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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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竹稟報皇貴妃求見的時候陸向東的心情正差,不過也還是放下周銘的折子吩咐道,“傳?!蔽挠群驮S多穿越女一樣有著自己的矜持,況且她還是一個相當聰明的女子,陸向東雖然對她不能產生好感,但對于她的理智還是很欣賞的。 因為已經貴為皇貴妃,文尤這一次并沒有在服裝上下心思,她還是很清楚這個世界制度的森嚴,也明白此刻她身在皇宮?!盎噬??!泵嫒萱玫纳倥⑽⒏I?陸向東抬起眼淡淡道,“免禮?!蔽挠刃睦镫m然對皇帝此刻的冷淡有些不滿,但終究是知道她沒資格去抱怨。 “貴妃求見朕,有何要事?”陸向東開門見山,甚至沒給文尤做開場白的時間。文尤的身子幾乎是側對著陸向東,視線微微上抬就能讓年輕的皇帝看到她優美的脖頸?!盎噬?,臣妾……” 文尤的眼睛紅紅的,直勾勾地盯著陸向東看,可惜此刻心情不佳的皇帝對此并不感興趣,“想必貴妃在宮外就已經聽過朕愛美人的傳言吧?”年輕的帝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文尤看著皇帝有些病態的蒼白的面容心突然漏了一拍,不過她還是很聰明地沒有回答。 陸向東輕輕笑了笑,從案幾前起身走到窗前,“你是聰明人?!蔽挠鹊难凵袢耘f是一片迷茫,好似她真的聽不懂他的話一樣,陸向東突然想他的皇后看看,什么才是“不懂”。和文尤比起來,宴春枝的臉越發普通起來,但除了陸向東沒人敢如此說。 美人迷茫無措的表情,皇帝只是轉過頭去輕笑,并不說話,文尤也知道有些事情太過了并不好,于是道,“皇上,過幾日太后大壽,臣妾想為太后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蔽挠鹊穆曇艉茌p,卻不會讓人聽不清楚,只會讓人心生好感。 陸向東終于回頭看她,“只要不會太過驚喜,朕都準了?!被实鄣恼Z氣有著明顯的不耐煩,而文尤卻像不知道一樣疑惑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年輕的帝王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她,文尤覺得自己的腿有些軟,這里不是那個人人平等的世界,如果面前這個男人愿意,她隨時可能丟掉自己的命。 “如果有,文貴妃你難道是想要為朕分憂嗎?”年輕的帝王狹長的丹鳳眼微瞇,讓她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可是想想自己后面一系列的計劃只好硬著頭皮道,“臣妾不敢,只是想讓皇上您更輕松一些?!?/br> 陸向東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一樣,或許是笑得太過火了,陸向東劇烈咳嗽起來,文尤有些急上前想要拍拍皇帝的背,卻被他揮開了手,“臣妾該死?!蔽挠仁且粋€聰明人,真是不枉陸向東對她的評價,只在注意到他眼里的不耐煩后立馬就跪了下去,果真是能伸能屈。 只是不知道這樣有膽色的女子,真的會安分地呆在他的后院嗎?陸向東用手捶錘自己的胸口,對這個問題充滿了好奇。眼角瞥到案幾上那個已經空了的藥碗,看來他親愛的母后真的是已經等不及了呢。 “貴妃,武國始終是姓陸的?!标懴驏|記得當初他親愛的舅舅鼓動群臣上諫太后垂簾聽政,文太后推辭了一番后狀似不情不愿地答應了。那個時候他還天真地覺得自己雖然生理年齡小但腦子卻是夠用的,可是他的母后告訴他,她不希望他過得那么辛苦。 或許這句話當初她的確是真心的,可是當一個掌握了從未感受過的權利,她真的會愿意放下這份權利嗎?答案是否定的,陸向東看向那個空碗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凌厲。文尤覺得自己的背在出汗,可是她卻連腰都不能直起來,只能低著頭猜測著喜怒無端的帝王的想法。 “退下吧,朕累了?!蹦贻p的帝王疲憊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文尤顫抖著起身慢慢退下,陸向東的視線看向窗外被月光照的通亮的宮廷,吩咐道,“福竹,擺駕咸福宮?!?/br> 福竹跟在皇帝身后,心里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主子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連續召皇后侍寢,連一開始似乎頗得圣心的文貴妃到現在連一次都還沒有被召見過。