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帷帳內春意盎然,他摟著她說著情話。忽然寄眉就見丈夫抬起纏著繃帶的右手,凝視不放。她不能直接問手怎么了,只拐彎抹角的道:“硯澤,你怎么不說話了?” 他痛苦的搖搖頭:“沒什么?!狈讲爬p綿時,不覺得疼,現在一歇下來,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白天還算好過,倒了晚上,傷口加倍的疼,又腫又痛兼有一絲絲的酸楚,這只手放在被子里不是,拿出來也不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怎么了,是不是傷口疼?”她摸過他的手,無比溫柔的道:“我給你吹吹吧。我知道這或許沒用,但我愿意整夜不睡的陪著你,替你分擔痛苦?!?/br> 寄眉自從嫁給他,未曾做過一件錯事,溫婉可人,善解人意,真真是賢妻,他頗為感動:“我不疼,今天不太累才睡不著,你睡你的吧?!?/br> 她也不強人所難,往他懷里拱了拱,獨自美美的睡去了。 她的丈夫是個不可多得的色鬼,像他這樣沒有女人就不能活的,實屬罕見。寄眉眼睛恢復了幾天后,正好碰上她來月信,以手代勞了一天晚上,硯澤不滿意,她也不滿意,不過硯澤倒也沒說什么,第二天早上照常外出做事。 寄眉叫金翠換了小廝的衣裳,出門找她需要的藥物,她粗壯結實,外出做事,寄眉放心。一整天,金翠終于買到了寄眉需要的東西,趕緊奉到少奶奶面前。寄眉瞅著眼前的藥粉,雙手撐著下巴,笑道:“事情若是成了,定能叫他對我心生愧疚,以后好好待我和孩子?!?/br> 這日。寄眉由金翠扶著,身后又領了個捧手爐的小丫鬟,等硯澤一離家,她們就朝太太的院子去了。 周氏納悶這眼瞎的兒媳婦沒有硯澤陪著,怎么主動來見她了,開門見山的道:“有什么事么?” 寄眉做出雙目無神的模樣:“娘,我就不廢話了。是這樣,我聽硯澤說,您這屋有個叫雁薈的丫頭,他挺看得上的。我今天來想把她領回去,晚上到房里服侍硯澤?!?/br> 周氏一愣,須臾嘴角翹起,笑道:“你倒是個懂事的?!?/br> 真正的賢妻,在丈夫沒開口說納妾之前,就該把妾打扮好領到丈夫面前。寄眉的作為,堪稱賢妻應該具備的美好品德之一。她微微一笑:“娘過獎了。您如果同意把雁薈給我們,她就算過了明路了,等哪日收拾出個院子,讓她住進去,便是有名分的姨娘了。您覺得這樣,行嗎?” 說到底,雁薈是個買來的奴仆,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什么時候陪主子,什么時候給名分,全憑主人夫妻說了算。如今寄眉許諾不等她生子就做姨娘,也可謂待她不薄了。周氏笑道:“只要硯澤覺得好,我這個做娘有什么不同意的?”瞅了眼身旁的婆子:“一會把雁薈裝點裝點,給大少奶奶送去?!?/br> 那婆子應聲稱是,退了下去。 周氏對寄眉另眼相看,覺得她雖然瞎了眼,但品行還算不錯,是個懂事理的。破天荒的跟她多聊了幾句話,才叫她回去。 寄眉回到自己屋,等了一會,太太的陪嫁嬤嬤就把雁薈給送過來了。她叫丫鬟們退出去,單留雁薈說話,以示親昵。 “大少爺嫌你的名字不好,另給你取了個名字叫薈兒。他早先有個通房叫婳兒,陪了他六七年了。給你改這個名字,可見對你的重視?!?/br> 蕭家上下皆知大少奶奶是個瞎子,雁薈也不例外。屋里沒人,大少奶奶也看不見,她自然沒必要規規矩矩的,一邊跟大少奶奶說話,一邊轉身瞅向那鏡子,從里面打量自己的身段和容貌,來回扭身照影。不時擺弄下鬢角,整理下裙擺,對寄眉全無半點尊重。 寄眉瞧她小猴似的在鏡前搔首弄姿,也不由得在心里偷偷發笑。 “我身上不舒坦,沒法陪大少爺。今晚上,你好好服侍他?!奔拿嫉?。 