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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他之言我笑了起來,你不想知道幕后之人了? 不,我寧愿多花些時間親自找出幕后的黑手。他語罷,我不著痕跡的由他懷中掙脫出來,回道,你是皇上,該如何決定你自己很清楚,我不會gān擾你的決定。 后淡淡的轉移了話題,將視線投放在那幅畫之上,手指撫上那幅畫,一寸寸的下移,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這是你寫的嗎? 他也伸出手,撫摸著上面那一行: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柳花滿畫樓。 突然間的沉默,我感覺到他的猶豫,此時的他一定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蘇思云做皇后之位。不論他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會介意,因為,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期待過自己登上皇后之位。所以,祈佑的任何決定都影響不到我,我只想找出那個代替連曦cao控一切的幕后之人。 不,皇后之位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他一語即出,我的手僵在畫上,仰首而望他認真的表qíng。心中的苦澀仿佛在那一瞬間便蔓延開了,皇后之位我真的從來沒有稀罕過,此時你明明可以利用的她的,卻放棄了。若你真是為了我,那為何當初又要選擇利用,將我們兩人的關系bī到如此田地。該利用的時候你卻放棄了機會,不該利用的時候你卻選擇了利用我,這算什么?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我伸手撫上他的手背,祈佑,好些日子都沒再見到靈月公主了,你能不能宣她進宮,我想見見她。 怎么突然想到靈月了?他反手回握著我的手心,云淡風清的問。 因為我想到祈星他的死終究是有我的責任。我想見見她,對她道歉 想來,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他沉思片刻,才道,好,找個時間我叫韓冥攜靈月進宮見見你。 宮中日漸透出喜慶的氣氛,再過數日便是除夕之日,又將是個豐足的新年。近日來的大雪不斷降落,寒意越發濃,正應了那句瑞雪兆豐年了。而庭院內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樹上更是光禿禿略顯凄涼。換了曾經在昱國,冬日里還可以望望梅,而今之能面對這鵝毛大雪簌簌飄落,將禿枝凍如銀裝素裹。 長生殿應該是萬梅齊放吧,至今為止我還沒真正見過長生殿的梅盛之景呢。想必蘇思云定然站在梅樹之下觀賞那撼動人心之景吧。 說起蘇思云,自上回我安慰過她之后,她出奇的恢復了以往的神采。時不時打扮的貌美脫塵朝養心殿跑,而祈佑對她的寵愛依舊如常。宮人都竊竊私語的討論著昭鳳宮與長生殿的主子,誰更得皇上的寵愛,也好借此討好奉承。當然,最后討論的結果是蘇貴人比較得寵。第一,祈佑去的最多的地方仍舊是長生殿。第二,我只是個辰主子,根本沒有品級。 而上次蘇思云和我提過封后之事,誰也沒再提起過?;蛟S蘇思云當時也就只是為了敷衍打發我不再繼續追問jian細之事而隨口胡謅的一句玩笑話罷了。蘇思云是個聰明人,深知自己jian細的身份不可能居于高位,對這名分之事也從不向祈佑爭執討要。 而韓家于展慕天在朝廷中已經形成了兩股勢力,記得半月前亓國邊境突然涌現出一股能對朝廷產生威脅的軍隊,祈佑當下就派展慕天領兵而征。展慕天不負眾望,僅僅用了不到十日的時間就將其剿滅,捧著那名首領的首級歸師,皇上龍心大悅,賞了他一座府邸,專門設宴養心殿為他慶功??梢娖碛訉λ男湃闻c寵愛之程度,早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君臣關系。 這展慕天一立功,朝廷內私下對他年幼便位居高官的質疑言論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百官的巴結討好。這后宮對他年少英杰之事也夸的神乎其神,就連心婉與莫蘭也時不時的對我提起。 見到展慕天在朝廷中的勢力日漸擴張,開心之余也心存憂慮,韓家的勢力早已經根深蒂固,要與之分廷抗爭是一大難事,展慕天要萬事小心才好。相信韓家已經知道祈佑重用展慕天的原因是為了牽制他們,定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其勢力,希望展慕天能在此刻爭取到有利的時間,培植好自己的勢力,這樣才能穩坐朝綱。 主子,靈月公主在外求見?;ㄏΩ呗暢?。 一聽靈月公主來了,我的思緒一定,立刻道,快請。這盼了半個來月,她總算是安全來了。想必韓冥是一直在找著借口推脫祈佑,而今再也找不到好理由來推脫,故而才勉qiáng準許她前來。 靈月跨過門檻向我走來,神qíng如大病初愈般顯得格外蒼白,步伐虛浮搖搖yù墜。我擔憂的上前想扶她,卻被她避開,不敢勞煩你。 怎么,公主為何對我心存敵意?我收回手,慵自坐下,為自己倒了杯剛沏好的大紅袍。 潘玉你多年前就害我母妃傷心yù絕,其后又奪我夫君之愛,后嫁禍我哥晉南王入獄自刎,最后連累我母妃枉死。你要我對你慈眉善目?她仰頭哈哈一笑,笑中帶著清淚及抹,緩緩劃落。 