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擊長空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大唐最強駙馬、闌珊、欲婚蜜汁嬌妻、首富他男友活在歷史課本里、你當像勇者翻過群山、久愛成歡:總裁放肆愛、荒川之神[綜]、光明神他一定是反派、天價寵妻:大神是個演技派、她的中華小飯館爆紅全星際
“故事說完了?!鼻碌蹖ε峒让鞯?。 裴既明無言以對,他能聽出乾德帝隱晦言辭之下的人物都是誰,他緩緩道:“這不像是故事,好像是幾個人的一生?!?/br> “幾百年后,我們也會是故事中的人?!鼻碌壅Z氣悵然,帶著一股莫名的悲意:“人生數十載,也不過是寥寥數言而已?!?/br> 乾德帝將藏了大半輩子的秘密,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裴既明,他相信裴既明能聽懂。他原沒打算說,可這負擔太過沉重,或許是他老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難以背負這份沉重。 裴既明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他會很認真的聽你說話,但如果事不關己,他從不會往心里去。 乾德帝緩緩側身,他看向裴既明,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一身戎裝的女子,笑容燦爛地邀他舉杯對月。 “二哥,日后回了京,你還會與我們一起把酒言歡嗎?”女子晃著杯中酒,笑問道。 “當然?!彼犚娮约翰患偎妓鞯?。 “吁~陛下身份尊貴,可不要嫌棄我與白大哥啊?!迸诱{笑道。 “和元,不得對陛下無禮?!边@是白將軍的聲音。 乾德帝在淚眼朦朧間看到了身披戰甲的將軍,崇彧侯。 白將軍意氣風發,從容不迫,宛若當年。 女子哈哈大笑起來,她對白將軍道:“大哥,開個玩笑嘛,是不是啊,二哥?” 乾德帝魔怔了般地看著那兩道虛影,口中喃喃道:“大哥…三妹…” 裴既明看乾德帝不對勁,低聲喚道:“陛下?!?/br> “陛下!” 陛下?是了,這里沒有大哥,沒有二哥,也沒有三妹,只有大周的皇帝。 乾德帝反應過來了,他看著白將軍的幻影消失,又看到女子的身影漸漸變成了一個少年的身影,是裴既明。 乾德帝怔怔地看著裴既明,從見裴既明的第一眼,乾德帝就發現了,他與他母親長得很像。 乾德帝笑了一下,問道:“真打算走了?” “嗯?!迸峒让鲬?,他想給言硯一片心安。 “他對你好嗎?”乾德帝問道。 “他?”裴既明一時未反應過來。 乾德帝調笑道:“裴卿不會以為朕什么也不知道吧?” 裴既明聽出了乾德帝指的是言硯,于是如實道:“他很好,對我也很好?!?/br> “那便好?!鼻碌埸c頭:“你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這很好?!?/br> 裴既明看著乾德帝滄桑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他低聲道:“陛下…” 乾德帝笑了笑,開口:“既明,朕…我能抱抱你嗎?以一個長輩的身份?!?/br> 裴既明猶豫了一下,他不擅長與長輩的打交道,或者說,他沒遇到過正常的長輩,不知道如何與長輩相處。 乾德帝湊上前,抬手抱住了裴既明,順帶在他背上拍了拍,柔聲道:“你要好好的?!?/br> “嗯?!?/br> 乾德帝思索片刻,還是問道:“你…怪朕嗎?” 和元是他親手交給了裴永,裴永之死,又是他有意為之,身為他們的兒子,裴既明…怪他嗎? 說實話,裴既明只覺得唏噓,心中并無多大感觸,他道:“陛下,這只是故事?!迸c他而言,這只是故事。 乾德帝愣了下,忽然意識到了,眾人眼中,裴既明只是裴永的兒子,無惡不作,心狠手辣。自己眼中,裴既明是和元的兒子,所以他才對裴既明百般遷就。說到底,他們從未將裴既明當做是一個…獨立的人。 可裴既明與他們的故事又有多少關系呢? 乾德帝發現了一個連裴既明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問題,裴既明為何會喜歡上言硯? 原因可能有很多,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因為言硯只把裴既明當裴既明,他只是他。 乾德帝心里有些動容,他為裴既明高興,從心底的欣慰,他默默地想:“和元,你看到了嗎?既明會比我們過得都要好?!?/br> 乾德帝拍了拍裴既明的肩膀,釋然笑道:“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找你想找的人?!?/br> 乾德帝想起當年篝火旁,和元曾意氣風發道:“女兒又如何?巾幗不讓須眉!總有一天,我要去我想去的地方,找到我想找的人!” 當時大哥豪爽地跟和元碰杯,祝愿她心想事成,而他,只是笑看著和元。 “哎,師兄,邊境那邊不是打贏了嗎?”