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呂涼薄明顯也嚇了一跳——他剛剛差點倒在秦菜身上:“你這么快就在這里放好陷井了啊……” 他感嘆,秦菜臉都快燒起來了:“我才沒有!” 話音剛落,一雙手緩緩攬住了她。 呂涼薄摸索著抬起她的下巴,語聲低?。骸拔襾砘囟Y?!?/br> 當唇瓣交接,秦菜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發抖,呂涼薄的唇guntang,攬在她腰際的手過緊,她覺得有點缺氧。 當舌尖追逐,最后深深交纏,秦菜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整個人都軟在呂涼薄懷里,隨后她感覺到呂涼薄的心跳,比她更慌亂。 吻到最激烈之時,呂涼薄突然放開秦菜,轉身往外走。他有意避開秦菜先前的“陷井”走了靠墻的一邊。卻不料秦菜把“陷井”又踢到了墻邊。 他落荒而逃時正中陷井,砰的一聲,這回實打實地摔倒在地。 秦菜趕忙上前把他扶起來,他呼吸未平,卻只是苦笑:“你這陷井還真是……一放一個準啊……” 秦菜怕他沮喪,自然笑著回:“那是,我在老家經常獵耗子的?!?/br> 她蹲身細看,發現呂涼薄的膝蓋蹲得破了皮,頓時心疼莫名,忙將他扶到沙發上。房間里東西齊全,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醫藥箱。里面有感冒藥、紅藥水、創可帖之類。 她將呂涼薄的褲褪挽好,在老家大家的傷都是自然好的,哪怕被割了燙了也從來沒用過藥。她很為難:“用創可貼嗎?” 呂涼薄語聲淡淡:“把棉棒拆開,沾點碘酒,先用碘酒清洗傷口或者擦紅藥水?!?/br> 像教秦菜用熱水器、電腦一樣,他想得十分周到。秦菜早已對自己的土鱉行為麻木了。如今呂涼薄坐在沙發上,她跪在他面前,往他膝蓋上抹紅藥水。 然后她發現了呂涼薄落荒而逃的原因,但是純潔的土鱉不大懂:“你褲子里揣了什么隆得這么高?” 呂涼薄面色簡直是“鮮艷欲滴”,他推開秦菜,這次是真的奪路而逃。很不幸,他又踩中了那雙準確度百分之一百的陷井,但這次他咬緊牙關沖了出去。 等秦菜反應過來追出門的時候,他已經拄著探路棍下了八樓。而那個時候,秦菜突然明白過來那是什么! 天吶,她雙手捂住臉——幸好他跑了。 第二天,呂涼薄遲了一個小時過來。秦菜遲到了兩個小時。兩個少年扭扭捏捏地坐到一處。秦菜面紅耳赤地拿了《張果老神數》一板一眼地讀,十幾頁之后,她發現呂涼薄根本沒有在聽。 “呂涼???” 呂涼薄低頭不語。 “呂涼???!”聲音拔高。 呂涼薄一聲不吭。 秦菜奇怪了,以前三心二意都是她的專利的,什么時候被呂涼薄侵權了?! 剛要說話,冷不防一雙手攬上了她的肩頭,秦菜微怔之后,臉已經貼在他懷里,他細細吻過她的額頭,鼻尖,秦菜雙手緊緊握著他的衣角。 “涼薄,墨鏡硌著我了?!?/br> “幫我摘?!?/br> “哦?!?/br> 吻漸漸加深,秦菜輕哼了一聲:“隨時可能有人上來的?!?/br> 呂涼薄不管,將秦菜半個身子都摟在懷里,怎么也不肯松開。 呂涼薄身上有一種很干凈的味道,像是皂角淡淡的清香。秦菜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整個人如同置身云端。眼之所望、指尖所觸皆是柔軟綿長的云朵,她站立不能。 “秦菜?!彼罩氖?,緊緊按在自己胸口,聲音嘶啞。 秦菜低哼一聲,全力地回應他,最后他將秦菜的小腦袋摁進懷里,將下巴抵在她頭頂喘息。 秦菜寸寸撫摸他的胸膛,從來沒有離一個人這么近過,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么迷戀過,從來沒有在一個人面前這么……柔弱過。