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而且天道一個甲子會清算一次,上個尊主欠下這筆近乎天文數字的巨債,一個甲子,拿什么去填? 她正想事,外面突然有人敲門,是燕重歡。秦菜皺眉:“說話?!毖嘀貧g也不想在這時候打擾秦菜,但他不得不說:“白判官長和白河先生……打起來了?!?/br> 秦菜深吸一口氣:“原因?” 燕重歡輕聲道:“白河懷疑白芨非禮月莧,白芨當場承認了?!?/br> 秦菜將卡放回天書盒子里,起身出去。聚餐的地點離天廬灣不遠,但是秦菜到達現場的時候白河已經跟白芨打得不可開交。秦菜一直站在旁邊,白河和白芨二人動手,現場昏天暗地,月莧抱著白羽,哭得梨花帶雨。 “白芨住手?!鼻夭寺曇艉苄?,但白芨還是聽清了,他不合作:“是他不肯住手?!?/br> 秦菜把白羽搶過來示意燕重歡抱著,然后她把月莧推到前面:“師父,反正這個女人已經不干凈了,不如我把她殺了,以免傷了師父顏面?!?/br> 白河立刻就住了手,月莧已經沖過去把白羽搶了過來,白河趕過去抱住她,她用力掙扎避開了他。白羽小聲哭,月莧一直流眼淚,白河便再顧不得向白芨尋仇,他一邊低聲安撫月莧,一邊帶她和白羽離開現場。 白芨整理好衣服,立刻有人遞了杯酒過去,是原秩序稽查部副部長任伍天:“判官長,來來來,喝杯酒。白河長老脾氣也太暴躁了?!?/br> 那邊原人事部的副主任周涉海也趕緊道:“就是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嘛,判官長替他照顧一下,又有什么不得了的……” 后面一個叫吳亞峰的培訓基地講師也趕緊湊上來:“是呀……再說了,那個女人判官長又不是沒照顧過……” 一群人圍在白芨身邊,百般恭維。白芨根本不理會,推開諸人走出去,經過秦菜身邊的時候,秦菜突然叫住他,然后指指任、周、吳三人:“既然三位對白判官長如此忠心,燕重歡,把三位的夫人接到判官長的住處,由判官長‘照顧’幾日?!?/br>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快完結了~~~~嗷嗷嗷嗷~~~~ 本章下面,準備購買灰色國度訂制的寶貝兒,請按以下格式留言,渣一將大家的昵稱和祝福語印在訂制本后記里面哈: 留言昵稱: 留言內容:(二十字以內,如需要渣一自寫,請寫明白需要哪一類的祝福。) 例如: 留言昵稱:一度君華 留言內容:祝渣一自己皇帝附體,日更十萬字??! 注:需要購買的寶貝按格式,不要重復留評以便渣一收錄哈,愛你們~不買的寶貝也沒關系,有空幫吼幾句哈,愛你們~=3= ☆、第二百五十七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到天廬灣,秦菜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砰地一聲砸過去。白芨側身閃開,沒砸中。他還恬不知恥地坐在沙發上:“是他讓我照實直言,我有什么錯?” 秦菜幾度深呼吸:“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讓月莧以后怎么見人?我師父如何下得了臺?” 白芨拿起桌上茶杯:“那關我什么事?是他讓我說的?!?/br> 秦菜幾乎七竅生煙:“白芨!月莧無論如何也與你恩愛一場,你怎么忍心這樣作賤她?” 白芨仰躺在沙發上,又用叉子叉了塊火龍果:“作賤別人的老婆,有什么忍不忍心的?你沒看見那時候白河的表情,哈哈哈哈。燕重歡,水果再上一盤?!?/br> 夜里三點半,秦菜正在睡覺,順便填充“天書”。所謂的天書,其實就是在一個結界里布置出歷史和過去。這實在是個很費時費力的活兒,關鍵還不能讓別人幫著干。費時費力下來,她真的很有些吃不消。 正在填充之時,突然被燕重歡叫醒:“尊主,白河與白芨……又動上手了?!?/br> 秦菜不勝其煩:“打,讓我師父用力地打!你派人守著,不打死就行?!?/br> 燕重歡心領神會,只能帶人前去蹲點。秦菜繼續填補天書,及至上午十點半,燕重歡終于把白芨給弄了回來。白芨傷得不輕,但是據說白河也受傷了——白芨雖然人品低劣,但是非常冷靜,不易沖動。白河雖然術法修為高于他,但白芨百般激怒,他急怒攻心,難免失了理性。兩相交手,白河也沒占多大便宜。 然而次日,秩序中就有一部分人聯名抗議,要求秦菜處置白芨。身為秩序判官長,jian-yin他j□j子,豈能不重處?而這時候,陳科正帶著一撥人與之爭得面紅耳赤。秦菜用力地揉揉太陽xue,數日來忙著填補天書,她本就睡眠極差,疲累之下,難免心情壞透。 而這時候下面吵成一團,秦菜實在是頭痛欲裂,索性起身欲走。但是這一次,白河不肯善罷甘休。