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凌汐涵卻早已料到皇后的答案,她微微一笑。 “那么先帝的賜婚可在您二人的意料之中?” 皇后想了一會兒,看了看身邊的皇上,然后點頭。 “算是吧” “那么換句話說,如果皇上和皇后當年沒有料到先帝會突然賜婚,那么就算你們二人是兩情相悅,卻也并不一定會遵旨成婚,對嗎?” 厄?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想過。 皇后忍不住側眸看向身邊的丈夫,思索著她要是回答了這個問題,這個男人會不會氣得殺人?而皇上在凌汐涵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下意識的轉過頭來望著她,目光深沉中有著些微的期盼,還隱隱夾雜著絲絲小心翼翼的害怕。 在他那樣深沉的目光注視下,皇后不自然的別過臉,目光有些閃躲。還別說,要是當初先皇那道賜婚圣旨在她意料之外的話,或者說她那個時候還不想嫁人的話,說不定她還真會抗旨不尊。不過這話肯定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說起,要不然身邊這個男人非得抓狂不可。 她清了清嗓子,“這個‘如果’不成立?!彼膬蓳芮Ы锏奶^這個直白而犀利的問題?!氨緦m和皇上成婚近二十載,連太子都已經十八歲了,又怎會有不遵旨一說?” 凌汐涵還真沒想到她會回避,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在掃到元傾帝那微沉的容顏時,心中霎時明了。 “好吧,那就換個問題?!彼肓讼?,問道:“皇后娘娘對于自己的婚姻是持自主態度嗎?”她這話問得奇怪,好多人都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著她。但是上座的帝后二人以及忠義王、蕭霆軒等人已經明了。 皇后緩緩而笑,“原來你是挖了個坑給本宮跳啊?!?/br> 凌汐涵水眸俏皮的光澤一閃,“那么皇后娘娘的答案是什么?” 皇后失笑的搖搖頭,“長江后浪推前浪啊?!彼戳丝瓷韨鹊脑獌A帝,感嘆的說道。 “罷了,本宮這旨意還未下,你們二人也不算抗旨不尊?!彼抗饴舆^跪在地上的蕭綺蘭和凌泓,聲音略顯柔和。 “起來吧,就這么跪著也不怕膝蓋疼?!?/br> 蕭綺蘭和凌泓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有著莫名的壓抑。 “謝皇后娘娘?!彪S著幾人依次回到自己的位置,皇后目光掃過場中所有人,眼神有些微的飄遠。 “這瓊華宴本來就是為了讓你們能夠脫離禮教的束縛,大膽的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今日這個游戲看似娛樂,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反倒禁錮了你們的自由。也罷,這抽簽答問的游戲就到此結束。時間還早,瓊華宴還未結束。爾等可在此盡情談論交流,也可在這附近走動走動。本宮乏了,先回宮了?!?/br> 皇后走了,元傾帝自然也不會再呆在這兒。他自然的拉著皇后站了起來,正欲離去,忽然聽得一個冷沉穩重的聲音響起。 “皇后娘娘請留步?!?/br> 萬千人流中,凌汐尋聲望去,對上一雙烏黑銳利的眸子。是他,蕭銘瀾。她臉色悠的沉下來,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而其他人聽到蕭銘瀾出聲,也是詫異掉轉頭朝他看過來。 皇后和皇上停下來,轉過頭看著他。 “何事?”皇后眉間輕蹙,已然猜到了幾分。 蕭銘瀾走出來,一撩衣擺,跪在了地上,抱拳道:“微臣求皇后娘娘賜婚?!?/br> “哦?”皇后的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凌汐涵難看的臉色,淡淡道:“說來聽聽?!?/br> “微臣愛慕忠義王之次女長樂郡主,且多年前安圣郡主曾與家母有過承諾,待長樂郡主年滿十六,便嫁于微臣為妻?!彼D了頓,沉著的說道:“請皇后娘娘成全?!?/br> 他此話一出,滿場靜然,目光中都有些異樣,說不清是詫異還是諷刺。他們紛紛的將目光投向凌汐涵,眼中再次泛起看好戲的意味兒。當然,也有很多人希望蕭銘瀾的愿望能夠成真,比如說歐陽含煙。此刻她雙目泛亮,若是凌汐涵嫁給了蕭銘瀾,就不會再成為她的威脅了。剛才凌汐涵與趙欣然比試的時候,她暗中搗亂,希望凌汐涵敗給趙欣然。她當然知道趙欣然喜歡蕭霆軒,但是她并不覺得趙欣然對她有絲毫威脅。反倒是凌汐涵,對她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她必須要借趙欣然的手除去凌汐涵這個強有力對手,才能放松。 