想到那邊的傳話和皇帝最近對自己的警告,福竹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 今晚的月色很好,陸向東到咸福宮的時候皇后正在繡一個荷包,陸向東站在門口看到她的時候想,他的皇后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文尤那種文學修養了,“皇上?”雖然皇帝最近經常來自己這兒,但這種沒有通報的臨時興起還是第一次,所以她的意外陸向東覺得自己可以原諒。 “今晚月色很好,陪朕在園子里逛逛吧?!被实鄣男那椴凰愫?,周銘的折子上提到的那些觸目驚心的數字和涉及到的人,陸向東的火氣就忍不住上冒?!盎噬?,晚風涼,不如我們回去吧?!毖绱褐π⌒÷暯ㄗh,皇帝不喜歡□預,但是他現在的臉色真的有些不好。 白皙蒼白的臉雖然很俊美,可是那種病態連皇帝的威嚴都沒有掩蓋住,她可以想象他到底是有多不舒服?!盎屎?,你害不害怕?”帝王突然停下腳步這樣問道,沒有料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句話的宴春枝愣了兩秒才道,“臣妾應該害怕什么呢?”明明都是迷茫,文尤給人的感覺是無措惹人憐惜,他的皇后卻只會給人愚木的印象。 不知道該怕什么是么?陸向東輕輕笑了笑,“這樣便好?!标懴驏|突然想到白日他去長樂宮請安文太后的話,“一個皇帝的作為決不能僅僅以個人無端的喜好來決定?!蔽奶笳f這話時是在他面前前所未有的義正言辭?!盎厝グ??!?/br> 半夜,陸向東是被噩夢驚醒的,醒來時額頭上、背上全是汗,而宴春枝的臉突然出現在視線里,“皇上?”宴春枝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做了什么樣的夢,只從他的反應猜想這大概不是什么好夢。年輕的帝王虛弱地朝她笑笑,“朕很好?!毖绱褐ο麓矄救四脕硪慌铔鏊?,擰了毛巾半蹲在床邊有些手足無措地替陸向東擦拭。陸向東眨眨眼突然覺得很累,“是不是覺得朕很可憐?” 感覺到額上的動作微微一滯,陸向東繼續道,“不回答也沒關系?!彼犻_眼抬起手指指案幾,“朕的案幾上,就是在那個位置,每日都會放一碗藥?!彼蝗恍α诵?,“朕從幾歲喝到現在?!毖绱褐σ琅f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雖然不明白皇帝到底想要說什么,但她至少知道這個時候她只要傾聽就夠了。 “那可是母后口中的補藥呢?!标懴驏|閉上眼喃喃道,他記得第一次喝這個藥是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后,那個時候他剛剛經歷了明南王,也就是他的皇叔的兵變。剛才夢里出現的最后一幕就是皇叔被砍下頭的那一幕。 在那之前他曾經認為除了他在這個世界的母親文太后,明南王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可是到最后他的皇叔用鮮血和殺戮告訴他,帝王之家,信任永遠都是一件奢侈品。而他身為帝王,更不應該去奢望。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一個人。 陸向東伸出手握住仍舊在他臉上擦拭的宴春枝的手腕,因為沒有防備她就這樣倒在他胸口,年輕的帝王用一種充滿殺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道,“說你是我的?!彼麤]有用“朕”,這是第一次,宴春枝想要道這樣不合規矩,可是腰上的手收的很緊,她直覺自己要是這樣講,皇帝或許會掐死自己也不一定,“我是你的?!?/br> 幾日過后文太后壽辰,雖然文太后已經說過不要太鋪張,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下面想要討好她的人可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有這么一個機會。太后的壽辰賀禮自然是不需要送給皇帝過目,但陸向東卻特意讓人暗地里記下了那些官員,哪些世家送了些什么賀禮?;实壑浪幩呀洸荒茉倮^續喝下去了,所以他必須加快收網的速度。 陸向東坐在上位,文太后在一旁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下面言笑晏晏的場面,“不知母后對這個壽辰可還滿意?”皇帝的聲音傳到太后耳里,文太后皺了皺眉頭,“皇帝,你醉了?!?/br> 陸向東輕輕笑了笑,“或許吧?!鞭D過頭看舞臺中央正在舞動腰肢的文貴妃,文尤很美,不僅僅是從外表上,更是從氣質,這一點陸向東從不否認。但她最近頻繁的動作卻無一不讓他反感。 他們同來自那個倡導人人平等的世界,可是這并不代表著他會容忍她想要成為武國史冊上第一位女帝?!