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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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旭遙面若冷霜:“先生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喝酒傷身?!毖猿幝掏痰?。 容旭遙的刀刃愈發逼近言硯:“信不信我殺了你?” 言硯處變不驚,問道:“你家少爺不治了?” “天下又不止你一個醫師?!比菪襁b威脅道。 “可真是過河拆橋呢?!毖猿幫犷^看向容旭遙,笑的愈發燦爛:“你能走的出去嗎?” 容旭遙臉色微變,將刀攥得更緊了:“什么意思?”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腹部陣痛,頭重腳輕?”言硯幸災樂禍道。 容旭遙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慌張了起來,質問言硯道:“你給我下毒?” “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誰閑的沒事兒給你下毒?!毖猿幮覟臉返湹溃骸岸驹诖把厣?,你自己要從窗口進來,怪誰???” “你!”容旭遙強壓怒氣收回彎刀,沉默片刻,忍氣吞聲道:“容某無理,給先生賠不是!” “行行行…”言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扔給了容旭遙一個小瓷瓶:“解藥給你,把人帶走,我說不留就是不留,少給我?;?,當心你還沒走出門就腸穿肚爛!” 容旭遙迅速服下了解藥,冷靜片刻,他拿過桌上的盒子,遞給了言硯。 言硯瞥了眼問:“什么?” “食宿費,夠嗎?”容旭遙道。 言硯立馬接了過來,兩眼又放精光,敢情這破盒子里放的是錢???這回可得好好數數。 容旭遙乖乖地站在一旁,希望神醫給個準話。 言硯一邊手指飛快地數著錢,一邊問道:“你家下人工錢這么高嗎?還缺不缺下人了?!?/br> 容旭遙暗地里翻了個大白眼,恭恭敬敬道:“暫時沒這個打算?!?/br> “可惜了?!毖猿巼@氣道。 數完之后,言硯發現除去那些藥材錢,自己還能小賺一筆,總比沒有的強,反正這小孩兒也不占地兒。 “行吧?!毖猿幟銖姷溃骸叭丝梢苑盼疫@兒一段時間,不過你們可記得來接?!?/br> 容旭遙松了一口氣,還真是個財迷!他故意嗆言硯道:“那您師弟住哪兒?” 言硯慢悠悠地看向他,一臉真誠的茫然:“什么師弟?我有嗎?” 容旭遙:“……” 容旭遙沒留多久就離開了,雖然這神醫看起來挺不靠譜的,但是既然師父在信中說把少主先放到這里,那他也不能反對。 又是幾日過去,言硯心中暗嘆這少年恢復的不錯,不過還得歸功于自己高超的醫術。 言硯將少年的衣帶解開,打算給他換藥,誰料言硯剛解開少年的繃帶,少年就緩緩睜開了眼。 言硯并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隨便地打了聲招呼:“醒了?” 比預料的要早。 少年沒有動,他仰面躺著,目光呆滯地看著床頂,言硯只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說話讓他自己反應。 言硯給少年胸前的劍傷處換了藥,正準備給他纏上繃帶時,少年的手突然抓了過來,言硯發覺出不對勁,電光火石間,他猛地站起來退后了好幾步,鎮定地看向少年。 少年不知何時已經一躍而起,站在床頭背靠墻壁,許是扯著自己的傷口了,少年眉頭緊皺,下意識地去捂自己的傷口。 幸好自己閃得快,不然自己的胳膊非得被這小子擰脫臼,言硯腹誹,他看著渾身戒備的少年,摸不清他想干什么。 這小孩兒的眼中帶著一股隱隱約約的攻擊性,銳利又戒備。 “我是誰?”少年突然開口,多日未開口,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 言硯難得地愣了下,正常人醒來不都是問“你是誰”的嗎? 言硯莫名其妙道:“誰知道你是誰?!?/br> 少年琢磨了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袒露的胸膛,先前上好的草藥也掉了,少年皺眉:“你脫我衣服干嗎?” “……”言硯略顯無語,指了指掉在床上的草藥,道:“不夠明顯嗎?給你上藥?!?/br> “你是誰?”少年又問。 總算問個正常問題了,言硯理所應當地回答:“我是你的救命恩人?!?/br> 少年緩緩坐了下來,自己似乎許多事都記不得了,言硯上前一步,重新給他包扎:“你可別貿然出手了,否則我也對你不客氣?!?