他站在門口,表情全不似以往的溫和:“我和他的事,尊主不用過問。把他交出來?!?/br> 秦菜靜靜地與他對視:“昨日一戰,他也傷得不輕??丛谒疹櫫嗽虑{這么多年的份上,師父與他的恩怨,也就這樣了結吧?!?/br> 白河睜大眼睛,緩緩靠近她,仿佛第一天認識她:“你說什么?” 秦菜目光沉靜:“我說,此事不必再追究了?!?/br> 白河似乎難以置信:“你要包庇他?” “就算是吧,以后此事任何人不許提及?!鼻夭松袂槠v,她與白河擦肩而過,“不要讓我解釋了師父,我很累?!?/br> “尊主貴人事忙,白河就不多耽誤了?!卑缀泳従復撕髢刹?,語聲沉緩。秦菜語帶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師父……” 白河緩緩朝她施禮:“區區白河,才疏德薄,擔不起尊主這聲師父?!?/br> 周圍一時沒有任何人說話,秦菜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十年師徒情份,終究緣盡于此了。 她步步遠去。 當日下午,秩序長老白河宣布退隱,從此攜妻女遠去,不知蹤跡。 而從此以后,秦菜做功夫,拜天地君親師的時候,師位不再護佑。當天晚上,秦菜醉得一塌糊涂,沙鷹忙著培訓基地的事,沒有回來,白芨又傷重,她身邊只有燕重歡陪著。 燕重歡給她備了足量的烈酒,她倚著鐵欄桿坐在陽臺上對著滿天星月。燕重歡坐在她身邊,不時與她碰杯:“你若實在舍不得,不如把白芨交給他。反正得白河失白芨,與失白芨得白河,差不多?!?/br> 秦菜再度與他碰杯:“差得遠了去了。我要殺人,師叔立刻就會去,可師父絕對不會。況且我為尊主,白芨出力頗多,徜若完全不顧其生死,日后誰敢為我賣命?我師父是個剛正不阿的君子,可我真的是很討厭君子啊?!?/br> 燕重歡感同身受:“君子乃不化頑石,小人卻是殺人利器。不管什么時候,小人都比君子好用?!?/br> 秦菜拍拍他的肩:“所以我怎么就留你在身邊了呢?!?/br> 燕重歡一笑置之,也不在意:“既然道理都明白,又何必醉成這樣呢?!?/br> 秦菜仰面躺在陽臺上:“區區白河,才疏德薄,擔不起尊主這聲師父。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為什么還是難過呢燕重歡?”她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惶惑,“我為什么還是會想起,十年之前他對我說過的投師如投胎呢?” 燕重歡將她攬進懷里,就這樣躺在陽臺上,仰望滿天星光:“心里拿出去了一件東西,難免會覺得有點空。填補一些進去就好了?!?/br> 秦菜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填補進去就好了嗎?” 燕重歡點頭:“嗯,填滿就好了。明天我去找東西來填好不好?” 秦菜將頭埋在他懷里,就這么睡著了。 第二天,太陽依舊從地平線升起,在二人身上灑落一層淡金。秦菜睜開眼睛,就看見身邊的燕重歡,他穿了白色的襯衣,睡得正熟。秦菜枕在他的胳膊上,手還擱在他的胸口,秦菜睡眼迷離地推推他,燕重歡也有點喝多了,這時候仍有些頭痛。 燕重歡睡眠很淺,她一動就醒來了。他見秦菜瞇著眼睛,也不多說,抱著她進到房間。秦菜懶懶地不想動,他扯過薄被替秦菜蓋好,然后為秦菜按摩頭部:“時間還早,再睡會吧?!?/br> 秦菜閉著眼睛,聲音里還帶著睡意:“你按摩的手藝不錯?!?/br> 燕重歡淡笑:“我不錯的地方還有很多?!?/br> 秦菜也不再說話,不一會兒就再度睡著了。 等她睡熟,燕重歡便命燕小飛照看秦菜,自己趕往朱陽鎮。十點多鐘,秦菜醒過來,燕重歡準備了非常別樣的早餐——一碗薄粥,兩大塊泡菜。而一向不太進食正餐的秦菜,居然將粥和泡菜都吃光了。 燕小飛咬了一口那泡菜,其實菜泡得一點都不好,太咸,又有點軟了。他看了一眼燕重歡,燕重歡什么也沒表示。而秦菜出去的時候就驚呆了——外面的草坪上,有一頭小水牛正在吃草。秦菜跑到那頭小水牛面前,那牛還小,沒上繩子,這時候活潑非常。 秦菜站在旁邊,竟然撫摸了它許久。燕重歡站在一邊,拿了些白菜喂給小水牛,小牛吃得很歡。 “我家里還好嗎?”秦菜自然知道他去了朱陽鎮——那碗粥和泡菜,都是朱陽鎮的味道。朱陽鎮離這里,來回四個小時,就為了一頓早餐,也真是為難他了。 “都很好。只是尊主的父親……病得厲害,我另外派了醫生過去?!毖嘀貧g一邊說話一邊留意秦菜的表情,秦菜卻只是搖頭:“不用派醫生?!毖嘀貧g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仍是笑意淺淡:“聽天由命吧?!?