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哼?!狈接罹b壓根兒不信,從鼻也里冷哼出聲。 他這細微的動作,納入雪幽眼底,垂下眼簾,掩下眸瞳里刻骨的傷痛。 “簽了?!?/br>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她倏地從床上站起,挺直腰桿直視著他。 “不簽也沒有關系,我等法院的傳票?!闭f完,提著那支皮箱就往門外走去。 她剛走到門口,就被一支強健手臂拉了回來,他扔掉她手上的那支箱,皮箱散開,里面的衣物扔得滿地都是。 他用手死死地箍住她的腰身,緊得讓她不能呼吸。 “想離婚,這一輩子都休想,從現在起,你那兒都不能去?!?/br> 他就沒想通,現在有錢有權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兩個老婆,情婦,二奶一大堆,而他不過是這么一次而已,他不會再容忍這個女人再這樣胡鬧下去。 “放開我?!毖┯膽嵟睾鹬?。 “想想,你的母親,你那個一無事處,整天只知道巨賭的哥哥,把我惹急了……” 他沒有說下去,如果她堅持離婚,他會采取迫不得已的手段,逼得他們走投無路。 然后,電話響了,他抬眼瞟了手機上閃爍的字符,又是倪嬌艷打來的,他不耐煩地接了電話。 “宇綽,我懷孕了?!?/br> “什么……什……么?”方宇綽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結巴道。 “我懷孕了,宇綽?!痹捦怖镲h來倪嬌艷格格爽郎的笑聲,看似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等等……”方宇綽無比焦急地爬了爬滿頭亂發,瞟了凝站不遠處的雪幽。 見雪幽正凝神聽著,然后,他丟給她一句。 “呆會再聯系?!北闫嗔穗娫?,說實話,他聽到倪嬌艷懷上孩子的消息,他心里好煩,因為,那畢竟不是雪幽懷上的,即使是他這么巴望后代的來臨,他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雪幽蹲下身,伸手一一撿起亮麗地板上的衣物,重新把它放置在皮箱里。 見她仍然沒有放棄要走的初衷,方宇綽眉宇的皺褶又起,這個女人真讓她頭痛,再加上那個剛剛得知,懷上他孩子的女人。 現在的他,根本無心去上班,抬眼瞟了眼窗外越升越高的朝陽。 說實話,他很怕雪幽就這樣走出他的世界,走出他的生活,五年了,雖然,在他心底一直有一個解不開的心結,他在乎那個得到她初夜的男人,可是,他知道自己仍象往日般無可救濟藥地愛著她,而現在的他,也適應了她的存在,依賴于她一手包辦自己的生活起居,他相當清楚,自己離不開這個女人? 不管是采取什么樣的方式?總之,他不能眼看著她走出自己的世界,說他卑鄙也好,無恥也罷。 公司又來電話催了,方宇綽暗罵,“帝華”真是一日也離不開他這個總裁,只因,近段時間,他都在擴建“帝華”下屬的許多子公司,很多關鍵性的決策還真是沒有他做主不行?所以,他必須要回公司掌控全局。 “把衣服拿出來放進衣柜里?!彼麑χ炻暶?。 見她面情木然,對著他的話充耳不聞,無動于衷。 “從此后,你休想踏出這屋子半步?!彼麤]有時間給她毫在家里, 冷冷地撂下狠話,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還不忘很沒教養地反踢一下華貴的門扉,喧泄著他心底狂狠的怒氣。 他什么意思?不要她走出這屋子半步,腳長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難道還要給他申請不成,他讓她呆在這里,她偏不,逆反心理逐漸加重,然后,她收拾起那臺筆計本電腦,這電腦是她一手去挑得,那本連載的冷婚還沒寫完,她要寫完它,所以,她要帶走這臺電腦。 然而,當她打好包,一手提著電腦,一手拿著皮箱走下樓的時候,兩名身材高大的保鏢已朝她迎步走來。 “總裁夫人,我們是“帝華”的保全,總裁說,你不能走出這屋子一步?!?/br> 什么意思?她沒有聽錯吧!方宇綽那個混蛋男人居然派人對她禁足,阻止她離開這個讓她痛徹心扉的家。 “走開?!彼淅涞貙χ麄冋f。 “對不起,夫人?!币槐H珚Z下了她手中的箱子與電腦,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象拎小雞一樣把她帶回房間,并對著她盈盈一笑,客氣地說。 “不好意思?!?/br> 然后,門鎖了,并且是反鎖的,不管她如何地屋子里狂叫?他們根本象是聽不到她叫嚷的聾子,可恨的方宇綽,居然會這樣對待他,她破敗地捶打著門扉。 纖瘦的身子無力地滑坐到門板上。 下午,還是那間飄彌著香甜濃郁的咖啡廳。 