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君臣奏對
“您是否還記得在世界沒有統一之前,在遙遠的西方,傳說中太陽最后落下的土地上,有著一個名為英國的國家?!奔浪敬蛄藗€響指,當初西學東漸,東方人學習了很多西方的習俗,潛移默化下進行了至少百年之久。以至于東西合并之后,還有很多人改不掉這些習慣。 皇帝略微沉思了一會兒,臉上開始浮現出一些有趣的表情,“朕當然記得。那個國家很有意思,他們認為女人應該永遠的被禁錮在無窮無盡的束縛之中。一個女人在還是女孩子的時候應該被她的父親束縛,出嫁后應該由她的丈夫來束縛,丈夫離世后應該由她的兒子來束縛?!?/br> “這聽起來很想是我們曾經沿襲了幾百年之久的叁從四德,但卻比我們更加的極端?!奔浪咀阶∶裳凵倥W邊的一綹碎發握在手里細細地把玩,語氣似嘆似惜,“英國人大逆不道地砍下了皇帝的頭顱,通過了所謂的《大改革法案》,但女性卻被排除在外。女性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與奴隸相當的下等人……亦或是臣民的地位。她們沒有權利,也沒有財產,更沒有在朝堂上,哦不,是議會上發言的權力。她由父親所有,父親去世后是她的兄弟或叔叔,婚后則是丈夫?!?/br> 皇帝點點頭附議道,“如果說我們過去的歷史里在思想上禁錮了女性的話,那可以說他們在身體上對女性的禁錮已經達到了望其項背的地步。如果不是共和國的西征軍攻破了英國的首都,可能我們從來都想不到那些暗沉色灰不溜秋的、深埋于地下的鐵礦石,除了能用作刀劍的原料以外還有如此有趣的用途?!?/br> “還有這能夠讓任何一個yin娃蕩婦都化作堅貞不屈的貞潔烈女的貞cao帶?!奔浪拘揲L的手指順著少女的股溝一直往下探去,待摸到那一節冰冷的金屬制品后,臉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口中花,束腰,絲襪,頸環,束頸……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br> “如果他們稍微把玩弄女人的勁頭用在研發新型武器和更加堅硬的裝甲上面來的話......”皇帝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個極其細小的距離,“只需要這么一點點,西征軍就要在英國的鋼鐵洪流里面全軍覆沒了?!?/br> 時過境遷,現在的人們很難想象到,共和國的西征軍來到那座名為倫敦的城市之時,并沒有受到多少阻礙就以摧枯拉朽的態勢征服了它,并且奪取了英國最高權力中樞。 在這片金碧輝煌的土地上,貴族的腐朽落后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還要可怕。能夠住在這座城市里的男人只能是掌握國家大部分權力的貴族與教會,而普通的男人只能去勢之后留作貴族的奴仆或者從事一些繁重而又低賤的工作。 而住在這里的女人仿佛匯聚了天地靈氣般,個個都膚白貌美,隨便拿一個放到遠東的殖民地上去都可以封為公主。但她們的出現顯然是一種可悲的命運。貴族們在全國各地抓取俊美帥氣的平民少年,用幾枚銀幣便把他們身上的陽精全部榨干。 然后再在自己家里豢養的金絲雀身上把那些jingye注射進少女的zigong,讓她們一代又一代誕下越來越美麗的后代,以緩解倫敦主城美女稀少的窘迫局面。這樣的惡行已經不知道進行了多久,以至于西征軍每打開一扇大門,里面至少端坐著一個明眸皓齒的金發美女。 她們都被自己的主人嚴格地束縛住,口中花、眼罩、耳塞、高跟鞋、足鏈、頸環、單手套,這些巧奪天工的精妙器具,代表了英國工藝制造的最高水平,并且讓這些少女目不能視、而不能聽、口不能言,只能被動地在一片黑暗與死寂之中默默等待著男人的寵幸。 當西征軍決心享用這一大批美妙的少女時,他們才忽然發現,并不像和其他國家作戰一般,戰后會遭到原住民大量的抵抗。對于某些心理素質稍差的年輕士兵來說,女孩眼中絕望的神色可能會讓他愧疚至死。但在英國則大為不同,這些好色的貴族已經基本上完成了對女孩們的馴化。 日日夜夜被囚禁的少女已經不知道反抗的概念,只知道怎么更加用心地服侍男人。只要熱騰騰的陽具塞進她們的嘴里、蜜xue里、后庭里,里面的媚rou就會如同本能般的還是收縮吸吮,給正在享受的男人帶去難以置信的快感。 甚至于有些惡趣味的士兵在發泄欲望的時候并不摘下少女的眼罩,也不取下她的眼塞,讓少女誤以為還是自己的主人在寵幸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主人已經被砍下了頭顱掛在城墻上。 而男人們的抵抗則更加是微不足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們早就在無休無盡的酒色喧囂中掏空了自己的身體,家中的佩劍除了加冕之時就再也沒有拿出來揮動過。一個個都幾乎是肥頭大耳,滿面胡渣,身上的力氣小的恐怕只能壓制住一個被束縛的英國少女。 城中的守衛軍雖然日日都在接受訓練,但在貴族游戲的耳濡目染之下沒過幾年每日的訓練便都成了一種表面功夫。除了能在政治爭斗之間充當馬前卒的角色以外,守衛軍似乎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在關鍵時候連殉國的想法都沒有,西征軍的兵馬一到便立刻打開城門獻城。