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許星美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兩個人都沒有注意那個眼鏡妹也走了過來,披著濕發給許星美遞來一杯熱牛奶,靜靜地聽著。 想是俞長安的絮叨引起了許星美的舊事,俊臉微微扭曲了起來,他快速地接過牛奶,一飲而盡。 眼鏡妹也不由一臉動容,既冷且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br> 許星美無奈道:“dy,別瞎摻和了,快去睡吧?!?/br> 眼鏡妹冷哼了一聲,橫了一眼許星美,便扭著腰肢走進臥室。 許星美抽了幾張面紙給俞長安。 俞長安擦干了眼淚,擤了把鼻涕,“我要替穎收養顏顏,想見見這個孩子?!?/br> “顏顏一直想過來看孟穎,不過最近她學業太緊張了,我不想讓她分心,就沒讓她過來,等過一陣子再說吧?!痹S星美垂下長長的睫毛,不帶任何感情地說著,吸了一口煙,再一次吐出來。 俞長安悵然地哦了一聲。兩個男人一陣沉默。 這時,眼鏡妹又在里面高呼:“星美,你快來,我有事問你?!蹦锹曇粲辛艘唤z媚氣。 俞長安便感到待不下去了,局促地站了起來,他向許星美說了聲再見,便慢慢向外走去。換鞋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此行的目的一個也沒有解決。 “長安?!痹S星美對他喊了一聲。 俞長安回頭,許星美正站在玄關,遞來一只黑絲絨盒。 俞長安打開盒子,里面靜靜躺著一對精美的烏鋼鑲鉆領扣。 “這是穎出事前托我到香港百年老字號專門為你定做的,可惜后來我沒有機會給你們倆了?!痹S星美嘆了一口氣,沉重道:“她老跟我提起,你就喜歡木槿花,這是她親自為你設計的木槿花樣,以后戴著吧,做得還不錯?!?/br> 俞長安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只覺腳步萬分沉重。 等電梯時他好不容易止住了情緒,走進電梯時,許星美忽然擋住電梯的門,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道:“聽說最近有人在查你公司,來頭還不小,你自己悠著點,有什么問題先來問我,千萬別亂來?!?/br> 俞長安愣了一下,點了一下頭,對許星美笑了一下,“謝謝你,星美?!?/br> 許星美還是好整以暇地笑了—下,“不用謝我,不是為了你?!?/br> 電梯門決然地慢慢關上,隔斷了許星美的俊顏。俞長安垂了眼眸,心中暗嘆,自然是為了孟穎嘍。 原紫函沒有騙他,就像她沒有做過整容一樣,不久以后,供應商不知道從哪里得來消息,一窩蜂地來催款,全停止了供貨,工期更是遙遙無期。那些農民工和那個死傷家屬偏又不約而同地在他回家路上圍追堵截。 然后是稅務局開始來找豐盛的麻煩,俞長安一下子被生生罰了三百多萬元,動搖了豐盛的根基。 俞長安一時焦頭爛額,只得一邊找小紅一邊安慰得知風聲的母親。 西楓商貿不久發來律師函,要求履行違約條款,也就是合同金額的百分之五百。俞長安想要同原宗凱和原紫函商談,這回李部長更是囂張道:兩位老總正在西安參加亞歐國際論壇,想談就自個兒追到西安吧。 俞長安想同許星美商量一下。也許一切是天意,那幾天許星美忙得不可開交,正在代理一個國際訴訟,許星美讓俞長安不要輕舉妄動,他也正在聯系明修堂查這個中原集團,可是有人卻放風聲給他的母親和小紅,那些農民工便堵他老母親的房門,俞長安無奈,決定去西安看一下。為了節省開支,連助手也沒有通知,只戴上孟穎送給他的領扣,只身前往西安。 剛下飛機,立刻有西楓集團的人來接他登上直升機,送往目的地,那天正是大霧天氣,千年古都西安隱沒在迷霧中。飛到西安城中,直升機在上空不停盤旋,似在等待降落指令。俞長安從直升機上俯視,卻見西安最高的五座摩天大樓呈梅花瓣狀,以五個不同的方向,巍峨地矗立在西安城鬧市中心,每座大樓的幕墻都裝有大型而火紅的梅花楓葉記號。 陪同人員不無驕傲地說道:“這梅花楓葉可是原家老祖宗幾千年前傳下來的族徽,現在變成中原集團的logo了?!?/br> 最后直升機停在最高的一座大樓頂上。只見那大樓的停機坪上亦裝飾著巨型的梅花楓葉led記號,正是原氏企業標記。俞長安既驚且嘆,想必這就是西楓商貿在中國的總部了。 當俞長安被引進寬大而裝修考究的會議室時,原宗凱和原紫函正在親熱地交頭接耳。