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春櫻如夢方醒:“對啊,我怎么沒注意到,金翠剛才就是這個意思。經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她真的對大少爺橫眉冷對沒個好臉色,??!剛才她管大少爺叫姓蕭的?!?/br> “最近大少爺喜歡少奶奶的緊,日日住在那里,知道有惡仆從中挑唆,還不把人攆出!” 兩人商量定了,就等著蕭硯澤回家來。 婳兒搶先一步,在大少爺一進二門的時候,就把人攔住了。蕭硯澤一見婳兒就想起那雙恐怖的小腳來,略顯不耐煩的道:“什么事?” 婳兒眼圈紅紅的道,遞上春櫻被金翠揪掉的一縷帶血的發絲:“大少爺,您可得為我們這些個忠仆做主呀,金翠她……她今個打了春櫻,還在背后說您壞話……” 硯澤對春櫻挨打,沒當一回事,但聽到在背后說自己壞話就挑起眉毛了:“說我什么了?” “她罵我是sao蹄子,只會勾引您,然后說……那姓蕭的……誰稀罕……誰愛撿去誰撿……”婳兒小心翼翼的觀察大少爺的表情:“春櫻還說,您沒在的時候,她經常在少奶奶面前說您的壞話,特別的不恭敬!” 硯澤氣的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難怪總覺得寄眉跟自己之間隔著什么,原來是金翠一直從中挑唆! ☆、第三十章 硯澤其實早就感覺到了來自金翠的異樣目光,但因為她是妻子從娘家帶來的,又生的傻大黑粗,他沒法管也懶得管。上次她拿水淋了婳兒跟春柔,今天又把春櫻打了,這院子里就數她蠻橫,把外面撒潑那一套帶到蕭家來了。 婳兒見硯澤表情不悅,知他動氣了,便趕緊又添了一把火:“不信您可以把春櫻叫來盤問。她在少奶奶那里當差,許多話都是親耳聽到的,可能金翠就是發覺春櫻最近要向您告狀,今天才揪住她打的?!?/br> 他冷聲道:“去把春櫻叫來,我在書房等她?!痹敬蛩阋换丶揖腿ヒ娖拮拥?現在被婳兒堵住告了一狀,便決定先去書房,盤問盤問春櫻。 丫頭們之間的矛盾,他不想理,但金翠是寄眉親近的人,重要非比尋常,她說他壞話,不得不重視。蕭硯澤坐定后,婳兒就帶著春櫻進來了,速度非常之快,一看就知侯著多時,就等傳喚。 春櫻一副被打蔫的樣子,臉上還有紅紅的劃痕,她搜腸刮肚的想金翠的壞處,果然被她想到幾件:“大少爺,每當您回院和少奶奶團聚,金翠就進廚房摔摔打打,嘴里還常不指名道姓的罵人。起初,我們還以為是我們做的不好,金翠在生我們的氣,后來發現根本不是,她就是針對您。今天,她跟婳兒jiejie吵架,一時說漏了嘴,現了原形?!?/br> “你們親耳聽她說了‘誰稀罕姓蕭的’這句話?”硯澤沉重的吸了一口氣,臉陰沉的能擰出水。 婳兒跟春櫻齊齊點頭:“絕不會聽錯?!?/br> 此時婳兒見大少爺已經認定金翠是壞人了,才慢慢道出今日吵架的因緣:“爺,論起今個春櫻挨打的起因,更是金翠的不對了。是外面一個叫錦珠的姑娘,想托人找春櫻,結果春櫻才去腳門見人,就被金翠揪住打了一頓,您說說,春櫻多冤枉,還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挨了一頓打?!?/br> 硯澤心頭一惡,皺眉道:“錦珠?找你們做什么?” 春櫻把這件事推的干凈:“奴婢也不知道,是洗衣房的孫二媳婦托我幫忙,我還沒鬧清楚,不知怎么就惹惱了金翠?!?/br> 硯澤料定這錦珠是來找他的,可能是想找他身邊的丫鬟給自己帶話,叫他去看她。他最近把錦珠拋之腦后,本來已經淡忘了她,如今她派人來纏他,他的確把人記起來了,但心里滿滿皆是厭惡。 