/br> 燕重歡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白芨的傷養了半年,內傷難治。他傷好之后,秦菜果然沒有再追究前事,他依舊任判官長。秩序里恭維他的人無數,但他本就是個眼高于頂的,也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就是了。 沙鷹是如今秩序的另一個紅人,秦菜對白芨,頂多是縱容。但對沙鷹,外人都看得出來,那是真真的寵。沙鷹是個風流鬼,雖然現在不再如以前的種馬了,但是討女孩子歡心這項本事可一點沒少。開始大家礙于秦菜,還不敢接近他。 但秦菜也不在意,不但不在意,反倒派了兩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孩照料他在培訓基地的飲食起居。沙鷹身邊瞬間美女如云,但是尊主有指示——一日最多一個美人侍寢。 沙鷹知道這事,但每日里花團錦簇,他卻成了圣人,打情罵俏是可以,真槍實彈他似乎沒興趣。每日忙里偷閑,就回天廬灣,跟秦菜一親芳澤?;氐脚嘤柣?,依然是油嘴滑舌,沒個正形。 姑娘們倒也是真喜歡他,每日里不是這樣湯就是那樣藥,把他補得足足胖了一圈。秦菜忙于填補天書,倒也略略放心。 填補天書,是因為秦菜是先知,可以看見未來。但是這對于她來說,也是一項非常巨大的工程——任何一個人想要填補這個世界的過去和未來,都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秦菜想到了另一個人——呂涼薄。他精通周易之數,如果讓他來填補天書,有沒有可能,填出一部真正的天書? 可惜以呂涼薄目前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維持這樣一個龐大的結界。而且……天書作假一事,也絕不可以讓他知道。 白河的離開似乎并沒有對新秩序產生什么影響,秦菜命呂涼薄負責培訓基地的玄術培訓。從那以后,秦菜就很少在人前出現。她把釋印和無迪子都派去了培訓基地上課,其余命令都是通過燕重歡與白芨代為傳達。她在行天雅閣的總部建造一座新的不羈閣,像是吐絲的春蠶,日日呆在繭里。 白芨和沙鷹畢竟有事在身,過來的時候也比較少,大多都是開會——平時過來秦菜也沒功夫見他們。倒是燕重歡畢竟是尊主使者,日日陪在不羈閣里。秦菜忙著填補天書,經常神游物外,少言寡語。他也不以為意,小心侍奉。 不羈閣的建造,即使原尊主也花費了無數時間精力。何況是修為本就不如他的秦菜? 在原有的基礎上,新不羈閣的建造,耗時十八年。而這十八年,為了填補天書,秩序欠下的功德債,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而秦菜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尊主會化為玉雕。大量能量的注入與抽出,就好像骨頭里的鈣大量流失一樣,魂魄變得千瘡百孔,脆弱不堪。 而玉是靈氣所凝結,可以過度靈氣。于是可以借玉將能量直接轉至結界,避免靈力大量進出身體,損及自身魂魄。于是她自己也凝成了玉雕,一層一層,封閉十八年。而這十八年,還是因為她在陰面填補,是以相當于五千多年。 所謂天書,終于大至國運走向,小至個人命運,都補充得非常齊全了。 秦菜出關那一天,秩序第一次召開會議。所有高管都參加了。秦菜坐在尊主的高位上,燕重歡侍立一旁,十八年,于她而言似乎不過轉瞬,但是第一次見到沙鷹的時候,卻明顯感覺他的變化。 如果論年齡,沙鷹已是五十七歲了。只是他玄術雖然不比燕重歡等人,但畢竟也是有養身之法的,一時看不出真實年齡。秦菜視秩序諸人于無物,獨向沙鷹伸出手。沙鷹當即上前,還拍拍她的臉:“敗家菜,你吐完絲了?” 聲音很小,秦菜淺然一笑,握了他的手沒說話。這般情景落進秩序正直派眼里,難免是不堪入目。私下里又是好一通貶損。秦菜全然不以為意,這次開會整個過程中,她一直握著沙鷹的手。 燕重歡是水晶心肝,他當然是懂的——這次秦菜出關,秩序其他人其實是有許多話要說的。沙鷹這個人生性吊兒啷當,看見個漂亮姑娘,是怎么著也要搭訕幾句的。白芨是干壞事兒,但是起碼白芨不干這么沒品的事。 十八年,秩序諸人恐怕早就羅織了一大筐的罪名打算上告。而秦菜這樣,諸人也是會看眼色的,誰敢說話? 會議之上,秦菜唯一要交待的,就是從此以后,不需要先知,任何高管在經過尊主的同意之下,都可以閱讀天書。災、劫、福、禍,天書都有非常詳細的記錄,但是個人命理和國運是保密的事,需要事先提交申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