/br> 少年淡淡掃了眼言硯,沒有理會他,言硯奇怪道:“你失憶了?他們可沒有提這一茬兒啊,難不成傷著腦袋了?之前也沒發現啊?!?/br> 言硯想去檢查一下少年的頭部,還沒有靠近,手就被少年一巴掌拍開了,拍得生疼! 少年瞪著一雙眼,警惕地看著言硯。 言硯下意識還給他一巴掌:“說了別動手了!” 少年捂著胳膊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言硯白了他一眼,一大家子都是怪胎!好好說話不會聽。 剛把少年包扎好,少年要求:“我要沐浴?!?/br> “可別了,您這一身窟窿,一會兒再漏水了,找誰補?”言硯戲謔地眨了下眼睛。 “我要穿衣服?!鄙倌暾Z氣不好道,他現在只穿了身里衣,看起來還極不合身。 言硯轉身準備出去:“你先前的衣服臟的不忍直視,早丟了,眼下沒有合適的,反正你也不用出去,就先穿成這樣吧?!?/br> 少年忍無可忍,這人是故意惹他不痛快的吧?他加重語氣道:“我要穿衣服!” 言硯回身掃了他一眼,輕飄飄道:“你穿啊?!闭f完,就出去了。 少年被氣得七竅生煙,他上哪兒去穿??! 半個時辰過去了,言硯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進來了,一進門就看見少年抱著自己胳膊坐在床上生悶氣。 言硯把藥遞給他,言簡意賅道:“吃藥?!?/br> 少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將藥碗接了過來,打算一飲而盡,誰知只喝一口,就“哇”地吐了,大著舌頭不滿道:“這什么!” 言硯躲閃不及,被吐了一衣角,少年沒有注意到言硯微變的臉色,將藥碗塞進了言硯手里,堅決道:“我不喝?!?/br> 言硯抿了抿嘴,問道:“真不喝?” 少年明顯不耐煩起來:“都說了不喝!” 言硯上前一步,少年立刻抬頭看他:“你想干什么?” 言硯二話沒說,捏著少年的下巴就往他嘴里灌,少年劇烈地掙扎起來,他緊緊地咬著牙關,使勁推著言硯,言硯捏開少年的下巴,動作熟練地灌了少年一大口藥,少年仿佛喝了毒藥似的想把藥給吐出來,言硯強迫他仰著臉,不讓他吐出來。 “師兄啊,我回來了!” “哎呦,這雞屎幾天沒掃了??!” “師兄啊,師兄看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哎呦我天!” 齊昭一進門就看見了這一幕,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以齊昭的視角來看,言硯背對著他,動作很粗魯地對待一個衣衫不整的人,齊昭瞪大了眼睛,不舍得漏掉一點細節。 少年聽有人來了,心里又氣又急,忙不迭地“咕咚”一下,把藥給咽了,然后就被嗆到了,他劇烈地咳嗽著:“咳咳…咳咳咳咳…咳…” 看少年把口中的藥給咽了,言硯抬身側臉看向門口的齊昭,給了他一記眼刀,齊昭立馬轉身扭頭走了出去:“師兄我就在外面,有話您說事…啊不,有事您說話!” 看齊昭走出去了,言硯重新看向臉咳得通紅的少年,舉著藥碗,和顏悅色道:“還要我喂你嗎?” 少年憤然地奪過藥碗,一飲而盡。 言硯滿意地看了看空了的藥碗道:“乖!良藥苦口?!?/br> 言硯端著空的藥碗出去,看見齊昭站在屋檐下,還不時地從窗戶口瞄著屋內的情況。 “錢花光了?知道回來了?”言硯冷不防地開口。 齊昭嚇了一跳,轉了個身,將自己的右手往前舉了舉,嘿嘿笑道:“師兄,看我給你買的糖水芋頭,趁熱吃!” 言硯將糖水芋頭接了過來,冷哼道:“你挺會盤算,拿了我二十兩銀子花天酒地,就拿二錢的糖水芋頭哄我開心?!?/br> “那師兄您開心了嗎?”齊昭狗腿子似的給言硯捏了捏肩膀。 言硯不語,享受了會兒,對著院子努了努下巴:“去把雞屎掃了去?!?/br> “得嘞!”齊昭立馬挪到一旁拿過掃帚,積極地掃了起來。 言硯坐在太師椅上瞇著眼睛曬太陽,齊昭一邊掃一邊挪到言硯身邊,八卦道:“師兄,屋里頭那誰???” “病人?!毖猿帉⒁槐緯墼谧约耗樕?,明顯不想與齊昭多說。 齊昭陰陽怪氣道:“病人噢,你怎么對人家動手動腳的?” 言硯聲音從書下面傳來:“你小時候沒被我灌過藥?” 齊昭打了個冷顫,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齊昭故意胡攪蠻纏道道:“你看你把人家衣服扯的…” “我抽你我!”言硯抓起臉上的書朝齊昭砸了過去:“當誰都跟你似的!” 齊昭輕輕一閃就躲開了,猥瑣地笑道:“別介啊,師兄,這可是咱們師父留下的光榮傳統,我不得發揚光大??!” “你還提那個老家伙,”言硯一想起他那個不靠譜的師父就撇了撇嘴:“他能從地里爬出來給你撐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