盎屎笥X得文貴妃跳得如何?”坐在他左下側的宴春枝雖然不懂剛才文尤那支舞精髓何在,但僅僅以視覺效果而言她也是覺得很美的,“回皇上,臣妾覺得很美?!?/br> “母后,兒臣有些頭暈,先告退了?!标懴驏|放下酒杯道,文太后點點頭,“皇帝可要多保重身體?!蹦贻p的帝王朝他的母后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回頭看皇后時卻是平和的微笑,“皇后陪朕走走吧?!币呀洆Q好衣服的文尤這時候回到座位上,看到這個狀況,雖然有些心有不甘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帝和皇后一道離開。 文太后瞥了一眼文尤,她的視線仍舊看向皇帝離開的方向,“要能忍?!甭牭竭@話文尤回過神朝太后看了看,垂下頭道,“是?!北砻骓槒?,她心里卻是不屑的,在文尤看來文太后當年要不是有一個兒子的話,現在也輪不到她當太后,畢竟當年先皇可是想過讓明南王繼位的。 陸向東走在前面,而宴春枝隔他大概半米走在他身后,他故意放慢腳步讓她慢慢跟上來,“皇上,不如臣妾陪您回去吧?!毖绱褐︼@然不懂皇帝的舉動,明明說頭痛要回去休息,可是他現在卻拉著自己在園子里散步。晚風一向涼,宴春枝有些擔憂地看了看皇帝一向蒼白的臉色。 因為太驚訝了,宴春枝差點叫出聲來,幸好她很快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实鄣氖中臎鰶龅?,而她的手卻帶著一些溫熱,宴春枝悄悄抬頭看皇帝,卻只看到皇帝的側臉,她有些失望地低下頭去。 兩個人的手藏在龍袍寬大的衣袖里,在后面跟隨的侍從看來,兩個人只不過是靠得有些近而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這個世界的女子沒有裹腳的習慣,只是一些大家族會用這樣子的“密法”來培養女孩子,以期選秀的時候能讓皇帝傾心。宴春枝出身不高,她的父親南源縣丞也不是一個有遠見的人,從未裹腳。所以即使在身高上和陸向東的距離差很多,她也可以努力跟上。 “皇上,冷嗎?”少女嘴里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聲音很小,可是卻清晰地傳進了陸向東的耳里,他繼續放慢腳步低下頭看她,“皇后覺得冷?”他沒有回答,卻這樣反問她。宴春枝露出一個笑容回道,“不冷?!鄙倥钠つw不算好,笑的時候總讓他覺得很好看,其實也不能說是漂亮,可是陸向東就是覺得莫名的熟悉?!昂芎?,朕也不冷?!?/br> 兩個人在有些朦朧的月光下并肩而行,身后五米外跟著隨行的侍從,可是這些都不重要,宴春枝偶爾會抬頭悄悄看皇帝的側臉,雖然依舊是沒有表情,依舊是冷漠淡薄的樣子,可是她的心總在這種時候覺得滿滿的,好像某種東西都快溢出來了。 少女還記得她曾經聽母親講過的,一個良人不是像話本里講的那種拯救世人的英雄,而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依舊愿意愿意牽著你的手一起往前走。母親說這番話的時候總是站在窗口,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進宮前一晚對她講,身為皇帝的女人之一,絕不能對皇帝有任何不該有的期待。 宴春枝看著地上兩個人交纏的黑色倒影,心突然跳得很快,“皇上,”她停住腳步抬頭看向皇帝,臉上的表情嚴肅認真得讓人覺得有些滑稽,“臣妾以后會努力做一個好皇后的?!彼撬幕屎?,是唯一可以和他并肩行走的人,現在她想更加靠近這個男人。 第一次,宴春枝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對不應該期待的東西,有了奢望。她踮起腳尖勾下帝王的頭,在他涼涼的嘴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明少女的臉龐因為害羞因為緊張而染上紅暈,陸向東朝她輕輕地笑,然后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明是那樣平凡的臉龐,明明是那樣普通的一個人,卻讓年輕的帝王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以后或許會不那么孤單也不一定。 ☆、77后宮穿越文女配(六) 文太后氣勢洶洶地走進建景宮時,陸向東正在書房接見周銘,福竹慌慌忙忙地跟在太后身后,朝陸向東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可惜皇帝并不理會他,“你先下去吧?!敝茔懗奶笮辛艘粋€禮退下,福竹也很有眼色地跟上。 “母后今日怎么有空來看兒臣?”