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她真是忙了個焦頭爛額。 而當天中午,秦菜覺得氣氛不對。 人間大量派出人手,而且出動的都是判官。這、這不是要逆襲秩序吧?秦菜得找個人問問,她也有人可以問——黎明淵。 她查到了黎明淵的電話,直接就問:“今天出動這么多判官,發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 那頭黎明淵似乎很忙,但對秦菜的救命之恩,他還是感激的——更重要的是秦菜救了他兒子。 “是出了不得了的事,白先生不開口你就先別管了?!?/br> 秦菜卻又哪里能不管:“什么事?” 黎明淵猶豫了一下,秦菜只得出言讓他寬心:“我你還信不過嗎?” 黎明淵最后終于道:“月莧小姐不見了?!?/br> 秦菜這才明白事情始末,就是早上,二爺夫人舊疾發作,陪護趕緊打電話給白芨。而白芨正帶了月莧出去逛街,這會兒也只得將月莧一起帶過去。 卻又擔心二爺夫人過了病氣給月莧,讓她在車里等。 結果等他穩住夫人的病情之后,月莧不見了。 秦菜心里也是一沉,不好再耽誤黎明淵的時間,只是問了失蹤時間和路段就掛了電話。掛電話前黎明淵還反復叮囑她:“不知道是不是被秩序帶走了,千萬不能聲張?!?/br> 秦菜擔心的也正是這個——月莧那樣的美貌,如果是被秩序高管帶走還好,如果是被秩序的協管帶走,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想到白河和月莧可能是故人,秦菜找了電話悄悄打給白河。白河很快就接了,聲音中有著疲憊,看來最近秩序那邊也是內患頗多。 秦菜從來不跟他繞彎的,直接就問:“師父,一個叫月莧的美人你認識嗎?” 電話那頭,白河居然靜默了一下,秦菜大奇:“師父?” 白河聲音聽不出異樣:“是個故人,怎么突然問起她?” 秦菜就知道兩個人的關系恐怕不止是故人,因為白河居然在故作平靜??! “師父,她今天早上突然失蹤了,師叔已經出動了所有的判官去找了。她失蹤的時間和路段,我懷疑很可能是遇到了秩序的稽查?!蹦穷^久無反應,秦菜再一看,白河居然掛了電話。 約三分鐘之后,白河又打了過來:“洪湖路七號?!?/br> 秦菜心中一跳——那是秩序一個稽查分部,月莧在那里?可是秩序既然抓她,明顯就是知道她和白芨的關系。 師父居然把她的關押地點透露給自己,這是什么意思? 那邊白河沉默了一陣,突然又說了聲:“洪湖辦事處晚上十二點交班。告訴他?!?/br> 秦菜算是徹底明白了,師父這是要白芨去救人。不過月莧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他可一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處處以秩序的利益當先。而今如果手握月莧,難道不是正好可以威脅白芨嗎? 秦菜的好奇心,可算是給勾了起來。 既然都是要救人的,白芨去恐怕會有死傷,還不如自己去。秦菜自忖闖個交班中的稽查部還是很容易的。 當天晚上,秦菜看看自己的本體。這些天靈氣充足,它的復原速度也還可以。傷疤什么的已經長好了。她穿起身體,跑了十多分鐘就到了洪湖路秩序的稽查部分部。 她還怕是白河設陷井等白芨,這會兒卻發現這里確實在交班。 可其實上,對于秦菜來說,他們交不交班根本就沒有區別。她走進去,很快敲暈了里面六個人的主魂。連鑰匙也沒用,就找到了拘留室。 從門上的小孔看進去,月莧果然在里面,而且桌上還泡著她最喜歡的花茶。秦菜覺得美人就是美人呀,在哪里都受優待。 她一手握住鐵門,右手成拳,一拳過去,門鎖一聲響,就這么開了。里面月莧明顯被嚇了一跳,看見秦菜,她又緩過神來:“是你?!?/br> 秦菜沖她伸出手:“走吧?!?/br> 月莧毫不猶豫就伸手過來,她走不快,秦菜只得抱著。