺淺的腳印徹底消失在湛藍色瞳孔里。 星遠捏著最后一塊奶糕僵在原地。 圓溜溜的眼睛眨了幾下,他又沉默在了原地。 人,他找不到了。 但星遠不想放棄,他好不容易有了事情做。要是找不到人,他怕是會喪失對窺星儀的興趣。 他低著頭陷入了思索,手中的奶糕被他一口一口咬完,隨后他將手洗干凈。 等把衣角打理好,星遠總算是抬起了頭,此時他的神色已歸于平淡。 星遠雖然看起有些軟,但他ss的精神力不是虛話。 對此,星遠想到了一個可能會很有效的方法—— “系統?!?,少年平靜地呼叫著。 “我在?!?,果不其然,下一秒機械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可以充錢嗎?” 系統:…… “可?!?/br> 星遠伸手將空碟子舉起來,瞬間碟子化作星點消散。 “我需剛才那個男人的坐標,謝謝?!?/br> 系統也公事公辦,“可以,定位一次36666星幣?!?/br> 星遠頓了頓,他眼珠晃動,頃刻便衡量好了。 他語氣溫和,重新變得禮貌內斂,“先給我預定一千次?!?/br> 系統:…… 星遠重新踩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在他的視野里,前方有一個紅點一直在為他指明方向。 既然很多事情可以用錢解決,星遠干脆再花幾十萬給自己買一套語言翻譯功能。 功能的持續時常為一個月,星遠并沒有續費。 就像是之前經常帶他玩游戲的表哥說過的。 “玩游戲可以適量開一點小掛,但不能滿屏都是掛。 錢不錢不是問題,如果一些事物都用錢解決了,那這一切還有什么意思?” 星遠覺得表哥說得很有道理,一路上他專門經過行人的身邊去聽他們說話。 “嘟可%#*¥……” “誰偷了我的雞屁股?!” “思魯*#!……” “天呀,沒錢娶老婆怎么辦?!” 星遠兩只耳朵聽到的內容是不一樣的,一個是本地語,一個是翻譯后的星際語。 二者雖然話不一樣,但語氣以及音色音調是一模一樣的。 星遠倍感新鮮,他也開始跟著學說話。 “禿嚕*#¥……” “今天天氣真好呀,可以晾衣服了?!?/br> 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入星遠耳中,這讓星遠的心酥酥麻麻。 他眸子亮了,之后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把別人的話記住,等到沒人的時候再說出來。 話是翻譯成星際語,明明是他的聲音,卻讓星遠感覺是別人在說話。 這是誰家的小可愛?聲音稚軟稚軟的,真好聽呀! “聽說前面在征兵,要不要去報名呀?” 星遠的腳步頓住,他轉過頭看向說話的兩人。 那是兩個男人,他們身上布料少的可憐。 其中一個男人皮膚黝黑,肩膀處還有麻繩勒過的痕跡。另一個膚色雖然沒有那么黑,但他的腰始終比一般人要彎很多。 黝黑男人眼神無光,他說話聲粗啞,“要去,去了好歹能不餓肚子?!?/br> “可去了的話可能會沒命的!”,彎腰男人神色復雜,同時他身后跟著一個肌瘦的男孩。 黝黑男人摸了摸另一只手,他眼睛一閉,“要是不去,我孩子現在就沒命了!”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嘆了口氣,黝黑男人揮了揮手,“去吧去吧?!?/br> 彎腰男人扯著笑,“走,其實現在好多了。估計打仗也沒多久了。 記得十幾年前那會兒,人家征兵根本就不問過你,看到能扛動刀的直接搶人。那會兒死的人才多呀,一場仗十個人里能活兩三個都不錯了?!?/br> 黝黑男人拍了拍彎腰男人身后小孩的肩,道:“去,叫我家圖道格出來,我們一塊兒走?!?/br> 星遠眼睛眨了眨,他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邁著步伐朝著紅點的方向走去。 * 征兵處。 帶著手套的手指捏起粗糙的紙張,紙張被一張一張慢慢翻過,到最后被“啪”地一聲摔倒木桌上。 一旁傾斜著身子的軍官聞聲將腰更彎,他們滿頭大汗,面容驚恐,身子在不停地顫抖。 笑聲響起,富有磁性。 聲音的主人靠在椅子上,穿著軍靴的腳則搭在桌面上。 “你們的本事真令我驚嘆,安置費十枚考恩幣你們都能摳出四枚,哎,財政大臣不讓你們當真是可惜了?!?/br> “大人,請饒恕我這一次……” 男人伸了個懶腰,下一秒他放下了腿,瞬間伸手將軍官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聲,腦袋重重地磕在木板上,軍官吃痛悶哼。 男人彎腰靠近軍官的臉,他雖在笑,眼神卻一片死寂。 