原紫函今天穿了一件低胸紫紅色超短裙小洋裝,原宗凱的左手隨意地放在她穿著網格襪的玉腿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原紫函豐滿的胸部線條不停地起伏了幾下,然后低下頭笑了起來。俞長安離得近,正好看見原紫函的耳根紅了,像是他們在談什么限制級的玩笑。 他還沒有開口,原紫函就坐到他身邊的會議桌上,大波浪的頭發垂在腰際,用一種所有男人聽了骨頭都會酥的聲音甜甜道:“俞總,你來了真好?!?/br> 她微向前傾,立時波濤洶涌。她的大腿一挪,幾乎可以看到一步裙下面紅色的蕾絲熱褲。俞長安拼命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原美人掏出一份文件,讓俞長安的綺思亂想消散得蕩然無存,一份安樂死同意書,還有一份合同違約金放棄聲明,另加一份中原集團以七千萬元價格購買豐盛集團的收購合同。原美人嬌柔一笑,“俞總,現在您的公司市值最多也就五百萬元,還不包括外債兩千萬元,這夠你開好幾家分店的資金了?!?/br> 一邊是可怕的毒藥,一邊是誘人的糖果,理智和貪欲究竟哪一個更強烈? “為什么是孟穎?”俞長安沉聲道。 原宗凱淡笑不語。 原紫函悲傷道:“因為我們的‘父親’體質非常特殊,只有孟穎女士的基因可以相配?!?/br> “你在等許星美吧,要么就是想光輝集團能幫你吧?!痹趧P忽然發聲道。 俞長安一下子呆住了。 “明修堂早就娶了香港的粵劇皇后,生了三子兩女,哪里還會記得這個女兒?”原宗凱繼續說道,“這三個兒子,一個迷上了賭博,一個迷上了毒品;兩個女兒,一個因為婚姻失敗發了瘋,另一個對家族企業毫無興趣,是個派對女王,光輝集團現正面臨中原集團的收購危機,對立陣營的長官已經掌握了明修堂當年棄女的證據,而許星美現在應該非常非常頭疼明修堂避而不見他,因為明修堂已經答應我大哥,不再插手孟穎的事了?!?/br> 原紫函柔聲喚道:“長安,孟穎jiejie醒過來的幾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現在連親生父親都不要她了,你又何苦執著呢?!?/br> 富家美女竟然叫他名字,以往俞長安會覺得榮幸和酥麻,但現在他只覺得一陣哆嗦。 俞長安的心一下子感到寒冷了。也許孟穎不告訴他關于明修堂的事是有理由的,孟穎是一個洞明世事的人,她也許早已發現明修堂的為人,這個當年為了性命拋棄她的生父,如今再一次為了金錢而拋下她。 俞長安驚覺,以前自己總是在孟穎和二老面前自慚形穢,覺得孟穎是個太過幸福的公主,不想……她竟是這般可憐,原來,如今的她只剩下他和許星美可以依靠。 “這樣對所有人都有好處的,對孟穎jiejie也是?!?/br> 原紫函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支華貴的aurora鋼筆,上面鑲滿細碎而耀眼的鉆石,可長安只覺得硌手,原紫函的香氣鉆進他的鼻中,他只覺得惡心。 原紫函滿含同情道:“就算孟穎jiejie醒過來,你還是一分錢也拿不到,而且她現在一定很苦,你這是在幫她?!?/br> 望著那張安樂死同意書,鋼筆卻凝在手里,俞長安不由自主地越攥越緊,甚至慢慢發了抖。 真的是對所有人好嗎?是啊,反正孟穎已經醒不過來了,連華山醫院的院長、岳丈大人的老戰友也對他嘆著氣說過,像孟穎這樣的案例,醒過來的幾率幾乎是零。 可是這些人費這么大周折,虎視眈眈,只為了挖出孟穎的心臟? 他聽說過,有很多植物人醒來的例子,可是如果醒過來,依孟穎的脾氣是不會原諒他的,他就一分錢也收不到。也許能收到一些離婚財產,可是中原集團那幫孫子是不會放過他的,他又會像以前一樣是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 如果是以前,他也許還能擁有奮斗的本錢和勇氣,可是現在他已經被歲月和酒色奪去了朝氣。的確,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他不想再受到勢利的冷眼了。 可是、可是,她是他的結發妻子??!孟穎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除了他們一直沒要得上孩子這事外,孟穎一直都是一個好妻子好媳婦,哪怕有時面對婆婆的刁難,也都微笑待之。家鄉來人,她總是好好招待,盡心滿足老鄉的要求,也從來沒讓人空著手回去,這讓他一直很有面子,也從心底感到感激和得意。他不能這樣要了一個好女人的性命。 