他哼道:“好了,我都清楚了,你們先下去罷,今天的事,我自有定奪?!睌[擺手,示意兩人下去,他則低頭陷入了思考。半晌,一抬頭發現婳兒竟然沒退下,而是還站在原地,微笑著看他。 “你怎么沒走?”硯澤最近一看到她,就想起那雙小腳,他必須承認,他被嚇壞了,最近一直在努力忘記那個畫面,可婳兒偏偏在他眼前晃悠提醒他這點,他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里。 婳兒找機會跟他親近:“爺,秋冬的衣裳,該張羅做新的了,改天抽空讓奴婢給您重新量一量尺寸吧,去年的怕是不能穿了?!边@件事,只能她能做,畢竟少奶奶是個瞎子。 硯澤想都沒想便道:“不用重新量了,冬衣大點沒關系,快下去罷?!钡诙伍_口打發人。饒是婳兒臉皮厚也撐不住了,退了下去,走到門口,鼻子一酸,想到恐怕自身難保,遠談不上把春柔也接回來了。 不過,她要離開蕭家,那也不能便宜金翠,她也不能有好下場。 硯澤在書房思考了一會,最終決定先禮后兵。若是他們蕭家的丫鬟,怎么都好辦,可偏偏是寄眉的陪嫁,顧著她的面子,不好直接攆出去。如果能夠自由打發金翠,他一定把人能送多遠就送多遠,從小他就看不上這黑胖子,如今他跟寄眉如膠似漆,金翠就越發顯得礙眼了。 “哼,連名字也難聽?!彼叩皆洪T處,忍不住嘮叨了一句。 才將一只腳邁進院門,就聽到一陣清脆悠揚的笛聲,仿佛承載吹奏者無盡的憂思。硯澤不由得站在原地,側耳聆聽,發現是從屋內傳來的,翹足一看,果然看到寄眉倚在窗邊,吹奏笛音。她神態嫻雅,素手執著竹笛,靜美的像一幅畫。 正在他癡癡的發怔時,卻見寄眉忽然放下笛子,起身離開了窗子,他趕緊大步向屋內走,在里屋門口正碰見往外走的妻子。 她先笑道:“我聽說你進院了,正想去接你呢,你就已經進來了?!?/br> 他進院看到了妻子吹笛時的靜美畫面,也正因為他來了,打攪了她的雅興,反倒破壞了這份幽美。硯澤道:“我剛才還納悶是誰在吹笛,原來是你?!背鲇谝饬蠜]見到那黑胖子,他好奇的問:“金翠呢?” 當然想讓她躲出去了。今天她跟老太太說完話,要離開時候發現金翠不見了,等了好一會,她才氣呼呼的回來。寄眉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跟春櫻打起來了,還把婳兒給罵了。 寄眉當時就知道要大事不好,上次金翠招惹了婳兒,結果蕭硯澤怒氣沖沖找她算賬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今日,婳兒她們吃了金翠的虧,肯定擰成一股繩告她的狀。 所以,她先讓金翠避開蕭硯澤,由她探探口風。 “她在廚房給我煎藥?!奔拿济介竭?,屈膝要坐。 硯澤見了,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煎藥的活交給別人就是了,她應該留下照顧你?!?/br> 她笑盈盈的道:“她輕車熟路,交給別人不放心?!甭犓恼Z氣,好像也不是特別憤怒,或許婳兒她們沒有告狀? 硯澤挨著她坐下,勾著她的腰道:“金翠可真是個好丫頭,這些年伺候你,苦了她了。如今咱們好了,你看看她,是不是也該給她找個婆家了,總不能一輩子把她留在身邊不嫁人?!?/br> 寄眉見丈夫再度開口,仍是在說金翠,便料定其中肯定有問題,他平日里見了金翠,恨不得早早打發,今天開口閉口都是她,一定接了婳兒她們的‘狀子’,想找金翠麻煩。 她佯裝無知,輕輕撫上丈夫的手背:“她從小跟我長大,雖然是主仆,但是我們情同姐妹,她說好,要侍候我一輩子的,可她早晚又要嫁人,我一直犯愁這事。