雁薈扯出一絲冷笑,翻了寄眉一眼,但語氣溫柔的道:“是,全聽大少奶奶吩咐。那么,奴婢在哪里服侍大少爺呢?” “他喜歡在哪里就在哪里?!奔拿济嗣采系娜熳樱骸叭羰窍矚g這兒,我就避出去,讓給你們?!?/br> 雁薈舔了下唇角,露出陰鷙的冷笑。如果能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床上,當然最好不過。這可是一輩子值得跟其他人炫耀的本錢。 寄眉該說的都說完了,先叫雁薈下去了。然后叫來廚房做事的丫鬟,吩咐她晚上做些大少爺愛吃的酒菜,之后倒頭拉過被子,美滋滋的睡了一覺,只等硯澤回來。 傍晚硯澤回來,見一桌子的豐盛酒菜,納悶的挑了挑眉:“今天是什么節日?”突然臉色一沉:“不是你爹娘來了吧?”警惕的瞄四周。 “……”寄眉苦笑道:“我爹娘來了,也不能在咱們屋子里擺酒啊。不是他們,是我想領一個人給你?!?/br> 硯澤先動筷子:“什么人?”但心里已猜了個七八分,往后院屋里領的人,除了丫鬟通房外,幾乎不可能有其他的了。 寄眉朝外面喚道:“金翠,把人帶來吧?!?/br> 硯澤就見金翠領著個高挑白皙的嬌顏女子走了進來,在金翠的襯托下,加以那女子故作柔媚的姿態,渾身透著一股子yin媚。硯澤這種模樣的女人,見得多了,飲了一口酒笑道:“是這小娼婦呀?!?/br> “……”不過寄眉見雁薈似乎并不在意,依舊笑的千嬌百媚,于是她也放寬了心:“雁薈,給大少爺斟酒?!?/br> 雁薈便拎起玉壺,挪著步子到硯澤跟前,緩緩的斟了一杯子酒,然后捧著壺站到大少爺身旁,聽候發落。 硯澤雖然明知道妻子看不見,但還是盯著她的眼睛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身上不舒服,想叫雁薈代我陪陪你?!奔拿嘉罩帩傻氖?,言真意切的勸道:“我知道你心里惦記著雁薈這么個人。你是我的丈夫,你想要什么,我這個做妻子的,理應在你開口前,就替你辦好了?!?/br> 在他看來,女人本來就是消遣用的,只要妻子同意,他是無所謂的。再說雁薈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鬟罷了,婳兒跟了他那么多年,不也說打發就打發了么。今日玩完了不喜歡,改天就叫人領出去賣了。 硯澤朝寄眉笑道:“你想的倒挺周到?!?/br> 寄眉笑了笑:“雁薈,你也坐下來吧,陪大少爺飲幾杯酒……”雁薈聽了大少奶奶的吩咐,搬了繡墩過來,坐到大少爺,他喝上一盅,她也啜上一口。 寄眉看著兩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蕭賦清有晨讀的習慣,執了一卷書,在院內的回廊中散步誦讀,正此時,就見金翠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不好了,不好了,九爺,您快給我走一趟吧。不知為什么,大少爺跟大少奶奶的房間打不開了,我聽里面大少奶奶好像在哭,您快去看看吧?!?/br> 蕭賦清一聽,將手里的書一扔,就朝硯澤的院子跑去。一口氣闖進院子,猛敲屋門:“硯澤——硯澤——”晃了晃,果然打不開。這時隱約聽到里面,有人在嚶嚶哭泣,仔細一聽,正是寄眉的聲音。他便急了,后退幾步,蹬踹那屋門,幾腳幾后,就聽咔嚓一聲,門應聲而開。 他沖進去,就見寄眉縮在桌下,捂著嘴巴不停的啜泣。桌上杯盤狼藉,看來昨夜這里有一頓豪飲。他蹲身去扶寄眉:“怎么了?硯澤打你了?”他不記得硯澤有耍酒瘋的惡心,但凡事也說不準。 寄眉哭的眼前紅腫,扶住舅舅的胳膊嗚咽道:“舅舅——你來了——” “到底怎么了?”蕭賦清說完這句話,四下尋找他那個該死的侄子。猛地看到帷帳落下,里面似乎有人。