正端起茶yù飲的我手一個顫抖,guntang的茶水灑在我的手背,卻沒有察覺到疼痛。不對,害她母妃傷心yù絕時我是以此刻的容顏與之相識的,可嫁禍祈星之事卻是以雪海的面容示她,她如何能斷定雪海與潘玉同為一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將手中的茶放下,冷冷的問。 我怎么知道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被韓冥被軟禁了三年。她的笑便有些訕訕的,一步步朝我而來,就是無意中知道了雪海便是潘玉,韓冥才軟禁我三年啊。 我詫異的起身,與她相對而立,但見她繼續啟口而道,韓冥讓我來昭鳳宮時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將此事泄露半句給你知道。否則,他會殺了我。 那你為何還要說出來? 因為我不怕死。 我緩緩抱上了桌上的手爐重新坐回了凳上,手爐里焚燒而出的沉香屑,縈縈繞繞,若有似無的飄灑而出,清逸的香縈繞四周。靈月似乎也恢復了曾經那屬于公主的驕傲,昂首而高貴的與我相對坐下,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著我。我的手緊緊捂著手爐,惴惴不安的回想著靈月說的話,也就是說,太后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靈月被軟禁三年只因知道潘玉就是雪海?只是因為這樣嗎? 我緩緩問道,除了這個,你還知道什么秘密? 她隔著微開的窗遙望那一苑的銀白,笑笑,我的答案,你不滿意? 我拿起長長的細簽撥著手爐里的小木炭,隨xing而道,只是很訝異,韓冥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而軟禁你三年。 她神色從容,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還知道了別的什么事我正想套靈月的話,卻聞有人唱道,蘇貴人駕到。 我與靈月齊目而望,身材修長,頭戴珠翠的蘇思云盈盈而來,滿臉驕矜與高傲,與不久前我在養心殿所見的蘇貴人完全是兩個人?;蛟S那夜我的到來是她振作的理由,我也很慶幸她能振作,我也不想對付一只沒有爪子的老虎,那樣太便沒有多大的挑戰xing了。 喲,這位是蘇思云風風火火的邁了進來,睇著靈月問了句。 我很有禮的向蘇思云曼聲介紹著,冥衣侯的夫人,靈月公主。 哦,原來是靈月公主呀,難怪有如此高貴典雅的氣質,眸光熠熠帶著飛揚的神采。蘇思云的嘴巴喋喋不休的稱贊著,我也就冷眼旁觀著。 睜著眼睛說瞎話怕是蘇思云最拿手的絕活了,瞧瞧靈月那一張慘白如紙的臉以及那黯淡無光的眸,怎么都難以和神采飛揚、高貴典雅聯系在一起。不過她來的確實也巧,正好就選在靈月公主在的一刻前來,似乎有什么別的目的。 眼角一飛,靈月似乎很不給面子,輕蔑的道,這又是哪位庸脂俗粉在本公主面前唾沫橫飛,一點禮儀都不懂。 蘇思云臭著一張臉卻不好發作,只得淺淺的勾起笑容,臣妾當然是比不上靈月公主更高貴了。 我笑望這兩人之間的暗cháo洶涌,靈月果然還是老脾氣,正如當年給朝我臉上狠狠潑下的那一杯茶。不過靈月是真xingqíng,把對一個人的喜惡全表現在臉上,比起一向善于偽裝的蘇思云倒是真了許多。興許這靈月的真xingqíng就會害慘了她自己。 太后娘娘有指示,今年的除夕之夜,我與你在百官宴席之上共舞一曲。我現在來找你商量著。蘇思云見靈月不再說話便側首而說明了來意。 共舞?我蹙了蹙蛾眉,太后這是何意,竟要我與蘇思云共舞? 你行不行???靈月哈哈一笑,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蘇思云一番,人家潘玉的鳳舞九天可是讓當年的靜夫人之狐旋舞都黯淡無光,你憑什么與她共舞呢? 蘇思云的表qíng一僵,帶這驚恐之態望著靈月,你說什么? 我得離開了,韓冥還在等著我呢。靈月不再說話,帶著優雅卻蒼白的笑離開了此處。此刻唯獨剩下了我與蘇思云,她突然的沉默使得的氣氛怪怪的。 靈月的這番話似乎有意無意的在揭露我是雪海的身份,而她對蘇思云異常的敵意也很奇怪,難道這些都是韓冥讓她說的?那韓冥的目的在哪? 你是蒂皇妃?她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突然又激動的尖叫一句,難道你就是那個馥雅? 怎么?我奇怪于她的激動,就算連曦沒有告訴她我的身份,她也不該這么激動的。 原來你就是那個馥雅她輕輕閉上了眼睛,還記得那日我唱了一首《疏影》皇上他飛奔而來將我緊緊擁在懷中,他說馥雅,你終于回來了。她的眼角緩緩流下了一行清淚,隨后將緊閉著的眼簾睜開,我以為皇上對你之不過是一時新鮮,他的心會一直在我身上的,卻沒想到所謂的辰主子,就是馥雅。 我看著她悲傷的神色以及那絕望的語氣,心中突然閃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靈月在蘇思云面前那看似隨xing卻別有用心的話,太后突然吩咐我與蘇思云的共舞,而蘇思云如此巧合的與靈月撞在一起 皇上愛的人是你,可為何寵我要比寵你多?她喃喃自問一句,隨即又哈哈大笑一聲,原來皇上他為了從我口中得知幕后之人,竟用感qíng來套住我,想從我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原來他從來沒有愛過我!都是騙人的都是騙子!她瘋狂的怒吼一聲,指著我狠狠的道,我永遠不會告訴你們,到底誰是幕后之人,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