方宇綽漆黑的大眼,定定地鎖住對面這張還算嬌艷的臉龐,這女人懷上了,如果是他的孩子,他該怎么辦呢?他在心中暗忖。 倪嬌艷穿著一襲干凈整潔的職業裝,清秀的五官上著淡妝,她輕呷了口香醇的咖啡,把杯子擱在雅座上,把那張醫院出示的證明單攤到方宇綽面前,這才徐徐開了口。 “你打算怎么辦?” 方宇綽的視線定在了那張寫有“早孕”二字的單子上,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他干脆地答出響亮的二字“做了?!?/br> 聞言,倪嬌艷悚然一驚,臉上剎那間失去血色,這是她最大的鑄碼,如果連這也不能抓住他的心的話,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怎么去奪取這個男人冰冷的一顆心。 “你不會的?!彼龖K白著臉,拼命地搖著頭。 “冷雪幽,跟你結婚五年了,都不能為你生下一男半女,宇綽?!?/br> 她心疼地低叫。 “那你讓我怎么辦?”方宇綽卸下了外表的那副武裝自己的鎧甲,神情焦灼不安,他煩燥地再次爬了爬一頭短發,點燃起一支煙,徐徐地抽了起來。 “我不可能跟她離婚?!彼脑捄芄^,很干脆,象是在間接地告訴著倪嬌艷,他并不愛她,跟她在一起,純粹只是之于對雪幽不能把第一次給他而尋找到的報復通道而已。 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能棄了她,倪嬌艷的五根尖尖的手指頭,狠狠地桌子下面捏握成拳,眼瞳一抹狠無聲劃過。 “那孩子怎么辦?醫生說都兩個月了,我就不相信你就不想要這個孩子?!碧煜履莻€男人不想早早地當上父親,不能為人父,總是人生的一大缺憾,而她抓住男人的這個脆弱的心理。 “或許,我可以讓你生下來?!彼艘豢跉?,閉了閉眼瞳,按了按太陽xue。 讓她去打掉,說實話,他還真的有些舍不得這個孩子,即然,雪幽不能為她生,借借她的肚子生下來,未嘗不是一件圓滿的事情。 那樣的話,他即可以讓雪幽在她身邊,又可是此生無憾,豈不是美事一樁。 這樣的想法一旦滋生,就象一根毒藤一樣糾纏住他的靈魂,對,他要這個孩子,他不能讓方家絕后,雪幽一定會理解他的這個決定。 他睜開發亮的眼睛,對倪嬌艷說道。 “這個孩子可以留住,但是,生下來后,要叫雪幽媽咪?!?/br> 什么……什么?這次,換倪嬌艷傻眼了,她可以生,然而,她卻不能撫養自己的孩子,她好恨,恨方宇綽為什么對冷雪幽就這么深情?這份情就這么堅不可能摧?她可不信,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 “好。我同意?!彼е?,輕喃地答應了下來,以退為進,孩子生下來,畢竟血rou相連,有了孩子的牽掛,她就不相信方宇綽會無動于衷,置她們母子于不顧。 雪幽被兩名保全鎖在屋子里。 她在撐起身拍打了n次的門扉無果后,她掏出了電話,拔下了那串熟悉的數字鍵,但是,電話里即刻傳來秘書小姐的聲音,“你拔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拔?!比缓?,就是一系列清脆的滴滴聲,電話打不通,第一次,凝望著窗外徐徐西斜的落日,雪幽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他居然讓人囚禁她,即然不愛她了,又何不放了他,讓他們這段破碎的婚姻徹底結束呢?想起這些,她心底就會蔓升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怒,然后,她撈起一把椅子,啪地砸到了地面,反正,他有的是錢?不是嗎?她可悲地要用這些身外之物來喧泄心底奔騰的絕烈情緒,她把該砸的東西都砸了,還是無濟于事,她再次抬眼凝望向窗外的落日,全身無力地跪坐在華麗的地板上。 窗外無邊的天色已不知何時喧染了滿天的紅霞?片刻后,霞光漸漸變得隱晦不明,她孤寂的心口一片晦暗,別人不合可以離婚,而她好象講離婚也沒有自由,只因,他是權勢滔天的“帝華”總裁,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卑微貧民之女而已,如果他不同意離婚的話,那她還能有機會走出這段無望的婚姻嗎?這時候的權力對于她來說,是多么的重要?曾經她棄如弊履的東西,現在卻會成了她救命的稻草。 可是,她沒有,除了一個平凡的母親,一個爛賭嗜命的哥哥,再加上那張沒有多大實際用處的本科文憑,她根本就一無所有,這就是云與泥的區別,一種無力的感覺充斥了她全身上下,她攏縮起纖瘦的身子,蜷起膝蓋,低下頭把臉埋在了她的膝蓋上,晶瑩剔透的水花從她狹長的眼角,無聲劃落,滴落在她的掌心里,當初選擇方宇綽,是她一生當中最大的失敗,最大的錯誤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