他便暫時放開寄眉,悄步走向床邊,撩開帳幔一瞧,只見滿眼□,硯澤正與一女子緊擁在一起,睡的正酣。 他什么都明白了,寄眉就這么在一旁,聽著丈夫跟別的女人過了一夜。 蕭賦清手腳冰冷,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又對寄眉的憐惜,更有對侄子的憤恨。這時金翠終于也跑了進來,忙扶起大少奶奶:“您,您這是怎么了?” 蕭賦清轉身拿起桌上的那酒壺,將剩余的酒水全淋在他臉上:“你這畜生,給我醒一醒!” 硯澤哼了幾哼,揉著太陽xue緩緩睜開眼睛,猛地見到九叔的臉,唬了一跳:“你怎么在這兒?”見自己還抱著雁薈,把人隨便一推,就坐了起來,揉著太陽xue道:“您小點聲,昨晚上喝的太多,頭疼的厲害?!?/br> “你可不是喝多了么!”蕭賦清忍無可忍,掄起一巴掌打在侄子臉上:“當著妻子的面,跟丫鬟親熱,你也是人?!寄眉再軟弱可欺,你也不能這么侮辱她罷?!?/br> 硯澤愣了:“我……我……”他發現自己記不清昨晚發生什么事了,好像和雁薈喝酒,然后說去廂房睡,往門口走……之后……之后就沒印象了…… 這時他看到寄眉正伏在金翠懷里,身子一伏一伏的哭泣,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趕緊從床下拾起袍子,隨便一裹,就跳下去抱寄眉:“寄眉,我……我……這不是真的吧?!?/br> 寄眉流著兩行清淚,哀哀的看他:“……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說著,決絕的將他推開。既然阻擾不了他納妾,那么就讓他在納妾的同時,覺得他虧欠了她的。希望他帶著這份內疚,加倍對她好,讓她高枕無憂的在蕭家養老。 硯澤仿佛掉進了冰窟里,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眼睛一酸,眼淚盈眶,嘴唇微顫:“寄眉,你聽我解釋……”但又不知該從何解釋起,只覺得心如刀絞,生不如死。 ☆、47、第四十七章 寄眉含淚搖頭:“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聽?!边o金翠的胳膊:“快帶我離開這里……”金翠立即雙臂環住大少奶奶,踉踉蹌蹌的往屋外去了。 硯澤注視著妻子的背影,徹底xiele氣,往椅子上一跌,痛苦的捂住了臉。他就記得昨晚上寄眉把雁薈領回來了,他就和雁薈喝酒,之后要離開這里去廂房睡……再之后的事情,他一丁點印象都沒有了。 難道他真改了主意,和雁薈當著妻子的面了? 不、不可能,自己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蕭賦清見侄子又是咬牙又是搖頭,但卻不說半句道歉的話。恨得揪過他的衣襟道:“你干的好事!普天之下找不出你這樣的混賬。我今早來的時候,門從里面插著,聽到寄眉在屋里哭。她整整一夜都躲在桌下,聽你和其他女人翻云覆雨,你、你、你……” 硯澤設想了下那種情景,寄眉孤零零的一個人躲在桌下,他和雁薈在床上翻云覆雨,不禁難過的吸了吸鼻水:“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等寄眉冷靜了,我會找她解釋清楚?!?/br> 蕭賦清道:“這有什么可解釋的?!你就這么急不可耐?非得當著妻子的面要了其他女人?她眼盲不假,但她心里卻比任何人都明白!你以為她看不見,就當著她的面胡來?!行,我這就把她送回娘家去,你自己在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罷!” “雁薈是寄眉領回來的,不是我自己找的……”一大聲說話,頭就疼的要裂開一般。 