被委以重任的西征軍幾乎是兵不血刃地便征服了這個傳奇而又腐爛的國家。 兩人圍繞著英國滅亡的經過閑談了幾番,說至興起時又是相視一笑,竟有種君臣奏對的和諧感。大多數男人就是如此,一旦討論到這些方面總是能夠極快地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一些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是能夠說出來。要不怎么說,共和國里消息最靈通的不是專司刑偵情報的昆侖衛,而且城中的各大青樓。 “剛才似乎有些偏離話題了?;实郾菹?,我們言歸正傳吧。您聽說過這么一句話嗎?”祭司的嘴唇動了動,很艱難地擠出幾個晦澀的詞語,“something...for...nothing...” 皇帝立馬就反應過來,這是一種古老而又神秘的語言——它就是那個在百年之前就已經被西征軍消滅的英國的語言。他在先帝的教導下學習帝王術,其中有個很重要的課程便是修習古今各大國家的歷史,語言自然也在其中。 hing for nothing.”皇帝微笑著說道,伸手把少女的小舌牽出來,指腹輕輕摩挲著最敏感的舌尖,“這應該是叫英語對吧?如果朕沒記錯的話?!?/br> “那您也應該知道它的意思吧?”祭司笑著把問題又拋了回去。 皇帝皺著眉頭想了很久,少女粉嫩的舌尖在空氣中慢慢變干、變澀,可蒙著眼睛的少女什么也不敢開口,連自己的呻吟都放得極低極輕。良久,皇帝才不敢確定地說道,”不勞而獲?” 祭司臉上神秘的微笑預示著皇帝的錯誤,他的眼睛幽幽地盯著皇帝,眼底卻是落寞的孔洞,讓人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他的眼神并不是望著皇帝,而是穿過了皇帝身著龍袍的軀體,投向了遙遠的某一個存在。 ”這僅僅只是其中的一層意思而已,它還有更加深刻的一層意思,而接下來的這一層意思便足以說盡我們祭司一族讓人畏懼又惹人同情的命運——用什么珍貴的東西,去換取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br> ”比如說剛才的紅粉骷髏嗎?”皇帝嗤笑著開口,在他看來祭司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當然,您很聰明,很聰明?!奔浪镜氖种冈谏倥К摰哪橗嬌匣瑒?,細長的指甲刺破了那一小塊嬌嫩的皮膚,嫣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涓涓流出,少女在畏懼中顫抖著??伤麉s恍然不知。 ”那你失去了什么珍貴的東西呢?” 祭司把沾滿鮮血的手指放進嘴里吮吸,臉上幸福的表情好像是在品嘗什么山珍海味,接著他撓了撓頭,像是一個人在面對什么尷尬事情時下意識的舉動。但他此刻顯然不是為此,祭司把手從亂糟糟的頭發里抽出來,若無其事的攤開手。在明亮的輝光中,他的手心里靜靜的躺著幾根細長的白發。 ”如您所見,我失去的是壽命。天之道,有所得,必有所失。這是非常公平的交易,但區別在于祭司一族的血脈可以讓我們進行這種交易,而其他人連進行這種交易的資格都沒有?!?/br> 他的語氣中帶著哀莫大于心死的落寞,可他的神色卻是異常的平靜。好像置身于這個旋渦里的不是他,而是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祭司很清楚自己的命運,這是一種被詛咒了的命運。 ”當然,皇帝陛下,您和我們的情況并不一樣。您是真龍天子,上天派下來統領人間的使者。我們需要付出自己的壽命,以達成那么一點微不足道的心愿。而您只需要向上天禱告,便可以頃刻之間山崩地裂、斗轉星移,政通人和,海晏河清。實在不可同日而語也。而且在下的身份也只是皇上您的一個臣子,為您肝腦涂地乃至以身殉道都是在下的本分?!?/br> 祭司輕輕把還在服侍自己的少女抱起來,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純白面紗,在她一臉慌亂的神情中把她放在自己的座位上。而他自己則是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他的下身赤裸,赤紅的陽具上還沾有yin靡的白色液體,可這樣放浪的情況出現在他身上卻并沒有讓人覺得厭惡,反倒是讓人驚訝于他眼中的放蕩不羈。 這是下馬威嗎?對自己,一個共和國的帝王?皇帝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嘴角慢慢浮現出一抹笑意。 少年總是如此,野心勃勃并且不甘心居于人下,而垂垂暮矣的老人驚訝于他們的銳氣,然后用手中的權力去打壓磋磨他們,美名其曰是對他們心性的鍛煉??赡侨荷倌晁麄儫o論要摔多少次跤,要撞破多少堵南墻,心中的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也不會熄滅。相反的,它只會愈燒欲旺,直到最后,把所有阻擋他的人全部燒死! 看著他那張清秀的面容,皇帝忽然想到了上任祭司——那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對于皇帝來說,可悲又可喜的是先帝太過圣明,自己沒有一點可以發揮自己力量的余地。