她以前是條家養的狗,日日奔波勞碌,遇到不喜歡人的就吠就咬,時常被家主揍。 而這一刻,她是最溫順的貓,只愿伏在一人懷里,博一人歡好。 兩個人天天膩到一處的時候,秩序發生了一件大事!傳說中水潑不進的不羈閣竟然有外人闖入,還非常囂張地留下了物證——有證開鎖,電話:138000***** 秩序連夜召開緊急會議,誓要洗刷這奇恥大辱,不料第二天,開鎖的紙貼下面又多了個哥們的手跡——管道疏通,電話:139000***** 秩序高層暴怒,門衛連同三畫職中校衛隊蹲點監守,結果第三天,8樓又添了一位仁兄的墨寶——平安貸款,電話:134000***** 秩序高層的怒氣一而盛,二而衰,三而竭……這尼瑪的…… 及至第四天,門上再多了個藍白相間的“窗簾布藝”貼的時候,秩序高管們都已經麻木了——這年頭,再特么狠的門衛也干不過貼小廣告的。 呂裂石天天帶著人蹲在樓道里跟這些家伙死磕,無奈不夠專業,總是逮不住。反倒弄得原本清靜的八樓人滿為患。諸人要么在八樓死守,要么在九樓下層開會,秦菜和呂涼薄也不得不注意影響,接連幾天說不上話。 這種場景,秦菜是不愿呆的。但是呂涼薄不走,他依舊坐在最末的角落里,每日必到。于是秦菜也舍不得走,她木偶一般坐在所謂的“講臺”上,聽呂裂石制定“作戰計劃”,心思卻全然在別的地方。 秦菜偷偷瞄過去,呂涼薄只是安靜地坐在最末一排,低頭默默讀著盲文,對周圍嘈雜的聲音聽而不聞。 無言的默契充斥在心間,又澀又甜——其實呂涼薄比秦菜更不喜歡這種環境。 而第五天,秩序的高管們氣暈了。 一個神人也許是接了許多兼職,二話不說往一到八樓亂貼了一氣。從辦證、房屋轉讓、婚姻中介、門面轉租一直貼到專治淋病、梅毒、不孕不育! 低俗,實在是太低俗了??! 秩序急了——貼小廣告的,你這是要瘋?。?!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廢了七千多字,我了個去,劇情君你這是要瘋啊??吹接锌履暇聹y尊主轉世是涼薄哈,劇情君說不對喔~~~~這個時候應該都睡了吧?挨只嘴嘴~捉個蟲,謝謝llpphhddxx童鞋的提醒哈~mua~~~ ☆、16 第十五章:燕重歡 俗話說白貓黑貓,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但首先你至少得確定那是只貓才行吧。所以呂裂石幾經思索,終于還是決定請只貓來抓老鼠。 左力魁隊長來得很快,按理刑警隊來抓個貼小廣告的,簡直就是浪費資源。但他感激秦菜上次的指點,對秦菜敬畏得很,這次一聽說這邊有事,就匆匆帶人過來了。 要說貓捉老鼠就是專業,他潛伏了一天一晚就把這個神人給抓住了。然后一問,秩序的高管們都哭了——這廝居然對結界原理和構造、隱身術的入門法則、神行術的基礎知識都了如指掌。 但因實在混不下去,只得接了貼小廣告的兼職糊口。 ——高管們淚流,這年頭,騙子神棍都上位了,真正的同行去貼小廣告了…… 當老鼠被抓住之后,呂裂石感其資質頗佳,收下來作為義子,也算是自己兒子的“伴讀”。平時沒事就跟在呂涼薄身后充當他的眼睛。 這孩子跟幾個江湖術士學過些東西,七淘八淘的也淘到些真本事。只是他跟秦菜差不多大,又哪里有人肯信他?如今只落得混跡江湖、無以裹腹。 他是個父母不詳的孤兒,一個老乞丐給取名叫安逸,如今認呂裂石作義父,自然就改名叫呂逸了。 呂裂石閑下來也教他些拳腳功夫、五行術什么的,暗想自己兒子遇到危險,他也能充當半個保鏢。 呂涼薄先前不樂意,好在后來發現秦菜所在的那棟六號教學樓他進不去,方才開始考慮。再加上秦菜也擔心他的安全,見這小家伙行事機靈、悟性也高,不由也百般勸說。 