但還沒走出稽查部,她臉色立馬就變了——有人靠近了,是秩序的人! 難道師父真的在這里設陷井釣白芨?! 是了,抓住了月莧,而月莧跟白芨的關系秩序肯定知道。這種情況之下還把她放在洪路這個分部不作轉移,肯定是有陷井了。 師父呀師父,你咋不告訴我呢! 時間緊迫,秦菜把自己的覺魂分出來,放進月莧體內——她魂魄不全,且又是剛剛蘇醒,受到驚嚇很容易渙散。她把月莧放下來,很快和她對換了外套,輕輕拍拍她的肩:“你先出門往左邊走,三百米開外那里是個崗亭。去借電話打給師叔,先回家?!?/br> 月莧面色發白:“你呢?” 秦菜拍拍她的背:“我很快就來,走吧?!?/br> 月莧也知道自己留下來只能添堵,她轉身往外面跑。 秦菜的外套是黑色的,在夜色里毫不顯眼,月莧的外套卻是白色的皮草,這簡直就是個移動靶子。 她用圍巾蒙了臉,火光下,走過來的赫然是呂裂石。秦菜覺得要從這里沖出去不難,但令她意外的是另一邊——她的覺魂在月莧身上。月莧剛一出門,走出不到一百米,就被一個人截住。 秦菜的覺魂現在已經相當強大,起碼月莧的主魂是完全鎮不住它的。這也是她把這東西放在月莧身上的原因。這會兒月莧被制,她立刻就讓月莧右手掐訣,一個金光咒打出去。 她這只是一個覺魂,記憶魄還很小,法詛威力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但對方仍是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月莧一直在往前跑,秦菜的覺魂只是用安魂咒安她魂魄。沒跑多久,后面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這邊?!?/br> 秦菜的覺魂立刻認出了這個聲音——是白河。 白河帶著月莧拐進一個小巷子,月莧是走不了多遠的。他似乎也知道,所以巷子里居然等著一輛出租車! 秦菜覺得太驚奇了——自家師父有多小氣,她可是再清楚不過的。這時候居然打車??! 她本體沖出重圍跑掉了,覺魂卻一直附在月莧身上。月莧魂魄不齊,她的覺魂也沒有奪舍的趨向,白河的異眼居然也沒發現月美人的身體里潛伏著一個八卦黨。 白河帶著月莧去了三畫大酒店,里面開著一個套間。秦菜更是驚得無言以對了——師父發財啦?! “想不到這么多年,你還記得我喜歡紫羅蘭花茶?!痹旅廊嗽谛A桌前坐下來,白河就是怕她受到驚嚇,一路以安魂咒安她魂魄。這時候見她沒事,不由也松了口氣。 他在月莧對面坐下來,手放開杯子,秦菜卻注意到一個細節——白河的手上,居然滲出了汗水。 面對月美人,這位秩序宗師級的人物,居然緊張。 嗷嗷,我好像看見了了不得的事啊?。?!秦菜覺得如果是在自己體內,她這時候的表情一定很猥瑣——難道師父……喜歡月莧?! 我了個擦,不會吧?! 看著對面正坐危襟,卻一眼都不敢往這邊看的師父,秦菜差點笑破了肚皮——要不要……調戲一下他?!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晚上八點左右更新哈,愛你們~~~~=3=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6月15日b章 長輩的八卦,一向是晚輩最喜歡扒的題材之一。 何況是白河這種八卦簡直趨近于零的人物。 月莧捧著隔熱的玻璃杯,杯里紫羅蘭在水中搖搖曳曳,連秦菜這種遲鈍的家伙都覺得美。而她捧杯的姿勢更美,不帶半分刻意。優雅、恬淡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玻璃杯映襯著她修長潔白的五指,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道盡了賞心悅目。 白河起身替她添水,她淺笑著道了一聲謝,隨后將杯子遞過去。