他的心奇跡般地平靜下來,輕輕放下那支華麗的筆,對原紫函說道:“對不起,麗小姐,我下不了這個手,至少目前我真的下不了手,你們要是想整死我,那就來吧?!?/br> “你難道真的愿意過回窮光蛋的生活嗎?”原宗凱站在落地窗簾旁邊,霧中的夕陽在他身后灑下一片陰影,他的笑容很淡很淡,“你的兩個表弟要結婚了,你母親正想讓你包下這兩個表弟的結婚費用,好讓她風光一下?!?/br> “那幫孫子也該學著好好出去找份工作,別老啃我了,”俞長安解開領結,心想,還是光著膀子舒坦,“老子還沒老呢?!?/br> 原紫函冷冷道:“你的小紅懷孕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兒子嗎?如果你一個子兒也沒有了,你真以為她會為你留這個種嗎?” “麗小姐,謝謝你的提醒啊,”俞長安再次不客氣地瞄了一眼原紫函的波濤洶涌,昂頭笑了,“四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可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再說了,誰知道這老娘兒們懷的是不是老子的種呢?!?/br> 原紫函被這樣的粗言穢語徹底噎住了,原宗凱的俊臉也陰沉了下來。 俞長安站了起來,向外走去,決定宣布公司破產,先把工人的錢還上,然后再還中原集團那對狗男女的。其實他一直私底下留了—筆錢,本來是想等小紅給他生一個大胖小子獎勵給她的。既然這娘兒們這么虛榮現實,他決定把這筆錢的三分之二給mama養老,三分之一留下來收養那個叫明顏顏的女孩子。也不知道這女孩子本名叫什么,這下得改叫俞顏顏了,明顏顏其實也行,反正別想讓她叫許顏顏就成了。 以后就靠孟穎他爹的五千元過日子吧,好歹他和孟穎有套房子,愚園路那套小樓一直在放租,也有不錯的收入,不在公司財產之列。公司沒了,做不了萬人之上的大老板,但至少能過上溫飽的生話,他可以去找一份輕松的工作,再混個三四千元啥的,他粗粗算了一下,原來每個月好歹也有小一萬元的收入,在魔都可以過上小康的生活。 這五年來,他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想念孟穎,想急切地飛回魔都看看她。以前她老嫌他未老發福,提前“三高”,可他老覺得孟穎是在拿他的rou臀桶腰和許星美的猿臂蜂腰相比。也許他是該抽點時間去減個肥,旅個游,拍個黃瓜,去學個雙人舞。 其實他心中一直有個秘密,他看到過孟穎和許星美跳探戈,美輪美奐,兩人的眼神、舞步配合得天衣無縫,凡是看過他倆跳舞的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他曾經在心中又羨又爐,從此萌生了學跳舞的念頭,而且還是那種性感的爵士,只是他的啤酒肚一直讓他很自卑。 他就這樣心情愉悅地想著,走進那個豪華觀光電梯,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和干凈??墒沁@種感覺沒有持續很久,平穩運行的觀光電梯從61樓降到10樓時,忽然停了下來,然后開始直直地往下墜。 那時,迷霧已散盡,整個西安城通明的燈火在他眼前快速地掠過,他拼命地按求助鍵,但是沒有用。好歹他是搞建筑的,失去重心前,他盡量抓住扶手,微彎腿,可等到電梯停下的時候,他還是聽到自己身上骨頭斷裂的聲音。 血腥的液體從俞長安的五官里流出來,俞長安滿懷恐懼地醒了過來。當電梯門打開時,幾個白衣人影魚貫地涌進來,他拼命想伸出手來向這些白衣天使呼救,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哪里。 那幾個人穿著一種白色的工作服,戴著一種類似于半副面具的透明口罩。頭前一個看到他還活著,眼前閃過一絲驚訝,然后他被抬上擔架,給他接上氧氣,在他手臂上快速地扎了一針。俞長安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血竟然漸漸止住了。 然而,痛感快速傳來,俞長安發現他們并沒有送他進急救車,而是快速地抬著他轉進另一個電梯。俞長安甚至能夠感覺到電梯在繼續往下墜。 俞長安反應過來,他們不是救助他的醫務人員。他們這是要把他帶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門再開,俞長安在顛簸中驚醒。白衣人抬著他在一片幽暗的巖壁甬道中走了一會兒。眼前慢慢有紫光閃動,眼前是一個高大古老的銅修羅巨像,那個修羅像的俊面痛苦扭曲,雙目無瞳,只是不停地流著種神秘的紫色地下水,背后插著各種各樣的武器,仿佛是一個跪著的耶穌受難像。 