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脫不脫在你
她臉色蒼白,眼神是倉皇而又沒有焦距的,如果仔細看的話,還不難發現她的雙手微微地顫抖著,額頭還有汗汨汨地涔出。 該不會是吹了太久的風,回到屋內,一冷一熱又一驚一下地就給感冒了? 女人就是麻煩。 陌漾皺了皺精致的眉,伸手探向云錦心的額頭,快要觸及,被股不小的力道給拍開。 云錦心嘴唇泛白,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 眼前俊美的男人和記憶中的少年身影重疊,視線模糊。 隱約之間,她看見從舞池炫目的光束里走出一個面容俊秀的少年,少年有一雙極為清澈的眸子,關切地問她,“你怎么了?!?/br> 她茫然地搖了搖頭,少年便朝她伸出手。 缺乏和異性接觸的經驗,出于本能的,她阻止了那只手的靠近。 “喂!你這是做什么?” 陌漾的臉冷了下來,這個女人會不會也太不識好歹了一點? 他只不過是想要確定她是不是有發燒而已,她至于防備地好像他要對她怎么樣似的嗎? 陌漾一把抓住倉皇倒退的云錦心,將她扯至自己的面前,眉心夾得緊緊的,不悅地質問懷里的女人,“你逃什么?” 怎么不一樣,和記憶里的不一樣。 當她拍開他的大掌,他不是應該笑著對她說,“嘿,不要這么緊張,我只是想要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跳一個舞??梢詥??我漂亮的女巫?” 少年再次朝她伸出手,露出靦腆的,爽朗的笑容,神采飛揚。 就在她準備把手伸向他的那一刻,一個與自己長得有三分相似的女生站在了他的身邊,先自己一步,挽上了他的手臂。 “羽飛哥,你不是答應要陪我跳圣誕的第一支舞的嗎?” 少年為難地看著自己,云錦心勉強地笑了笑,剛想說沒關系,我走錯場地了的時候,少年卻出人意料地牽起了她的手。 “對不起,錦婉,我想我遇見讓我一見傾心的女生了。所以這支舞,我只能失約了?!?/br> 她看見meimei眼里勝利的光芒瞬間暗了下去,面對少年熱切的眼神,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帶著一點點的愧疚,一點點的忐忑,還有她自己都不知名的欣喜,他們輕挪、慢移,旋轉。 “你以為從此王子和公主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嗎?不要忘了一旦過了午夜十二點,仙度瑞拉的馬車和華服就會消失。云錦心,抓牢你最后的魔法吧,總有一天,我穿上這世上最美的嫁衣,挽著他的手臂站在你的面前,告訴你,什么才是現實?!?/br> “她怎么樣了?” 陌漾的視線從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移開,轉頭看向站在床邊手里拿著溫度計面龐俊酷的男人。 這女人暈得可真是時候,他還沒怎么她呢,就給暈過去了。 甩了甩溫度計的水銀,齊楚宴放在燈光下看了眼刻度計,職業化地道,“高燒39。2??赡苁侵鴽龌蛘呤秋L吹的,這天氣早晚溫差大。當然,也不排除是被‘女王’給嚇到了的可能。等會兒我給她打上一針,再開一點退燒藥。退燒后休息幾天就好了?!?/br> 說著,打開醫藥箱,熟練地從里面拿出注射劑,針筒,把針筒上注入注射劑,再注射器里多余的空氣排除。 陌漾看著齊楚宴一系列的動作,心里隱隱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晏子……” 不理會神色不定的陌漾,齊大醫生坐到床邊,手里拿著注射器,徑自對陌漾冷聲吩咐道,“把她的褲子脫了?!?/br> “一定要這樣嗎?” 陌漾的眉頭皺成川字型,本能地排除自己的女人在其他男人面前裸露的可能。 “你也可以另請高明?!?/br> 齊楚宴很干脆,二話不說地起身,返回到桌邊,取出針筒,將注射器放回到醫藥箱里,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在醫學狂人齊大醫生的眼里,不管是什么部位,都不過就是皮膚組織罷了,他實在無法理解陌大少爺曲折糾結的小心情。 “輸液不可以嗎?” 如果只是感冒引起的發燒的話,輸液不是可以好得更快一些。 “是可以?!?/br> 陌漾點點頭,陌漾狐疑地看著他,這小子回答得太快。 有詐。 果然,俊酷男人的臉上浮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指了指醫藥箱,“我輸液和導液管沒帶?!?/br> 陌漾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白色醫藥箱里只零星地擺放著一個鑷子,一包酒精棉,一個酒精瓶,還有幾盒裝有注射劑的盒子兩個可以用來替換的注射器,以及幾樣治療日常頭疼腦熱的藥瓶。 該死的!他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都特地聲明了是急診,急診!瞧他醫藥箱里都裝的什么,這是急診的規格么! 在陌漾刀鋒般眼神的射殺下,齊楚宴又補充了一句,“太重?!?/br> “你他媽的還有沒有醫德!” 不同于人前的清冷、疏浚,私底下陌少就是一個易炸的火藥,一點就著。 會有醫生嫌輸液太重,就不帶了的嗎?他身高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嫌輸液太重,像話嗎?像話嗎? 陌漾氣惱地拎起他的衣領,咬牙,勾魂的桃花眼簇著熊熊的火焰。 “醫德?抱歉,我只對解剖人體和做實驗有興趣?!?/br> 早就習慣了好友的兩面派,齊楚宴酷酷地撥開陌漾的手,面無表情地說道。 陌漾瞪他。 “脫還是不脫。選擇權在你?!?/br> 瞥了眼床上仍舊昏睡的人事不知的女人,齊楚宴動手脫去右手塑膠手套,揉了揉眉心。 “昨晚又通宵做手術了?” 看見齊楚宴的小動作,陌漾的火氣小了不少。 齊楚宴是一個醫學狂熱者,年紀輕輕就擁有雙職稱職位。不但在y城最富盛名的私立醫院擔任主治醫師,同時也是y大醫學院的教授。 他的生后簡單而又乏味,典型的三點一線,不是躲在學校實驗室里與那些瓶瓶罐罐打交道,就是在手術臺上cao刀動手術,再不然就是去全國各地或者是世界各地針對那些疑難雜癥開專家的研討座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