白河竟然就這么紅了臉。 秦菜大開眼界——她以為這種表情只會在呂涼薄身上出現呢。 “很快會有人過來接你,我……我先走了?!卑缀诱酒鹕?秦菜都替他著急——好不容易美人在側,喜歡就趕緊獻殷勤啊,走了算怎么回事?! 白河卻真的起身,準備走了。秦菜現在是偽裝成月莧的覺魂的,這個魂魄代表一個人的喜怒性格,更重要的是生物性格特征的控制。 比如她以前用過一個狗的覺魂,就會下意識地喜歡啃骨頭,并且對便便產生的悲慘的興趣。 而如果用一只貓的覺魂,毫無疑問,會對老鼠和魚之類產生濃厚興趣。她太了解魂魄,這時候只微微搞了點小動作,月美人就覺得很不安。 白河發現了,輕聲安慰她:“我會守在外面,他來了再走?!?/br> 月莧居然壓制住了不安,沒有開口挽留。秦菜急了——師父啊,你這么老實,難怪美人最后花落師叔家了??! 她加重了對月美人情緒的影響,但也不敢太過分,如果白河發現就慘了。當然如果發現的人是白芨,她估計就更慘了。 月莧的魂魄確實沒有補齊,只有記憶魄和主魂還算是齊全,其他的還都是殘魂。也難怪白芨一直這么小心翼翼了。 這會兒秦菜一加重影響,她纖細修長的五指立刻就緊握成拳,貝齒咬了咬唇。 白河只得又回到桌前坐下:“什么時候醒過來的?” 月莧坐姿端方,她倒是很隨意,或許是沒發現白河的心思。也或者……她習慣了男人在她面前局促吧? 這種心情秦菜是不能理解的,畢竟女神和吊絲之間的差距,是不能想象的。 “有一陣了,不過他一直不許我走動?!碧岬桨总傅臅r候,她心里泛起微微的甜,春風一遍撫過每一個魂魄碎片。連秦菜都有點恍神,看來她是真的愛著白芨的,只是那個渣渣有什么值得愛的? 我師父多好哇,那渣渣能比嗎? 對面的白河也注意到她臉上微甜的笑意,他走神了。很久之后,他突然輕聲道:“月莧,當年的事……對不起?!?/br> 月莧唇角微揚,眉眼彎彎:“那也不能怪你,其實我理解的。只是這些年……他一定很辛苦。雖然我知道逆天改命乃為天地所不容之事,但是我只是個凡人,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希望能夠陪在他身邊。路有多遠,就走多遠?!?/br> 白河眼里有一瞬間的矛盾,月莧也覺得不對——今天的白河看上去特別親切,很多話她都能對他直言。 她當然不會想到是秦菜偽裝成了她的覺魂在作怪。只是很放松地跟白河打開心扉:“他對我很好,一直就很好?,F在我們都很幸福,以前的事……就放下吧?!?/br> 秦菜倒是隱約聽懂了什么,好像師父以前做過對不起月莧的事? 不對呀,師父這樣的人,會對月莧做什么事呢? 難道情不自禁……== 她不敢讀月莧的魂魄,她太虛弱了,稍不注意再渙散就麻煩了。白河微微嘆了一口氣,隨手找了床上的薄毯披在她身上:“我得去看看小菜怎么樣了,你在這里休息,不會有事的?!?/br> 月莧點點頭,秦菜卻冷哼——搞什么嘛,這時候才想起我來! 壞師父,枉我在拼命加固你的形象呢。 她把自己對白河的親切和依戀以極慢的速度傳輸過月莧的記憶魄。月莧只覺得今晚的自己有點古怪,只是面上還是沒表現出什么。 白河出來就跟白芨打了電話,隨后他趕到洪湖路的稽查部。很快的,在月莧面前的緊張俱都散盡了。 呂裂石也正懊惱呢,他本是接到消息稱月莧被關在這里。對于當年白河、月莧、白芨的事,他是清楚的。這會兒月莧在手,白芨怎么著也必然投鼠忌器。 他自然如獲至寶,匆匆趕來準備帶走月莧。誰知道被秦菜搶了個先。如今以秦菜的本事,打他估計是打不過,但是要跑他可也是攔不住的。 故而竟然就眼睜睜地看著秦菜跑了,最后也沒查到月莧的去向。 大約十分鐘之后,白芨趕過來。月莧開門看見她,秦菜刻意營造出的不安和恐懼都在瞬間消散了。她雙手攬住白芨的脖子,微紅著臉在他臉頰親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