硯澤,這里外管事的,有沒有尚未婚配的?我不想把她嫁到外面去,想讓她嫁人后,仍然在我身邊做事,這,不難吧?!?/br> “……”還真打算一輩子把金翠留在身邊??!硯澤見此路不通,嘆道:“怎么不難,稍微有點頭臉的奴才,也不愿意娶金翠這樣的粗丫頭吧。沒頭臉的,你們又看不上。不過,你不用沮喪,我會幫你留心的?!?/br> 寄眉‘感激’的道:“硯澤,你真好?!毙睦飬s涼了半截,上次他替婳兒她們出氣,頂多是厲聲質問幾句,扣了金翠工錢而已。但今天,他居然動了把金翠打發嫁人的念頭。 何其可怕!沒了金翠,她也不用活了。 她眸子很亮,像落滿星辰的秋水,若不是知道她是盲的,根本與正常人無異。硯澤被她一雙清澈的眼眸看的心都要融化了,愈發覺得要把金翠這暴躁的惡仆從她身邊趕走。 這時,寄眉的笑容忽然淡了下去,顰蹙眉頭,神情憂慮。 他方才還見她笑的可人,轉瞬就憂郁了,不禁問道:“怎么了?好像忽然不開心了?” 她怯生生的道:“硯澤,我的月錢,不要了,金翠的月錢,也不要了……我們想拿給春櫻用?!北绕鸨凰野l,主動承認,更有翻身的機會:“金翠好像把人給傷了,不知道要賠多少銀子。我們兩個人算起來,一個月是十二兩,賠幾年都行……只求春櫻沒事?!?/br> 硯澤早就得知這消息了,此時也裝作不知道:“???金翠又把人給打了?”‘又’字說的很重,借題發揮,怒道:“她可真是的,這里又不是練武場,怎么能隨便打人?!你不用袒護她,要扣也只能扣她自己的月錢!” 寄眉的眸底起了一層氤氳水霧,楚楚可憐的道:“不是我袒護她,是我真的覺得自己有責任,一是沒管教好她,二是她這么做全是因為我。金翠說春櫻見的那個人穿戴不像好人家的媳婦,花花綠綠的,十分輕佻。她以為春櫻會來找我,讓我見這個人,壞我的名聲。便上去打了春櫻幾巴掌,沒想到春櫻壓根不是來見我,而是去找婳兒姑娘的。結果……她是虛驚一場,錯怪春櫻姑娘了。所以我和金翠都有錯?!?/br> 硯澤沒聽出寄眉錯在哪兒,倒聽出來錦珠那小娼|婦派人追到家里,想給他找麻煩,不由得對錦珠的厭棄又增加了一分:“金翠怎么會以為春櫻是來找你的?就算來找你,你肯定也不會隨便見外人的!又怎么會壞你的名聲!” 寄眉微微撅嘴:“是呀,她還以為春櫻是這院的丫頭,有事該第一個向我報告,沒成想居然略過我,直接去找婳兒了,我們自作多情了,原來春櫻根本沒把我當主子。也難怪,春櫻跟金翠平日里就不好,上次春櫻給我煎藥,火太大,熬干了湯水,被金翠罵了幾句,也是去找婳兒訴苦的?!?/br> 所以,她們平時就是一丘之貉,狼狽為jian,她們串通好的口供,你能信嗎? 果然,硯澤對婳兒跟春櫻的話,開始動搖了:“春櫻辦事如此不利,你怎么不早說?” 寄眉怯生生的低聲道:“她是你的人,不好說她的不是?!?/br> “我的人?”他可不記得自己跟春櫻有染。 “是啊,你派來關心我的?!奔拿紵o辜的眨了眨眼睛:“金翠說春櫻經常溜門聽我的談話,最是關心我?!?/br> 他聽的背后發寒:“誰給她的膽子敢窺探你?!” “咦,不是你么?”寄眉捂住嘴巴,茫然的猜道:“難道是婳兒吩咐的?” 春櫻的確跟婳兒走的近,今天她們抱成團哭訴委屈已經印證這一點了,現在妻子說春櫻監視她,那么十有九成是受婳兒指使的。至于理由么,當然是他最近都在寄眉這,冷落了她們幾個。硯澤暗暗咬牙:“必然是她!” 她抿了抿了唇,傷心的道:“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又沒招惹她,今天老太太問我,你有納妾的意思沒有,我還說婳兒是好姑娘,可以將她升成姨娘,先不急從外面納妾呢?!?