齊昭端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言硯:“糖芋兒他們何時班師回朝???” “得把那邊的事忙完吧?!毖猿帉⑿偶埣毿牡亟壴诤|青的右腿上,還不忘揶揄齊昭道:“你問這個做什么?容美人不是在天淵嗎?” “唉~”齊昭苦著一張臉道:“可糖芋兒不回去,他也不得閑啊?!?/br> 言硯輕輕拍了拍海東青的背,那海東青便振翅飛走了。 言硯回身斜靠在桌子上,懶洋洋地對齊昭道:“你人往他跟前一站,看他閑不閑?!?/br> “我可不舍得他因私廢公?!饼R昭摸了摸鼻子,哼道:“況且,我這時候離開,又要被你說成見色忘義了?!?/br> 言硯笑了笑:“你還在乎這個?你從小到大被我罵過多少次?” “唉,師兄啊,你都不知道給我個臺階下的嗎?”齊昭嘆氣道。 言硯一笑了之,然后道:“我們六月底就能放心離開雍城了,到時候,你想如何跟你家小容兒膩歪都行?!?/br> 齊昭思索片刻,問道:“師兄,你和糖芋兒…以后打算怎么辦?你就真打算留在天淵了?” “…啊?!毖猿幈粏栕×?,他反問道:“你們呢?” 齊昭道:“小容兒說,等戰事平定,就打算離開六合司?!?/br> “挺好的?!毖猿廃c頭。 齊昭追問道:“你們呢?” “他啊,六合司離不開他?!毖猿庉p描淡寫道:“他忙他的公事,我治我的病人?!?/br> “???”齊昭看起來很失落:“容兒是肯定不會留在建康了,那師兄你要留在天淵,我們豈不是很難見面了?” 言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見不到我,你不開心嗎?” “開心?!饼R昭如實道。 言硯一巴掌拍了過去:“你個白眼兒狼,娶了媳婦忘了娘!” 言硯沒多使勁,齊昭也沒躲,齊昭思索道:“不是…師兄你這啥比方!” 身后掠過一陣風,言硯回身,就看見了那只海東青又回來了。 言硯納悶兒道:“你怎么回來了?” 海東青懶懶地立在桌子上,言硯抱起它往空中一拋,它在空中盤桓了兩圈,然后又落了下來。 言硯奇怪地打量著那只海東青,然后摸了摸它的肚子,疑惑道:“你該不會是吃多了,飛不起來吧?” 海東青就真的臥了下來,看起來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言硯氣不打一處來,他質問齊昭道:“你是不是又偷喂它小魚兒?” 齊昭咬緊牙關不承認:“什么我就喂它了!它就不能是自己捉的?” “你看它肥的,都是你喂的!他是鷹!不是老母雞!”言硯氣道。 齊昭不甘示弱:“它不是肥!那是豐滿,都瘦骨嶙峋的才好看是吧?再說了,我就喂了幾條小魚兒!哪有那么夸張…” 齊昭話語一頓,他詫異地盯著言硯身后:“糖芋兒?!” “你甭給我扯別的!什么糖魚兒,小魚兒…糖芋兒?”言硯猛地回身,接著神色微微一變,吃驚道:“糖芋兒!” 裴既明站在門口,沖他們笑了笑:“言硯,齊昭?!?/br> 言硯反應過來了,怪不得海東青回來了,原來是糖芋兒過來了。 言硯說著就往前走:“你怎么來了?” “就…來了啊?!迸峒让饕餐@邊走。 言硯關切道:“你不會又擅離職守了吧?這可不行,縱使皇上對你再信任,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可別真把人惹惱了…” “沒有?!迸峒让鳒惽耙徊?,拉住了言硯的胳膊,解釋道:“陛下知道,他準了的?!?/br> 言硯松了口氣,笑道:“你來的正好,我們人手正不夠呢?!?/br> 裴既明挽了挽袖子:“我來幫忙?!?/br> 言硯斜了眼齊昭:“學著點兒吧,看看人家多勤快?!?/br> “將你換成小容兒,我也勤快的很!”齊昭翻了個白眼。 “阿遙啊?!迸峒让饕贿呁煨渥?,一邊對齊昭道:“這次回去他就清閑了?!?/br> 齊昭笑嘻嘻道:“你就該忙了吧?” “不會,我已經稟明陛下…” 裴既明還沒有說完,就被言硯叫走了。 “糖芋兒,給那些藥罐添些水?!毖猿幍?。 “來了!”裴既明對齊昭道:“我先過去了?!?/br> 齊昭笑瞇瞇道:“去吧去吧,小別勝新歡嘛?!?/br> 裴既明:“……” 裴既明往藥罐里添了些水,問道:“疫情不是好轉了嗎?為何還要煎藥?” 言硯抓了幾把藥放進了另一個藥罐里:“防止復發,好不容易才好了,可不得好好預防著?!?/br> “城中各行各業都開張了?!毖猿幮Φ溃骸澳阋窃鐏韼滋?,我還能帶你轉轉?!?/br> 裴既明不解道:“哦?這幾天轉不行嗎?” “忙??!”言硯無奈地搖了搖頭:“師妹跟大當家去天淵城了,帶走了不少人手,女大不中留,給我師父氣的啊?!?/br> “他們去天淵?”裴既明疑惑道:“他們去天淵干嗎?” 言硯拿著一把蒲扇輕輕扇著藥罐,道:“去找喻勉了吧,還是關于當年崇彧侯那件事?!?/br> 裴既明坐到言硯身邊,如實道:“崇彧侯一案,牽連甚廣,想要翻案并不容易?!?/br> 言硯靠在裴既明的身上,舒服閉上了眼睛:“不容易的事多了,可總有人會做?!?/br> “嗯?!迸峒让鲝暮竺鏀堊×搜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