皇帝端起案幾上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嗅了嗅,文太后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哀家要再不來,估計這天下都要改姓了!”雍容華貴的婦人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微顫抖,連她頭上的飾品都微微搖晃。 皇帝露出一個笑容,把茶遞給正在發怒的太后,“母后這話嚴重了?!睆乃慕嵌瓤慈?,他親愛的母后眼角的皺紋都這樣明顯了呢,“砰——”陸向東收回已經空空的手,拿出一張繡著精致花紋的手帕輕輕擦拭自己被打濕的手背,觸碰到已經有些發紅的皮膚時陸向東微微皺了皺眉。 文太后揮手的時候沒想過會把茶水打翻,只是此刻滿地的碎片讓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不嚴重?”文太后走進他,“難道等到這個天下真的改姓了,這事兒才算嚴重嗎?”陸向東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他的膚色長年蒼白沒有血色,此刻這個笑容竟然讓文太后有種害怕的感覺。 “皇帝寵愛皇后,想要抬高她的身份,這母后沒有資格干涉。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皇帝你這是不是太過了點?”文太后想到她的弟媳文丞相的正室夫人的哭訴,就覺得頭疼得厲害,以前不覺得這個弟媳能鬧騰,如今看來果然是當初走眼了。 陸向東輕輕地笑了笑,“母后息怒,”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胸口微微的疼痛提醒他不能笑太用力,不然心臟和肺都會受不了的,“只是一個一品誥命夫人而已,母后何必如此?”話雖然如此,陸向東在寫下這道諭旨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有這么一幕,只是沒想到他親愛的母后反應會如此大。 這個決定倒也是一時興起,那天陸向東下了早朝去咸福宮的時候,宴春枝正站在書桌前,臉上的表情很焦急的樣子,陸向東走進一看居然是一封信。他問是誰寫的,皇后老實地回答是她母親托人遞進宮的。 “皇后為什么到現在都還不拆開?”看她的表情應該是很想要知道里面的內容的樣子,陸向東微微有些疑惑。宴春枝有些羞赧,可是仍舊抬頭看向皇帝道,“回稟皇上,臣妾不識字?!蹦贻p的帝王微微一愣卻突然笑了笑,徑自把信拆開,簡單瞥了一眼贊嘆道,“皇后的母親倒是寫得一手好字?!彼麤]有說完的是,這字可不像一個女子 宴春枝的脖子更紅了。 這段日子她倒是真的在努力做一個稱職的皇后,雖然不知效果如何,但現在至少能勉強控制面部的表情,至于其他……,再看吧,皇帝這樣想著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明顯。 “那是臣妾的母親請人代寫的?!毖绱褐π÷暤?,母親是識字的,只是不能寫而已,她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看到母親在案幾前寫些什么,等到母親寫完,她偷偷地拿來看卻覺得和偷偷在隔壁院子里面看到的先生寫的字很不一樣,那是父親特意為姨娘生的弟弟請的先生,那可是他們縣里最有學問的人了。 宴春枝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詞問道,“皇上能不能念給臣妾聽聽呢?”她現在是皇后,這個身份是不允許她向宮里的其他人求救的。想到上次在太后宮里看到文貴妃作的那幅畫,宴春枝的心微微有些惶恐起來。不過慶幸皇帝似乎并不介意。 陸向東此刻的心情堪稱愉悅,拿起信來一字一句念給他的皇后聽。只是越念他越覺得,哪里感覺不對,“母親做了一個奶瓶,宮里雖然什么都有,但這個東西定是沒有?,F在雖然還用不著,但我想總會用得上的?!弊x完這樣一句話,陸向東臉上的表情實在有些扭曲。宴春枝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卻知道皇帝的似乎對什么不滿意?!盎噬??” 皇帝再次仔細地看了一次自己手上的信紙,再抬頭看了看在狀態之外的宴春枝,“奶、瓶,這是什么東西?”這個詞他說得有些艱難,因為他覺得這件事情太難以置信了,這封信上很多用詞都不是這世界的人應該用的。 宴春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皇帝的問話,“這是臣妾的母親自創的一種幫助剛出身的嬰孩、、允吸母乳的工具?!苯忉尩揭话?,她似乎也覺得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感覺不大好?!