而對于上任祭司來說,他幾乎沒有如同其他祭司一般為共和國的發展作出怎樣精準的預言。并不是他做不到,而是先帝拒絕了他的幫助。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先帝以超脫常人般的睿智目光冷靜地審視著共和國上上下下所有的事務,而上任祭司就像是一把久久不被使用的寶刀,在歲月的腐蝕中慢慢的生銹破碎?;蛟S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活到了第二任帝王也就是現在的皇帝登基的時刻。直到他壽元將近的那一刻,他還是沒有為共和國做出一份貢獻。 那位老人不甘心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死去,于是他提出,可以獻祭自己最后一點壽元來把皇帝命中注定的皇后接回來?;实弁饬怂恼埱?。 上任祭司所希冀的東西,現任的祭司卻并不怎么喜歡。這一種怪異的反差本不應該在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中心里出現,可現在的皇帝卻非常的歡喜他。他仿佛能夠聽見這個少年心里壓抑到極致的嘶吼,就像是很多年前在這里,也有一個少年,也是這么目光炯炯地看著坐在皇位上的那個男人。 皇帝打了個寒顫,似乎又看見了那個男人冰冷而又絕情的眼神,他望著遠處燈火照不到的黑暗處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要知道,有時候,不是你選擇了命運,而是命運選擇了你。你我皆是如此?!?/br> “命運?您在和這個世界上可能最了解命運的祭司探討命運?”祭司笑了笑,轉身在少女束腰上垂下來的紗裙上擦干凈自己的陽具。少女們雖然都是皇帝的女奴,但女奴與女奴之間也有分別。她們這種被豢養在里皇帝最近的寢殿里的女奴自然是最高級的那一種,身上的衣服都是宮廷織造司專門負責制作的。每一件裙子都能抵得過平民百姓幾年的不吃不喝。 但祭司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那件純潔無瑕的紗裙上留下一道道骯臟的液體,清理完畢后便穿上自己的褻褲,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冠?;实鄄]有什么被忽視的不快,他只是靜靜地望著這個白衣少年,不耐心的人是沒有資格坐上這把帝王寶座的。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斠钥?,憂思難忘......”祭司踏歌而行,身形漸行漸遠。單薄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越來越長,最后鋪滿了寢殿里的地毯,從偉岸的大門一直延伸到皇帝的腳邊上。 不知道又付出了幾根白頭發的代價,祭司那依稀可見的身影里好像又打了個響指,寢殿的大門緩緩合上。墨黑色的陰影自皇帝的鬢邊慢慢蜿蜒而去,最后在那高挺的鼻梁處完全閉合。 皇帝臉上的笑容隨著門外的光亮一點點的消失,等到大門完全關閉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重歸于帝王的那種標準表情——冷漠無情,卻又有著似是而非的溫柔。 一個合格的帝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只要有了感情,就會讓你有更多的弱點可以被你的敵人利用! 但你不能表現出來沒有感情。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如果你的大臣看到你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們又怎么敢放心大膽地為你做事呢?他們又怎么能不怕你到時候卸磨殺驢呢? 熟悉的話語再一次在耳畔響起,皇帝仿佛又回到了被那個男人諄諄教導的日子里,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神能夠柔和那么一些,能夠讓皇帝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廢物,能夠讓他稍微感受一下那可憐的親情。 “滴答!” 一滴眼淚悄悄落在地毯上,地毯的絨毛很是柔軟,皇帝本不應該聽到眼淚落下的聲音,可他卻覺察得異常清楚。與此同時,他還仿佛聽到了自己心底傳來一股心悸的陣痛,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破碎開去。 他痛苦地站起身,雙手顫抖著搖響了傳喚鈴,喚來宮女抬走了這些勤勤懇懇服侍二人的蒙眼女奴。然后皇帝望著空無一人的寢殿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眼神里是不正常的赤紅色?,F在他的情形就像是一根繃到極致的琴弦,只要稍微有人撫弄就會立刻崩斷。 沒過多久,弦斷了。 他汗如雨下地仰躺在龍椅上,對著匆匆忙忙趕進來“護駕”的侍衛說道,“去霽月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