見侄子還狡辯,蕭賦清氣的只想再給他一巴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說你是無辜的,是寄眉不好?你早就跟這賤人眉來眼去的,你當我不知道?寄眉是見你整日惦記著,賢惠的幫你把人領進門,她哪點做錯了?錯的只有你!沒有羞恥,罔顧人倫,與妾媾和于正妻面前!” 他罵的聲大,吵醒了床上還睡著的雁薈。她嬌吟著:“……大少爺……大少爺……”她一出聲,蕭賦清和硯澤才想起有這么一個人來。 蕭賦清絕望的朝硯澤搖了搖頭:“你好自為之吧?!闭f完,便退了出去。 硯澤氣的紅了眼,只覺得發生的一切皆由這賤人挑起的,揪住半醒不醒的雁薈的頭發,直接把人丟下了床。那雁薈滾到地上,終于徹底醒了,就見大少爺兇神惡煞的在瞪她。她不知所措:“大少爺……” 硯澤正有怒火無處發泄,抄起枕頭便砸她:“賤人,你給我閉嘴!再出聲,我就殺了你!”然后咽了下口水潤喉,才扯著嗓子朝外喊:“來人——來人——” 院子做事的早察覺這早上不平靜,都屏氣候命,聽見大少爺喊人,管事娘子趕緊走進來。見地上跪著個裸女,唬的一吸氣,趕緊將頭垂的更低,就怕跟大少爺眼神接觸,遭受無妄之災。 “把她給我賣了,賣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雁薈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聽見自己要被賣,哭嚎著抱住他的腿道:“ 爺,我煩什么錯了?是沒伺候好您么?” 硯澤一腳蹬開她:“滾!”便大步流星的往屋子外去找妻子了。 — 寄眉不想把事情鬧大,從正屋出來,去了金翠的房里歇著。金翠睡覺打鼾,加之是大少奶奶的心腹陪嫁,自己住了一間屋子。兩人進去后,閂好門。寄眉往炕上一跌,揉著腿道:“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腿又酸又脹?!?/br> 金翠則揉著肩膀道:“他倆真是死沉死沉的,往床上搬可真不容易,累死我了!” 寄眉莞爾笑道:“藥勁兒發作的正是時候,當時雁薈扶著少爺往屋外走,說去廂房睡,我還害怕他倆栽倒在院里,結果沒想到,走到門口,雙雙栽倒了?!?/br> 金翠還是擔心,低聲道:“大少爺會不會有察覺???他畢竟沒碰雁薈,萬一他發現雁薈還是處子之身……不是穿幫了么?” “他的錯,根本不在于睡沒睡其他女人,而在于不該當著我的面睡在正房的床上?!奔拿纪嶂^挑挑眉,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道:“就算他發現雁薈是處子,但九叔也看到了,他倆脫光睡在床上,頂多說明有賊心但是喝的太多,沒做成罷了。反正他就是錯了!況且……我覺得依硯澤的性子,這會盛怒之下,已經把雁薈賣掉了,壓根不會去查自己是不是真的碰過她?!?/br> 寄眉話音剛落,就聽蕭賦清敲著窗戶道:“寄眉、寄眉,你在里面嗎?” 她用帕子捂住嘴巴,悶聲吩咐金翠:“去把門打開,請舅舅進來坐……” 金翠大聲道:“這就開門?!辈怀上?,剛把門打開,就見蕭賦清身后還站著蕭硯澤,而其蕭硯澤快他九叔一步邁進屋內,順手把金翠推了出去,然后將門閂掛上。動作一氣呵成,氣的蕭賦清再度踹門:“你快把門打開,你要做什么?!” “我與自己的妻子說幾句話,誰也別煩我!” 蕭賦清怒道:“我是她舅舅!” “我是她丈夫,還是她表哥!”硯澤簡直要瘋了,嚷道:“我就和她說幾句話,你們能不能別煩我?!” 蕭賦清沒辦法,暫時退后,抱著肩膀靜待事情發展。 房間內,寄眉微側身子,顯然不想跟硯澤說話。硯澤緩步走上前,坐到她身邊,用一副愧疚到幾乎泣淚的模樣道:“你還生氣呢?” 