哪知蕭霆軒卻察覺了她的異樣,阻止了她。 如今,蕭銘瀾卻又請求賜婚了,這實在是天賜良機啊。 凌汐涵聽了蕭銘瀾一番話卻是冷笑連連。當下她也不準備說什么,因為她已經看到她父王在那一瞬間鐵青的臉色。而皇后,絕美的容顏也是剎那間冰封如霜,怒極反笑。 “你還知道當年云裳與你母親的約定???本宮還以為世子被美色所迷,早已忘了自己是誰,沒想到你倒是還記得?!被屎筮@話明顯的譏諷。睿親王夫婦臉色微變,眼中閃過狼狽之色。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卻不方便開口說什么,只得靜觀其變。 蕭銘瀾眼色深暗,薄唇緊抿,神色中有著懊惱悔恨。 “從前是微臣有眼無珠,辜負了長樂郡主,微臣日后一定真心待之?!?/br> 皇后冷笑,“你以為,這世上什么東西都能夠補償嗎?先將一個人傷得體無完膚,然后又來說一句對不起,就奢望別人能夠原諒你。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如若真是這樣,普天之下那么多作jian犯科之人豈不是在被捕之后只要說一句‘對不起,我錯了’就可以不受到律法的制裁了?那這大傾國的律法又將視作何物?豈非人人都能肆無忌憚殺人放火為所欲為了?” 皇后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而且說到最后還涉及到了法律。這下子,那些平日里故作清高又死守禮教仁義的頑固派大臣早已雙眼圓瞪,怒視著蕭銘瀾,仿若他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蕭銘瀾心知皇后的厲害,再加之皇后得民心,想要在嘴皮子上逞強無意于以卵擊石自取其辱。他心思轉動,突然抬眸,清明的目光夾雜著冷銳。 “十年前微臣錯認恩人,才會有了大婚錯嫁一事。這其中緣由,皇后想必再清楚不過?!彼f這話無意于在指責皇后,若非當年你有意隱瞞,我又怎會認錯報恩之人? 在場的官員可都是人精,聽了一個月的謠言,自然也清楚當年蕭銘瀾被毒蛇咬傷之事。不過話說回來,蕭銘瀾這話說得還真沒錯,若非皇后有意為之,凌汐畫自然不能在這件事上面動手腳。雖說心里明白,可是他們卻不敢說出口。眼下皇上可在跟前呢,他們除非是不想要腦袋了,才敢跟皇后叫板。不過他們雖然不言語,但是也樂得看好戲。 元傾帝臉色早就已經黑了下來,周身凝聚著寒涼陡峭的冷意,正待發怒,皇后卻握了握他的手,轉而看向蕭銘瀾。 “你這話是在責怪本宮嗎?” 蕭銘瀾垂首,“微臣不敢” 皇后冷哼一聲,“是嗎?那你剛才那番話難道是本宮的幻聽?沒錯,當年之事本宮確實知情,可那又怎樣?若非你自己識人不清,又豈會被一個女人迷惑十年之久?你捫心自問,當年之事那般蹊蹺,難道你都不曾懷疑過?還是你下意識的不想去懷疑凌汐畫,因為你早就被她虛假的面目給迷昏了頭,已經顧不得事實的真相是怎樣。否則就算本宮有意隱瞞,憑你的心智,怎能查不出蛛絲馬跡?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論斷,又有什么資格來責怪本宮?” 蕭銘瀾的臉色微微泛白,手指微微收緊。 “微臣…” 皇后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反問:“你若單純想只是想要報昔日之恩,又豈會那般冷待涵兒?分明是你貪歡愛美,才會如此羞辱涵兒。本宮沒有計較你從前對涵兒的所作所為已是法外開恩,莫非你還想得寸進尺?”皇后的聲音很淡,可是在蕭銘瀾聽來,卻是字字誅心。 他臉色再次白了一分,“從前…” “從前如何?今日又如何?錯過就是錯過,在感情的世界,任何的解釋理由都是空口白話,只能稱之為掩飾自己曾經犯下過錯的借口而已而已?!被屎笤俅螣o情而冷漠的打斷他,聲音清冽如斯,字字寒涼入骨。 “就算當年你知曉是涵兒救了你,你就會因此對她改觀嗎?別說你會,這樣的謊言只怕你連你自己都不會信,本宮和涵兒更不會信。當年云裳與你母親定下你和涵兒的婚事,本就倉促。若你真心待涵兒也就罷了,本宮也不與你計較這許多??墒悄闫菢觽瓋?,還在大婚當日讓她受如此侮辱,實在是可恨可惱?,F在時過境遷,涵兒已非當日,你卻又來苦苦糾纏,這又是何意?你當天下的女人都是玩物還是玩具?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還是你自己太過自信,認為你放棄了的只要你稍微回頭就可以挽回?” 皇后嘴角牽起譏諷,語氣中莫名的帶著幾分悵惘與嘆息。 “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本性,那就是,總認為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殊不知,得不到的只是鏡花水月,望塵莫及。