俞長安述迷糊糊地想著,為什么這個修羅像有點像許星美? 有個白衣人湊上前去,將眼睛湊到銅像的眼前,進行類似dna掃描,一旁的側門便應聲而開,一片光明閃過,俞長安幾乎不能睜開眼睛。 他們來到一個極其寬闊的地方,兩邊全是一個個明亮的房間,每個房間里裝滿了昂貴而明亮的實驗儀器,有人影在不停地走動,穿著和抬擔架的一樣的白色工作衣,戴著半面口罩,遮住下半面臉龐,正在進行緊張的實驗。 走到盡頭,卻看到一個巨大的天王巨像,身邊跪著數個紫瞳修羅的石像,那天王面目栩栩如生,跟那個原宗凱有幾分相像。 這里究竟是哪里?難道他快要死了,這一切都是臨死前看到的幻象嗎? 有人來到他的擔架邊上,從上方憐憫地看了他一會兒,嘆氣道:“俞先生,真的很遺憾你沒有簽下那份同意書,這又是何苦呢?” 俞長安抬眼,果然是原宗凱正對他冷酷地笑著。 “王八羔子,你敢……動我……”俞長安想爬起來揍他一頓,可是微一挪動,便是鉆心的疼痛,然后口中流出更多的鮮血,而旁邊那些白衣人只是冷淡地站著。 另一邊又現出原紫函的身影,她驚呼道:“你的命可真硬,從10樓摔下來竟然還活著.” 俞長安陡然心驚。他摔在負二樓,他們又帶他下了很久,這里又是哪里呢?他們想殺人滅口,造成意外事故,把電梯?;刎撘粚泳秃昧?,為什么要停在這里? 原宗凱笑了笑,“你也許聽說過著名國際醫藥機構,sunlihtgene,日光基因,其實中原集團是日光基因的直接控股人,這里就是日光企業的秘密研究基地,因為有很大一部分課題承擔了國家科研重點項目,所以這個秘密基地是國家軍委授權的,其實這里很久以前是我們原家老祖宗的地下行宮?!?/br> 這時有個白衣人進來,看到俞長安時吃了一驚,但立刻又為他打了一針。 俞長安看了她左耳上的六只銀耳釘,一下子想了起來,“司馬聞英?!?/br> 司馬聞英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不耐煩地對原宗凱道:“我要的是孟穎的心臟,你弄這個人回來做什么?他的心臟不適配,”司馬聞英冷冷道:“我上次就檢驗過了,首先血型就不對?!?/br> “那你看著辦吧,我覺得好歹是個活心?!痹趧P親昵地攬過司馬聞英的腰,湊過去,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下,略帶甜膩道:“早點過來?!?/br> 司馬聞英臉微微一紅,煙熏妝的眼媚然地望向原宗凱,湊上紅唇使勁地舌吻一番,然后猛然推開了原宗凱,讓手下把俞長安推走, 俞長安一下子抓住她的手,“你們要對孟穎做什么?” 原宗凱摸著被咬的嘴唇,對俞長安好心情地笑了,“你馬上就會見到她的?!?/br> 原紫函還是嬌艷地微笑著,看著司馬聞英的眼神冷了下來。 “你先見一見我們的父親吧?!痹趧P憂郁地說道,“他真的很需要孟女士的心臟?!?/br> 俞長安被帶到另一間密室。他躺在冰冷的不銹鋼病床上奄奄一息,他認為自己一定快要死了,所以出現了幻覺。方才那個天人巨像活了過來,一個巨大的豎著的玻璃培養柜里,那天人泡在培養水中,渾身插滿管子,他的臉俊美如天神,長發像飄逸的鮮花一樣,在水中自由地漫開。 忽然他對他睜開了血紅的眼,俊美的臉對他咧開了一絲圣潔的微笑,讓他感到仿佛上帝在向他招手。俞長安混亂地想著自己馬上要去的地方,又悲哀最終自己救不了孟穎,可是一扭頭,卻見司馬聞英正在把各種各樣的管子插入他的身體。 “別害怕,”一直冷酷的司馬聞英忽然對他獰笑了起來,“你正好可以體驗一下你老婆現在的感受。反正你是她唯一的監護人,你一死,她所有的財產歸華山醫院,華山醫院的院長會馬上退休,新院長上任,孟穎很快會被送過來的。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血開始抽離他的身體,極慢極慢地流入細長的管子,然后流入那培養柜里的天人體內。 那人忽然開始對他說著話,或者說他在向他的腦海中傳遞著信息,“你身上有她的味道?!?/br> 忽然,柜中的人猛然奮力張開手臂,那個營養柜一下子碎裂開來,那個天人踏著無數的玻璃碎片,來到俞長安的眼前。 所有的人驚呼起來:“父親要進行原始進食了?!?/br> 司馬聞英剛想拔出腰間的武器,卻被那天人狠狠甩了出去,直摔得腦漿崩裂,整個人都變了形,可見那人力氣之大。 白衣人紛紛逃了出去,同時按了報警按鈕,于是出口被鋼板死死地封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