寄眉心道,他覺得她看不見,沒必要裝可憐博她的原諒,所以這表情應該是真的。她眼神渙散的反問:“……我不該生氣么。領回來的丫頭當著我的面,爬到夫妻睡的床上去了,被人知道了,我鐵定會淪為笑柄……”其實她是大腳,已經是蕭家女眷中的笑柄了,再慘也不會慘到哪里去了。 “怎么會笑話你,該嘲笑的是我。我不是個東西,鬼迷心竅,做出這樣的事來……”硯澤道:“我已經讓人把雁薈賣了……你也消消氣吧?!?/br> 寄眉拿帕子拭淚,啜泣道:“我并有生氣,只是覺得傷心……我想做個賢惠的好妻子,萬萬沒想到,你視我的尊嚴于無物。你可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但你不能叫她們踩到我頭上來,你說是不是?” “是!是!”他試著想去摟她,可惜才碰到她的身子,她就含淚拒絕:“我現在不想被你碰到?!背帩尚娜绲督g,長長一嘆,將手乖乖縮了回來,再次認錯:“昨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了……我不是有心的。我對天發誓,我從沒想過侮辱你。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她默然,但一闔眼,又是兩行清淚。 硯澤便趕緊去拭去她的淚,捧起她的臉心疼的道:“我說的是真話?你不信嗎?怎么不說話?” “我不想說什么,只等老天爺降雷收你?!?/br> 他幾乎要哭出來:“敢情你還是不信我的話?!用不用把我心挖出來給你看?” “你挖出來,我也看不到?!奔拿紝㈩^扭到一邊,垂淚道:“人人都欺負我是瞎子,不把我放在眼里,連自己的丈夫也當著面跟丫頭睡在一起。我想做個好妻子,處處一片真心的為你著想,我來癸水不方便,就把你日思夜想的丫頭叫來陪你。但是我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就能毫不憐惜的把我的真心踩在腳下……我不明白,我錯在了哪里……” “你沒錯,錯的是我!”硯澤再度反?。骸白蛲淼氖?,是我喝多了犯渾了,叫你受了委屈。我再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加倍對你好!你想要什么,只管開口,絕不說一個‘不’字?!?/br> “……還是算了。好像我要挾你一樣。你放心吧,這件丑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太太和老太太那里,我一個字都不會泄露的?!奔拿加挠牡牡?。 硯澤傷心欲絕,含淚惱道:“你以為我是怕你泄密,才說對你好的?!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敢做就敢當!如果不是怕你傷心,我至于跟你低三下氣的認錯么?說這么多,還不是怕你傷心難過?!也就是你陸寄眉,我喜歡你,如果我娶的是其他女人,我管她傷不傷心,難不過難過,愛怎么著怎么著!” “……” 參照他不待見她那會的表現,這倒是真話。寄眉一方面覺得應該見好就收了,一方面又覺得可以再等等,看他還能說出什么話來。 他瞧她目光呆滯,偶人似的靜靜坐著。氣的直晃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其他女人就是閑著無聊玩玩,我只想和你白頭偕老?!?/br> 寄眉本來就只想讓他對她有愧,以后好好待她,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準備收網:“……你喜歡我,還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