已失去的早已塵埃落定,無可更改。只有把握在手心的,才是最為珍貴的幸福。年輕人,本宮也年輕過,本宮也知道什么是情有獨鐘。本宮奉勸你一句,不要再苦苦糾結于過往而去期望一個遙遠而永不屬于自己的美夢,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忘記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若再這樣執迷不悟,最后的結局只會讓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等到你想要退出的時候,就來不及了?!?/br> 皇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眸光似有意無意看了眼臉色微白的敬親王和禮親王,鳳目瀲滟劃過細微的波光。 “再說了,你以為一個女人的一生幸福就憑著你所謂的報恩來詮釋嗎?你捫心自問,你如今想要娶涵兒,到底是因為想要報恩,還是不甘心。到底是你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在作怪,還是你想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作補償?”皇后步步緊逼,根本不給蕭銘瀾說話的機會。 “看來這十年里,你還是沒有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皇后鳳目清冽,如同冬日清透的雪水,悠悠冰寒。 “感激和感情的區別?!?/br> 蕭銘瀾一震,忠義王猛然抬頭,眸光微縮的看著皇后清絕如霜華的容顏,心中霎時被疼痛填滿。他身邊的忠義王妃也是一震,沉靜的雙目慢慢碎裂一條細縫。望著身邊的忠義王,眸光溫暖而苦澀。 “當年你誤認為凌汐畫是你的救命恩人,心生感激之下自然覺得她溫柔善良,進而對她生出愛慕之心。十年的相處,本宮不相信你沒有一丁點的懷疑。如今乍然知道當年之恩乃是一個錯誤,你就想將目光轉到涵兒身上來。那么你如今對涵兒究竟是感激呢還是感情?你究竟是覺得你從前愧對涵兒,或者說你不甘心被另一個女人所欺騙,以至于迫切的想要挽回涵兒的心來證明你仍舊是正確的,證明你對凌汐畫只不過是虛情假意?如若真是那樣,你還有什么理由能夠讓本宮相信你能給涵兒幸福?你又憑什么讓本宮相信你日后會真心待她?你今日能夠輕易的放棄一個你珍視十年的女人,日后自然能夠背棄涵兒。如此,你還有什么資格求娶涵兒為妻?僅僅為了你的自私,你的狹隘,就要本宮冒著犧牲涵兒一生的幸福作為代價來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嗎?那么讓你失望了,本宮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br> 皇后最后一個字落下,滿場寂靜,人們再一次對皇后肅然起敬。而凌汐涵,也再一次望向那個傾世風華的女子,那樣的美麗,那樣的驕傲,那樣的睥睨天下,讓人從心底想要仰視,想要崇拜。 蕭銘瀾似乎驚呆了,愣愣的望著一臉清寒如雪的皇后,久久不能言語。而在座的所有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寂然的氛圍中,忽而響起磁性溫涼的聲音響起。 “皇后娘娘,這件事事關長樂郡主,微臣覺得,還是由長樂郡主做主比較好?!?/br> 凌汐涵尋聲望過去,目光微訝。竟然是他,歐陽宸? 皇后也是一愣,看了看目光含笑的歐陽宸,又看向凌汐涵,目光柔和。 “涵兒,你說呢?” 凌汐涵再一次走出來,恭恭敬敬的給帝后行了個禮,目光不波不驚。眼角余光淡淡瞥了一眼眼底泛著期盼光芒的蕭銘瀾,心中諷刺連連。 “皇后娘娘剛才說的正是長樂心中所愿?!钡痪湓?,卻將蕭銘瀾最后一點希望打破,他頹然的閉了閉眼睛,嘴角牽起苦澀和自嘲。 “你就那么恨我?” 凌汐涵淡淡搖頭,眼底露出諷刺。 “無愛亦無恨” 蕭銘瀾臉色慘白,唇瓣微微顫抖。凌汐涵又道:“正如皇后所言,一個把感情當兒戲的人,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再要求別人為你的錯誤買單。我不是圣人,不會什么以德報怨的高尚情cao。一個曾經對我視若無睹,棄之如敝屣的男人,不值得我相信,更不值得我付出?!?/br> 無視蕭銘瀾死灰的臉色,凌汐涵微微一笑。 “或許我應該感謝你,及早讓我認清了身邊之人的真面目,及早的脫離苦海?!彼抗廨p輕的注視著蕭銘瀾,聲音清淡若風,飄渺似云?!俺忻墒雷渝e愛,本郡主…受之有愧?!?