他嗓音低沉,勾著笑,音量壓到最低,“如果你愿意脫掉衣服委身到任意一個男人身下,我可以考慮放過你?!?/br> 軍官瞳孔緊縮,他表情驚恐萬分,“不!不!這是罪惡的,是背棄神靈的存在!萬一被發現會被施以絞刑?!?/br> 男人毫不意外,他直視著軍官的眼睛,活動著手腕道:“所以你知道我的態度?!?/br> 軍官面如死灰,他流著淚,“我明白了,我會去請求法庭審判?!?/br> 男人挑眉點頭,隨后一腳將軍官蹬到地面上。 他揮了揮手,立馬就有士兵將人帶走。 他重新恢復了原來的姿勢,雙腿又搭在了桌面上。 一旁的弗瑞德喝了口酒,感嘆道:“你可真絕,說話總是這么不客氣?!?/br> 艾斯利將酒一把奪過,靠在椅子上飲了一大口。 “哎哎哎!你打的酒呢?我記得你可是帶了兩枚考恩幣買酒,酒呢?!” 艾斯利活動了下脖子,不在意道:“買奶糕吃了?!?/br> “真奢侈?!?,弗瑞德嘟嘟囔囔,“這玩意兒都是有錢人才吃的精細品,你可真舍得?!?/br> 說罷,他看到了艾斯利的頭發,伸手欲摸,“你留這么長頭發真不嫌麻煩,什么時候剪完算了?!?/br> 他手還沒有碰到,便被艾斯利重重地捏住了手腕。 “嘶——”,弗瑞德吃痛,吸了口涼氣。 艾斯利從腰間抽出小刀猛地插在桌子上,神色倒是挺輕松的。 “你試試,動了我命根子我也削了你命根子?!?/br> “你他媽的?!?,弗瑞德唾罵。 “你就沒有睡老婆的能力,還成天想著娶老婆。你留著,我就看你什么時候娶老婆,別臨到老了都沒剪?!?/br> 艾斯利活動著脖頸挑眉,他望著清澈的天空,語氣難辨。 “不娶了……” 他將小刀拔下來回把玩,眼神渙散。 他笑了一下,“有什么好娶的……就我這樣?!?/br> 陸陸續續有人來這里報名,他們恰好沒事,索性就坐在這里。 偶爾,有幾個大人牽著他們家的孩子來報名,艾斯利看到后擰眉。 “這孩子才十一二歲吧?就敢送來打仗?” 弗瑞德:“你忘了,你當年也是這個年齡被送來的……” 艾斯利默了默,他引了口酒,垂眼笑了。 “時間太久了,忘了?!?/br> 艾斯利蹭酒蹭得太多,弄得一身酒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艾斯利的余光里多了抹黑白色身影。 艾斯利:…… 他的手停住了,酒瓶沒拿穩,給嘴角灑出來些。 他的眼眸徹底睜開,捏著酒瓶的手指緊了緊,隨后酒瓶被他放到桌子上。 艾斯利重重地呼了口氣,他撇過頭隨意打量些東西。 余光里,黑白色的身影驚喜地跑來,艾斯利下意識把腿放下。 少年過來后,雙手撐著桌子,上半身傾斜往他這邊傾斜,并打量著艾斯利。 艾斯利呼著氣,他想將身子往后挪些,卻不想已經是貼在椅子上了。 少年白皙細膩的肌膚刺激著艾斯利的視覺,艾斯利秉住了呼吸,這一刻他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星遠的眼眸很亮,他道:“我們真有緣呀,我隨便走走就又遇見您了?!?/br> 少年悅耳的聲音在艾斯利耳內嗡嗡回響,他依舊聽不懂少年在說什么。 不過,真的很巧,他們竟能再次遇見。 星遠自言自語:“沒有想到您竟然是征兵處的人,剛好我也想加入軍隊,和您們一起訓練?!?/br> 說著,星遠便拿起了紙筆一筆一畫地寫下來自己的名字。 他余光看到旁邊有領衣服的地方,眼睛彎了彎,便走了過去。 艾斯利的氣息逐漸變得均勻,一旁的弗瑞德疑惑地看著他。 “這會兒看好多了,剛才也不知道怎么著,我還以為你斷氣了呢?!?/br> 艾斯利沒給這家伙眼色,他拿起粗紙往剛才少年寫字的地方看去。 還沒等他端詳出來,粗紙便被弗瑞德抽走了。 弗瑞德用手彈了一下紙張,調侃道:“你剛才翻的時候我沒揭穿你,沒想到你又看。你識字嗎?” 艾斯利正色道:“我認識136個字?!?/br> 弗瑞德哼了一聲,“打仗17年,認識136個字,平均一年你才認識8個字!真厲害呀?!?/br> 艾斯利:…… ※※※※※※※※※※※※※※※※※※※※ 感謝在2021-04-03 23:55:13~2021-04-04 23:5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的小柯 2個;楚辭、瀾夜、荔味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瀾夜 40瓶;楚辭 35瓶;11 16瓶;45631332 15瓶;降落不成功、懶回顧、我愛喬喬的mua 10瓶;49709229、phoenix、桑晚_、厭姜 5瓶;木小易、咸魚翻身農奴把歌唱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