/br> 硯澤忙抱住她,見她啜泣的模樣我見猶憐,一方面想叫她別傷心止住淚,一方面又覺得她哭的好看,想讓她繼續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你心真慈,枉你一片好心,那幫蹄子不值得你這么看得起!還做姨娘?美得她,我這就打發了她!” 大功告成,她們想趕金翠走,她就讓她們先滾蛋! 認定春櫻跟婳兒是一伙的,想算計寄眉跟金翠,那么她們說的話就不可信了。硯澤暫時不急著趕金翠走了,或者說暫時把亂七八糟的事拋到腦后了。嬌妻在懷里嚶嚶啜泣,他看著心疼,便去吻她的淚,吻著吻著就去吻她的唇了。 寄眉略帶羞澀的道:“別這樣,留到晚上好不好?” 硯澤想了想,道:“也好?!眱扇苏f話有一會了,他想起她那晚湯藥來:“藥煎也該好了,趁溫熱喝了吧?!迸扇巳N房端藥,過了一會,就見金翠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硯澤瞅她礙眼,眉頭一皺,加之湯藥味道不好,他起身去外屋凈手了。 金翠趁他不注意,又橫了他背影一眼,內疚的對少奶奶道:“您為了我,向他求情了?” 寄眉啜了口湯藥,用細若蚊蠅的聲音笑道:“趁著他喜歡我,當然要撒嬌賣乖得到咱們想要的了。嗯……讓我想想,還可以朝他要點什么?!?/br> ☆、第三十一章 話說硯澤在外屋洗手,心想既然已經決定把婳兒攆出院子配人,不留在身邊消遣用了,那么不如最后利用她一下,討妻子的歡心。想到這里,拿過小丫鬟捧著的手巾,擦了手,回去找寄眉。 走到里屋門口,就見寄眉端著碗,在和金翠耳語,兩人說話極輕,他豎起耳朵也聽不清,便躡手躡腳的向前走了幾步。寄眉雖面對著他,但因眼睛看不到,根本不知有人來,金翠背對門口,也沒察覺有人走近。 “……所以,你別再害怕了,他不怪你了,咱們以后還和以前一樣過日子?!?/br> “少奶奶,我遭多少罪都沒關系,只是……讓您受委屈……” “沒有你在身邊,我才要受委屈?!?/br> 硯澤聽妻子說完上面一句話,便端著藥碗,開始喝湯藥,和金翠許久無話,見倆人不會再開口了,他才道:“這么久還沒喝完嗎?” 金翠猛地聽到大少爺的聲音,登時嚇了個毛骨悚然,牛眼瞪大,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硯澤見她這般,故意笑的肆意:“你們主仆說什么呢,看來似乎不想讓我聽見?!?/br> 寄眉驚聞硯澤說話,險些唬的掉了藥碗,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進來的,聽到了多少,她故意嬌蠻的笑道:“哼,偏不說給你聽!” 金翠又驚又懼,一時說不出話只瞪大眼睛看他,兩人四目相對,說人壞話的,自然心虛,她不覺低下了頭。這時寄眉喝干了湯藥,將碗遞給金翠:“喝完了,下去吧?!苯鸫浔阙s緊接過碗,欠了欠身,下去了。 等金翠走了,硯澤坐下來套妻子的話,輕描淡寫的笑道:“你們主仆背著我鬼鬼祟祟的說話,我可不喜歡?!?/br> 寄眉猜他沒聽到什么關鍵,要不然早暴跳如雷了,稍稍放松下來:“我們哪有鬼鬼祟祟的,女人間說話不都是輕聲輕語的么?!边@時手摸|到他的手,只覺得涼冰冰的,便皺眉道:“你怎么用冷水洗手呢?好涼啊?!?/br> 他見她不愿意說,就順著她的話調笑道:“火氣旺唄?!闭f著,就把手往她襦衣中探:“快給我暖暖?!辈活櫦拿级汩W,摟住后輕薄了一番,在飯前過了一回手癮。 硯澤橫豎看不上金翠,因覺得她倒胃口,最近吃飯時,都不讓金翠在旁侍候了,他辛苦一些,給妻子夾菜。反正他自己也要夾菜,往嘴里放之前,順便給她夾一筷子就是了。 