靶派险f的這個東西現在在哪兒?”皇帝的問話有些急切,宴春枝轉身走到內室,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陸向東無比熟悉的東西。 “皇上,這便是了?!毖绱褐Π咽种械奈锲沸⌒囊硪淼剡f給皇帝,他的臉色實在難看,她以為是信上目前提到孩子的事情讓皇帝覺得母親逾矩了,宴春枝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解釋,“皇上,母親她不懂宮內的規矩,還請皇上恕罪?!闭f完她就想跪下去,卻被皇帝扶了起來, “皇后不必如此?!标懴驏|的臉色越發蒼白,說話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喘,“皇后的母親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不如皇后給朕講講她的事情?!标懴驏|想著如何開口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又不至于讓宴春枝產生不該有的疑惑。 那天過后陸向東更加確定這個世界除了他和“文尤”,還有第三個“外來人”,而這個人還那么湊巧的是宴春枝的母親。今日文太后會來質問他其實也不過是因為他封那位“同鄉”為一品誥命夫人而已,只是現在看來文夫人似乎對他這道圣旨很是不滿, 或許是因為對“劇情”的熟知,又或許以為是“先知”,陸向東此刻的震驚無疑是巨大的。即使是當初明南王的背叛和太后對權勢的執著讓他一度對這里的“劇情”產生過質疑,但因為這個世界的歷史都還是和“原劇情”一樣,陸向東最終還是選擇繼續相信自己的“記憶”。 文太后臉上的臉色依舊難看,陸向東收回思緒看向他的母后,“兒臣還記得母后曾經說過,朕是一個帝王?!蔽奶竽樕系谋砬橛行┙┯?,這句話是他質問她為什么要處死伴讀的時候,她對他的回答。那個時候的皇帝表現出來的氣勢已經讓她有些恐慌了,而這句話自然也是隨口的敷衍??墒堑浇袢?,她沒想到這句話他會原封不動地還給自己。 看著文太后拂袖而去的背影,陸向東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感,雖然對伴讀的背叛感到有些失望,但陸向東卻沒想過要處死他,甚至是株連九族,可是他的母后卻真的這樣做了。那個時候他很清楚他的母后是在殺人滅口,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對她有些戒備之心,然后才能發現原來每日必喝的“補藥”是慢性毒藥。 “咳咳咳……咳咳咳”陸向東用手輕輕拍自己的胸口,雖然已經采取了措施,但為了讓這戲看起來更加逼真,這些年那些藥他都是喝了的,雖然每次喝完會立馬喝解藥,或許是藥都有三分毒,他現在的身子很虛弱。 “皇上,奴才這就叫太醫?!备V襁m時地出現,陸向東搖搖頭,走到椅子前坐下,“福竹,朕提醒過你,認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br> 福竹的心一驚已經跪了下去,“皇上?!标懴驏|微微抬了抬眼皮,眼神卻沒有看向他,而是拿起剛才周銘遞的折子打開來漫不經心地再繼續看,“朕給過你機會,罷了,今日起你就調到長樂宮吧?!?/br> 年輕的帝王淡淡地道出命令,語氣輕柔不容置疑。福竹雖然有心為自己開脫,卻終究是只回道,“奴才謝竹子不殺之恩?!边@一次他用的“主子”,二是不是皇上,陸向東搖搖頭,只可惜這件事已經容不得他后悔了。 福竹是文太后放在他身邊的人,這一點陸向東一直都很清楚,只是覺得在福竹做出過分的舉動之前,他還是能夠忍受的。更何況那個時候就算沒了福竹還會有另外一個福竹,對陸向東來講差別不大。 文尤見到皇帝的時候眼里那種不敢置信頗讓人心動,他的母后真的是按著他的喜好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個美人,這一點倒是和“原劇情”一點沒變。只可惜在“原劇情”中最會愛上女主角的陸向東現在對文尤沒有一點好感?!盎噬??!蔽挠惹妨饲飞?,陸向東卻沒有理會直接走到大廳的主位上坐了下來,皇帝身上的戾氣讓文尤有些不習慣?;实劢o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俊美溫潤的,可是此刻的他卻讓她想到了嗜血的暴君。 微微朝站在大廳門外的貼身侍女使了個眼色,文尤剛回頭就對上皇帝的眼神,“愛妃這是想做什么?”陸向東點了點頭,門口的侍衛立刻把剛才那個宮女押了起來,“通風報信?”皇帝臉上帶著笑容抿了一小口茶水淡淡道。 