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你知道嗎？相比在市里生活，我更喜歡在老家的日子?！彼嘈Φ?，“我爸媽為了讓我和弟弟有更好的學習環境，帶我們來市里讀書，他們吃了很多苦。夏天經常下雨，我們租的那個房子經常漏雨，我們最害怕的是來臺風，每次聽外面的臺風呼嘯而過，我總擔心房子要倒塌下來。那個時候好懷念老家的小房子啊，雖然不華麗，卻很結實?！?/br>
    “蔡綠，一切都會好的?！蔽遗呐乃募绨?，只能如此安慰她。

    每當我遇到挫折，覺得難熬的時候，我就用這句話來鼓勵自己。

    “我爸媽每天在菜市場買魚，渾身都是魚腥味，即使回家洗澡了，我還是能聞到mama身上的魚腥味。我心疼他們，我也想努力學習，將來不辜負他們的期望?？墒俏夷X子笨笨的，我就是學不好啊?！辈叹G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誰說你笨了？”我摟住她的肩膀，“至少你比我厲害，學習也比我勤奮?！?/br>
    “去你的，我才不要跟你比咧，你個小笨蛋?！彼龘溥暌恍?。

    我是學渣中的小學渣，她是中等生，等級是比我高哈。

    我嘿嘿一笑：“人不能好高騖遠，要腳踏實地，慢慢來嘛。我們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你進步空間還這么大呢?！蔽矣檬直葎澇龊荛L的距離來。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為什么我們一定要學習好呢？”我的手撐在欄桿上，托住腮幫，歪著腦袋看她。

    她想了想，半天也不說話，好像這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她說：“從小時候就被安排進學校，學這個學那個。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么要學那么多東西，那些東西對我們的生活真的有用嗎？可是父母希望我們成龍成鳳，我們好像只有學習這條途徑?！?/br>
    “我討厭被教科書束縛的感覺?！蔽覈@道。

    “我已經習慣了，所以不討厭，但也不喜歡?！?/br>
    “你為什么想當老師呢？”

    “因為我mama身上的魚腥味。那種味道很刺鼻。有一次我去菜市場找我爸媽，看到有個胖女人說我mama賣的海魚不新鮮了，要我mama低價賣給她，我mama給她稱了兩斤，她又說我mama肯定吃稱了，要減去十塊錢。拜托，她買的魚總共才十五塊，而且還是砍價之后的！”

    “然后呢？”

    “然后我爸媽不同意，說要不然就不賣給她了。那個胖女人不樂意了，說了一堆難聽的話，說我父母身上都是jian商的味道，死魚的腥臭味。旁邊的人都聽見了。她看到我來了，我當時穿著校服，她說我指不定是她老公的學生，說我父母那副德行，生的孩子肯定學習不好?！?/br>
    “靠，那個胖女人嘴賤??！”

    “別人當著我的面諷刺我父母，而我也確實學習不好，我連反駁的底氣都不足?！?/br>
    “那胖女人的老公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嗯，我后來知道了那個老師是誰。我見過她和她老公一起走進學校的教師公寓?！?/br>
    “誰呀？”我好奇地問。

    她平靜地看向我：“物理老師，老王?！?/br>
    我“啊”了一聲，驚得說不出話來。

    傳說中美好的師生戀，原來也不過如此。

    王老師的老婆竟是那個沒口德的胖女人。我還以為她有多漂亮呢，還以為老王那種風度翩翩的男人眼光應該很高。

    到頭來，生活不過是一場意外，意外到平凡。

    “你們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