呂涼薄這才算收下了他。 而那一天中午,秦菜作夢。夢見一截小腿不斷往外流膿水,她用手戳了戳,見小腿里面壞死的白rou翻出來,格外可怖。她皺起眉頭往上看,只見左力魁站在原地。 秦菜嘆息:“左隊長,你的腿怎么爛成這樣了呀?!?/br> 話一說完,秦菜就醒了。秦菜醒來后就跟給她送飯的大媽討了一把黃豆。 外面左力魁隊長抓完老鼠后,發現劇本改成親戚大團圓了,他也沒話說,當下就欲走。那時候秦菜剛剛睡了個午覺,出門看見他,不由叫?。骸白箨犻L?!?/br> 左力魁轉身,他長得高大,體形健壯,完全可以媲美教練了:“秦小姐?!?/br> 秦菜扒扒頭發,徑直蹲下來撩開他左腿的褲腿,上面用藥紗包了厚厚一層,但此時藥紗上已經滲出了淡黃色的膿水。她看了看,平瘡的法子她倒是跟白河學過。 只是靈不靈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左隊長你到我房間來一下?!?/br> 左力魁隨她進了屋,秦菜把他弄到洗手間,左力魁面紅耳赤:“秦……秦小姐?” 秦菜解掉他小腿上的紗布,里面果然有個食指粗細的孔洞,用手一戳,里面壞死的白rou就往外翻。 原來左力魁最近也很煩,這瘡原本還不覺得,后來慢慢腐爛,最近竟然連走路都吃力了。醫院就是不斷地割腐rou,消炎?,F在創口越來越大。 秦菜把他鞋脫了,擰開花灑,冷水噴在傷口上。左力魁心中一驚——這還不感染??? 秦菜只是示意他別躲:“沒事?!?/br> 洗完傷口,秦菜將他扶到沙發上,用嘴將一顆黃豆咬成兩半,用咬開的那面貼在創面處,嘴里念念有辭。 左力魁哭笑不得了,半天之后,秦菜又換了半顆黃豆:“明天再來一趟,很快就能好了的?!?/br> 左力魁心中苦笑,好不好不敢說,希望腿能保住。t_t 左力魁走后,秦菜就去了九樓。 呂涼薄還在,聽到秦菜的腳步聲,他便起身朝她走來。秦菜展臂緊緊擁抱他,他也回抱,聲音沙啞地道:“我想去你房間?!?/br> 這沒有難度,秦菜扶著他到自己房間里。兩個人幾日不得親近,如今更如干柴烈火。呂涼薄將秦菜摁在沙發上,細細吻過她臉上每一處輪廓。 秦菜閉上眼睛,突然想讓時間停住,就這么永遠偎依在他懷里。 那是農歷二月,天氣雖然尚帶薄寒,但愛美的姑娘們已經穿上了輕薄艷麗的春裝。秦菜還穿著堆領的毛衣,下面是一條牛仔褲——她確實不知道什么衣服更適合自己。 不過這不要緊,畢竟呂涼薄看不見,她就是穿成一只五彩公雞也是白搭。 呂涼薄輕輕感受那毛衣柔軟的觸感:“秦菜?!?/br> 他輕聲喚,秦菜低聲應他,空氣中突然彌漫出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太快,轉眼便到傍晚了。秦菜正在給呂涼薄念今天的《三畫日報》和《三畫晚報》,外面有人敲門。 秦菜一開門就見著了左力魁隊長,她下意識去看他的腿:“左隊長,怎么了?” 左力魁這才是真服了:“秦小姐,我的腿到今天下午就沒流膿了,您真是奇人!” 秦菜撩起他的褲腿看了看,見果是沒有繼續流膿,她也點頭:“我不是神人,這點法子鄉下好多端公都知道。明天記得過來?!?/br> 左力魁還是不解:“秦小姐,左某有不懂的地方,按理您直接用冷水洗,沒有消毒,怎么著也得感染??!怎么反倒好了?” 秦菜無言——我就是個半桶水,哪里知道為什么???但是她跟著呂涼薄貧慣了,也學會了加固臉皮:“行業機密?!?/br> 左隊長敬畏莫名:“秦小姐,請問您到底是何方高人,為何年紀輕輕已經……” 不待他說完,秦菜拍拍他的肩膀,一臉嚴肅:“助人為樂,不拘出身姓名?!?/br> 話落,她果斷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