/br> 皇后滿意的點點頭,“你可聽見了,本宮已經給你機會了。奈何天公不作美,本宮也是有心無力?!边@話說的,聽起來就虛偽得很,是誰剛才義正言辭指責蕭銘瀾怎樣辜負她,怎樣羞辱她,怎樣有眼無珠的?凌汐涵暗自翻白眼,皇后這扮豬吃老虎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 “好了,賜婚一事就不要再說了,本宮累了,你們自便?!被屎笠徽Z落下,滿朝文武跪在地上。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br> 直到帝后的身影消失,場中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三三兩兩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談詩論賦、鑒賞古今名著,品茶對弈,作曲彈琴…一派的熱鬧和睦,熱情自然。凌汐涵都幾乎快要產生錯覺了,仿佛這里不是封建等級制度森嚴的古代,而是思想開放的現代。 她發怔的空當,睿親王夫婦已經連拖帶拉的將心有不甘的蕭銘瀾帶走了。身后,凌汐云凌汐宛眼含嫉妒,步履窈窕萬千的走上來,面上掛起虛偽做作的笑容。 “三姐,皇后娘娘對你真好,meimei我可真是羨慕?!绷柘魄纹さ捻踊芜^一道暗沉的嫉恨,嬌聲嬌氣的說道。 凌汐涵淡淡看了一眼二人,目光瞥到凌汐晴居然跟安岳均在一起相談甚歡。而大哥凌泓早已尋了綺蘭在單獨走著,似乎在談論什么事情,安彤跟蕭淳楓也站在一起討論什么,兩人臉上都有著淡淡的笑意。其余的,也都是成對成雙的在一起,嬉笑連連。 “這兒的少年才子那么多,三妹和五妹行動可要快點,否則被人占了先機,可就得不償失了?!彼龖械美頃?,轉身朝一個僻靜的方向走去。身后,凌汐云臉色鐵青,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身邊的凌汐宛拉住她,生怕她因為激動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五姐,不要沖動?!?/br> 凌汐云恨恨的瞪著凌汐涵風姿綽約的背影,滿眼的嫉妒憤恨。 “我就是看不慣她頤指氣使的樣子,可惡?!?/br> 凌汐宛目光黝黑一片,臉色沉靜。拉著凌汐云來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壓低了聲音說道:“五姐,凌汐涵絕對不能留?!?/br> 凌汐云一愣,有些訝異的看著凌汐宛,嫵媚的眸子流轉一抹笑意。 “七妹有什么好主意?!?/br> 凌汐宛臉色深沉如夜,“五姐不會忘記上次在寶華寺,你我二人所受的恥辱了吧?!?/br> 凌汐云臉色悠得沉下來,眼底滿是憤怒痛絕,眼眸充血的瞪著凌汐宛。 “你提這個干什么?莫非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一想到她曾經被那么多人輪流jian污,她就忍不住尖聲朝著凌汐宛怒吼。 凌汐宛眼中也有著懊惱之色,“五姐,你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那件事嗎?”她惱恨的瞪了凌汐云一眼,這個蠢才,若非她們兩個現在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她才不會跟她說這些。 凌汐云被凌汐宛這么一吼,也回過神來,后怕的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你說怎么辦?” 凌汐宛妖嬈的笑起來,明亮的眸子猶如無邊的夜,恐怖而森涼。 “只有死人才能夠永遠保守秘密?!彼庖黄鋮枤⒁?,“當初我們是怎么對凌汐涵的,五姐想必沒有忘記吧。如今她這般強勢,再加上有皇后撐腰。難保她以后不會挾怨報復將那晚的事情抖出去,那個時候,我們才是真正的完了?!?/br> 凌汐云一陣心驚,貝齒咬著唇瓣,嫵媚的眸子溢滿了惡毒狠辣。 “可是她會武功,上次云姨娘派了那么多殺手都沒有把她殺死,何況我們?” 凌汐宛冷哼一聲,“五姐,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么關鍵時刻卻犯起糊涂來了呢?”她眼底冷笑連連,紅色的唇瓣勾起冷冽的殺意?!罢l告訴你少人都要自己動手,我們不會借刀殺人嗎?再說了,她武功高強不怕殺手,難道她還不怕下毒?” 凌汐云腦海中靈光一閃,笑得幸災樂禍。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她忽而想到什么重要的地方,低沉道:“那么該借誰的手辦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