文尤這一次沒有跪下去,她可以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比平時快很多,可是在這種時候她必須保持鎮靜,“皇上何出此言?”少女挺直脊梁倔強地看著他,美色與智慧并存,這的確是他會喜歡的類型,陸向東不得不再一次感嘆他親愛的母后的良苦用心。 “你是聰明人,朕奉勸你也打著小算盤要向太后求救,或者向文丞相通風報信?!标懴驏|此刻很興奮,有著即將收網的期待,那種混合著緊張的感覺讓他整個人處于極度亢奮的狀態。 文尤眼里有著不可置信的震驚,皇帝剛剛親政一年,朝中很多人還是比較傾向于投靠太后,皇帝現在公然和太后鬧翻在她看來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而已?!安恢噬峡芍麄€武國的大部分兵力實際上都聽令于太后?” 文尤對年輕的帝王有著說不清楚的感情,雖然她的最終目標是在這個世界開啟一個新的紀元,但此時此刻卻不由自主地想要這個人活下去。 這或許是穿越女改變不了的一種特質,他們的同情心總會在面對某些特定的人面前泛濫成災,而在他們看來這往往是某種感情產生的一種前期癥狀。不管是有多大野心的女子,都對自己充滿了無比的信心,總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獨一無二的,認為自己是上帝的寵兒,這種想法一旦形成便再也無法改變。 只可惜陸向東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文尤的同情對象,不然他可能會想要問她一句,是否知道在這場對弈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朕有沒有告訴過你,朕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文尤?”皇帝的聲音仍舊清冷,臉上卻帶著莫名的笑容。 文尤身形一滯,白皙的臉龐更是放大了她此刻的脆弱,她無法去深思皇帝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少女盡量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皇上說笑了?!彼阑实墼浺娺^真正的文尤,只是那個時候兩個人都還小,皇帝應該無法辨認出現在的文尤的。 瞥到門口的侍衛,陸向東朝他點了點頭,“見死不救可不是一種好品質?!睙o視少女蒼白的臉色陸向東繼續道,“你說文尤泉下有知,會不會覺得自己養了個白眼狼?”真正的文尤有先天性的哮喘,每每發病都必須要及時吃藥才能緩解,可是身為她貼身侍女的假文尤卻在她半夜發病的時候視而不見。 “文尤”的表情變得冷靜,甚至是面無表情,“就算是我害死了她又如何?”少女露出一個和這張臉極度不符的笑容,“成王敗寇,你以為你還能在這個皇位上安坐多久?”這個皇宮到處都是文丞相和太后的人,“文尤”相信現在他們已經有所動作了。 陸向東輕輕笑了笑,一語道破她的不自量力,“你真以為朕會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就動手?”皇帝白皙蒼白的臉上的笑容透露著他此刻的好心情,“你要不要看看門口站著的是誰?” 鎧甲的摩擦聲讓“文尤”不自覺地回頭,卻在看到來人的瞬間感到絕望。在她還是文府一個普通丫鬟的時候曾經見過很多次,可是此時此刻他會站在這里,甚至向面前這個男人下跪,這到底代表了什么? “皇上,文府已經被包圍,宮里的禁衛軍也被控制住了?!币粋€長著一張并不彪悍的男子抱拳稟告,“起來吧?!被实鄣恼Z氣很隨意,心里卻在想終于還是成功了。 再看文尤的時候,她眼里充滿了憤恨,“陳擎,文丞相一向待你不薄,而你居然背叛他?!贝丝痰乃呀浛诓粨裱粤?,連文丞相身邊最信任,掌握全國兵權一半以上的陳擎都投靠了皇帝,她不敢去估計文丞相和文太后在這場博弈中勝出的幾率。 “臣一向以皇上馬首是瞻?!标惽娴穆曇魟傆灿辛?,卻給了文尤精神上的最后一擊。即使是接受過高級的教育,即使是有著過人的智慧,她終究是一個從小在和平世界長大的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這樣殘酷的宮廷權謀還是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圍?!疤笏墒悄愕哪赣H?!毕胍鲎詈蟮膾暝挠日f了這樣一句話。 陸向東正在喝茶,聽到這句話他露出一個笑容看向她,“可是朕是帝王?!蹦贻p的皇帝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背對著滿地的血告訴他,帝王永遠不能奢求信任。 ☆、78番外:陸念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