而寄眉見她竟能請動蕭大少爺為自己夾菜,自然是‘千恩萬謝’,處處替他著想:“硯澤,你不想金翠在一旁,也可以讓其他人做啊,不必勞煩你親自給我夾菜的?!?/br> 硯澤被夸的心頭甜蜜,拿出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別這么說,咱們是夫妻,給你夾夾菜而已,算不得辛苦?!痹掚m這么說,但其實已經被自己感動了,他蕭硯澤真是個好丈夫。 她羞澀的贊道:“想必天下沒有幾個丈夫能做到你這樣的,我真幸福?!?/br> 他趁熱打鐵,竭力展現更大的優點:“我看那婳兒真不是個好東西,就會挑撥離間,上次還誣陷金翠無緣無故拿水淋她,不知悔改,故技重施,又來鬧事,決不能輕饒!你若是愿意,明天將她拿過來,你差人打她一頓出出氣?!?/br> 寄眉心里不屑,嘁,婳兒再不好,你不也摟著睡了好多年了么,現在又來嫌棄,早晚也要這樣嫌棄我罷。 她蹙眉略思,婳兒雖然可惡,但畢竟跟過他,她這個做正妻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他的女人們展現惡毒,別逞一時痛快,留下把柄。等有朝一日,表哥膩煩她了,想起這件事,怨她對通房丫頭惡毒,哪怕當時是他的意思,但到時候,只會算在她一個人頭上。 “???”她茫然的反問:“什么打一頓?” “她指使春櫻窺探主子,還不該打么?”硯澤道:“她兩番為難你,你不生她的氣嗎?攆她走之前,叫過來著實打一頓,給你消消氣?!?/br> “……”寄眉不大想打婳兒,倒是更想打表哥一頓,婳兒敢冒犯她,還不是有人撐腰。只是她十分奇怪,究竟婳兒做了什么,讓表哥對她恩斷義絕,她覺得單靠她幾句話,不足以撼動婳兒在他心中的地位。 婳兒做為通房丫頭,第一要務就侍候主人快樂,也是她唯一的用處。如今硯澤對她有心理負擔,就像栽種的花草,不討主人喜歡了,就該鏟掉。他見寄眉遲遲不答,催促道:“你的意思呢?” “……還是不了,她侍候你這么久,也算有苦勞了,饒她一回吧?!比f一打傷了婳兒,她可憐的模樣讓硯澤動了惻隱之心,把人又給留下來,豈不前功盡棄了。寄眉‘心軟’的說道:“她是府里的老人,打了她,她面子不好過,萬一想不開,尋了短見,可是條人命啊。再說,女兒家身上落了疤,耽誤以后嫁人?!?/br> 硯澤哭笑不得:“你還挺替她著想!”妻子雖然沒接受他的建議,但通過這件事可以看出她心地善良,的確是個寬容待人的好妻子。他不可能守著陸寄眉一個人過,早晚要納妾,她這個妻子不會嫉妒,反而替他包榮其他女人,討到了這樣賢惠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氣。他不由得默聲看她,一臉的欣慰。 寄眉問他:“你覺得呢?” 他心頭溫暖,笑呵呵的道:“都聽你的,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逼拮友劬Σ缓?,本就是弱者,卻仍舊懷著一副慈悲心腸體恤他人,真是菩薩心腸。 很多人本身心地不怎么善良,人品不怎么高尚,卻希望他人是菩薩心腸,尤其是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三從四德一樣不能少,蕭硯澤就是這樣的人。 用過飯后,早早和妻子癡纏一處,他摟著她,在燭光下越看越喜歡,她嬌顏柔媚,瞧得他心里燥熱,手探進她衣衫內揉|弄:“眉兒,我真該早點娶你過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