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的裝在一起?！?/br>
    景濼紅了耳朵，乖乖接過他的衣服，跟自己的放到了一起。

    正準備說什么，旁邊的人忽然湊上來，舔了舔他的唇角。

    景濼嚇了一跳：“怎，怎么了？”

    “本來想兩個人吃年夜飯的，”宋軼道，“可惜了?！?/br>
    “沒事，明年……我們可以偷偷出去吃，很多酒店都有年夜飯套餐的?！?/br>
    “好，”宋軼道，“其實以前的年夜飯……”

    “什么？”

    宋軼輕搖頭：“沒事?！?/br>
    “以前的年夜飯，你該不會也在我身邊吧?！本盀T側過臉看他。

    “……嗯，”宋軼像是想起什么，失笑道，“為了見你，總是被你家里那些法器燒傷?！?/br>
    “那些能傷到你？”

    “嗯，你爺爺的修為不低?！?/br>
    提起爺爺，景濼忽然有些想他了。

    也不知道他在地府過得怎么樣。

    沒想到，心底剛惦記著，轉瞬就遇見了。

    到了機場，景濼剛下車就嚇了一跳。

    他面前忽然站了個人。

    真的是忽然——他剛剛開車門時還沒看到。

    看清來人，他愣住了：“爺爺？！”

    景爺爺一身西裝革履，景濼簡直都要認不出來了。

    景爺爺上下看了他一眼：“瘦了?！?/br>
    景濼：“前段時間工作比較忙……您怎么來了？”

    景爺爺點頭，看到緊隨出來的宋軼，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我是來通知你們，不要上這架飛機?！?/br>
    何原從副駕駛下來，倚在門上：“為什么？”

    “這架飛機馬上要出事，”景爺爺言簡意賅，“你們如果在罹難名單里，會很麻煩?！?/br>
    景濼一驚，轉身就要走。

    “小濼！去哪？”景爺爺叫住他。

    景濼頭都不回：“去提醒他們?！?/br>
    剛走兩步，他就被何原拽住了。

    “沒用，沒人會信你的?！?/br>
    景濼：“……那我也要去說?！?/br>
    說了至少他的心里會舒服一些。

    “你是不是傻？到時候飛機照常起飛，真出了事，你信不信，警察第一個來找你，”何原道，“要是意外還好，如果是劫機，你絕對脫不了干系?！?/br>
    景濼愣住了：“難道我們就這么看著一飛機的人去送死？？”

    “小濼，”景爺爺嘆聲氣，倒沒攔他，“你還是太心軟了。世上所有事情都是因果命數，我們稍微干預一點，會影響到許多人的命運，就如同蝴蝶效應——你可能救下這些人，但也可能因為救下這些人，反而害了另一些人?！?/br>
    景濼仍站著，沒有往前一步，也沒有回頭。

    他抿唇，剛想說什么，手心被人抓了去，徑直把他往前拉。

    他愣了愣：“……嗯？”

    “不是想去么，”宋軼道，“走吧?！?/br>
    “那架飛機上有孕婦，有小孩?！?/br>
    景爺爺開口，“也有惡棍和人販子，甚至還有毒販?！?/br>
    “……”

    “你也許能救下一些好人，但同時也救下了命數已至的惡人?！?/br>
    景濼最終還是沒有去。

    何原臨時想辦法租了一架私人飛機。

    機上，景濼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正慢悠悠喝著茶的景爺爺。

    他想了想，道：“爺爺，您身子骨還好嗎?！?/br>
    “好全了，腰不酸，腿也不痛了?！本盃敔斂此Z氣仍舊低落，勸解道，“小濼，你要習慣這些事情，這人啊，生老病死，都是常事。生是好事，死也不見得是壞事，下輩子重頭再來，又是干干凈凈白紙一張，任君涂畫?！?/br>
    景濼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背脊一陣溫熱，是宋軼的掌心。

    “對了，”景爺爺白眉一挑，輕咳一聲，“你之前是不是，去了趟東邊山頭那個宅子？”

    “……”景濼不答反問，“爺爺，您在下面沒見著奶奶嗎?！?/br>
    “見是見著了，”景爺爺表情不太自然，“年紀越大，越喜歡胡說八道……她要是上來問你什么，你可得實話實說。我不就是借了點東西給別人嗎？真是的?！?/br>
    景濼了然：“好的?！?/br>
    “行了，”景爺爺起身，“時間到了，我走了?！?/br>
    “這么快？”

    “嗯，下面還有事兒，”景爺爺帶上帽子，整理了一下帽檐，忽然想起什么，偏過頭道，“你就是我孫子的鬼奴？”

    宋軼：“爺爺好?！?/br>
    “……”景爺爺眼皮一跳，“以前在我們家窩著不肯走的那股鬼氣是你吧？”

    宋軼并不否認：“之前是我打擾了?！?/br>
    景爺爺扯扯嘴角：“……照顧好他?！?/br>
    “會的?！?/br>
    景爺爺剛走，私人飛機上的電視馬上插進了一則報道。

    【凌晨12：53，一架由B市飛往H市的航班……】

    是意外事故。

    景濼一陣心悸，靠到了坐墊上，身子里涼颼颼的。

    “第一次經歷，是比較難受，”何原語氣淡淡，“以后就好了?！?/br>
    景濼：“你經歷過……”

    “很多次，地府嫌給我重新制造身份太麻煩了，基本不會讓我卷入任何天災人為事件?！?/br>
    景濼不說話了。

    “人的壽命太短，”何原朝他笑了笑，“你可是我這么多年來唯一的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