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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水依身子一個搖晃,頃然跌坐在露水彌漫的糙叢中,低垂著首,淚水滴灑在她的手背,真的是我錯了?不會的是她都是她!沒有她我就不會一時被氣憤沖昏了頭,就不會與連胤做出茍且之事 沒有她,我也不會愛你。 連城一句話扼殺了她最后一絲期許,驚愕的仰頭望著連城,就連哭泣都忘記了??粗`水依凄慘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之人。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她?曦卻絲毫不為靈水依哭哭啼啼的摸樣所動,冷聲開口。 連城沒有思考便吐出廢后二字。 皇上,別忘記,你還欠她一條人命,她的皇兄。我沒能控制住自己,聲音便脫口而出。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雖可恨,卻有可憐之處。 你不用假好心賣人qíng,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靈水依瘋狂的朝我吼道,聲音不斷擴散在四周,格外凄厲。 對,我就是要你依舊座在皇后的位置上,我要你永遠記得,你欠了我的。我要你一輩子都不能安心。我上前一步,回視著她yù將我千刀萬刮的眼睛,你要知道,你所作的錯事并不是廢后二字可以解決的,你將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 那一夜之間,連胤被格去官爵,終身不得踏入皇宮一步。靈水依的金印紫綬被收回,幽禁于皇后殿,再不得gān涉后宮之事。連城這樣雷厲風行的做完兩件事,引得朝廷大多數人的不解與反對。但是連城并未解釋這些原因,這是家事,斷然不能讓朝廷大臣們知道的。 當夜,皇后的金印紫綬被白福公公送到昭陽宮,說是皇上吩咐,今后由我代理皇后掌管后宮,同時也引來了太后,還沒等我行禮,她一個巴掌就朝我揮來。我沒有躲,硬生生的接下這狠狠的一巴掌,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她這樣突然而來的怒氣,想必是連城還沒來的及將靈水依與連胤之事告知于她吧。 辰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鼓動皇上對付自己的親弟弟與結發妻子。太后聲聲指責,火氣直沖心頭,整張臉因怒氣而漲紅。 我默漠然以對,臣妾沒有。 今夜皇上一直同你在一起,才回昭陽宮就下了兩道旨意,他們犯了什么大逆之罪值得如此?定是你用言語蠱惑皇上,廢了皇后而立你吧。哀家告訴你,不要妄想了。她的聲音越提越高,全身皆因氣憤而顫栗。 難道皇上沒和您說嗎?我平靜的聲音與她憤怒的聲音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說什么? 我移步上前,附在她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聽的到的聲音說道,小叔子與大嫂有jianqíng,太后您如何看待? 只見太后臉色驟然一變,動了動口,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清楚的看見,有幾滴冷汗沿著她的額頭滴落。 第三十八章驀然泣紅淚 靈水依與連胤的事經過了兩個多月,已經平復下來。但是連城似乎還不能放開,這些日子經常在御書房幾日不曾出來,我也很少見到他,每次來都只是匆匆小坐一會就離開,說是有很多奏折要批閱。我知道,他無法從連胤的事中抽身而出,是因為太信任這個弟弟了嗎? 原來帝王之家信任與提防竟是相互的,你若提防,壞了兄弟間的感qíng,你若信任,得到的卻是無qíng的背叛。曾經我身為公主,每日看著父皇撐著額頭想著該立誰為太子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不就是立個太子嘛,用的著如此費心嗎?但是經過了納蘭一族的奪權我才明白了當時父皇的憂慮,治江山比打江山還要難,尤其在立儲君之位時,竟是如此困難,生怕手足相殘,發生人間慘劇。人人羨慕帝王之家,誰又懂身為皇子的苦呢? 這些日子以來,連城表面依舊如常對我,但是他眼中時時流露的傷是騙不了人的。我不想多問,再次挑起他的傷。 而這些日子我也很少見曦,聽說連城頻頻召他進御書房,似乎在商討些很重要的事。難道是對付祈佑?這么快祈佑的朝廷才除去杜丞相,元氣肯定大傷,按理說這個時機確實是對付祈佑的好機會但是,真有那么容易嗎? 今日我再踏入儲秀宮,才發覺自己很久沒有再來看納蘭敏了,是從一年前被太后禁足起吧 可當我推開屋門之時,卻見她病怏怏的躺臥在g榻她,咳嗽聲聲刺耳。我立刻沖到納蘭敏身邊,望著伺候她的那名宮女厲聲道,怎么回事? 小主她連日來重咳不止,奴婢去請御醫,可是他們看小主不得圣寵,就不肯來醫治。奴才想找辰妃您幫忙,可是當時的您又被禁足,根本見不到您。直到數月前才好了些,可誰知今日又復發,比以往嚴重許多。她猛的跪下,身子略微有些顫抖。 你現在就去請御醫,就說是辰妃的命令,不來的話,等著掉腦袋。我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吩咐著。心中對納蘭敏的擔憂之qíng更是加重,她若有事,我如何向祈殞jiāo代?他臨送我們前,千叮嚀萬囑咐,托我好好照顧納蘭敏,我竟沒有做到,讓她病成這個樣子 我雙手緊握那只柔軟無力的手道,顫抖著聲音說,jiejie放心,馬上你就能回家了,祈殞的手上有先帝給他的傳位遺詔,先帝很聰明對嗎?臨死前都將了祈佑一軍所以我們取勝的把握很大,很快,你就能回到他身邊,你可以做皇后,可以有你們自己的孩子。我不斷的給她希望,給她期許,讓她有一個期望堅持下去。 她虛弱的笑著,黯淡無光的眼神有了一絲光彩,皇后孩子笑過后,卻是一絲絕望,不,我的身子怕是已經撐不到那一刻了。 jiejie不許胡說,你怎會有事呢?我qiáng扯著笑,撫慰著她。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如果我真的沒命回到祈殞身邊她的淚水頃刻間滾落滿臉,濕了衾枕,看著她我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回去再見祈殞最后一面 我的淚水濕了眼眶,硬咽下酸楚笑道,只要你的病好起來,我們就回亓國,好嗎? 她的眼光一亮,真的嗎?真的可以回去嗎 我狠狠的點頭。 娘娘,御醫來了。 一聽見御醫的到來,我立刻由g榻邊起身,好讓御醫診脈,也不知是起的太快還是身體不適,眼前一片黑暗,腳下全然站不穩。御醫忙扶住yù倒的我,娘娘,奴才先為您診脈吧。 我搖頭,先為多羅小主診脈。我找了一張小圓凳坐下,單手撐著略微暈眩的額頭,望御醫為其紅線診脈。 半晌,他收起線,捋著胡須道,小主的病qíng因久不得治而積累成疾,再加上她xingqíng沉默寡言,憂郁而成心病,要治愈有一定難度,奴才覺得還是先解開小主的心病再行醫治。但是治不治的好就難說了。 聽到這,我的心提的老高,你說什么?治不好?我的眼前突感一片黑暗,險些由椅上摔下,御醫立刻上前扶著我,娘娘,您臉色很蒼白,奴才還是先為您診診身子再談多羅小主的病qíng。 他將紅線繞在我的手腕上,診治許久,臉上由最初的擔憂轉而浮現出笑容,欣喜的大嘆,娘娘,恭喜您是個喜脈。您可是第一個為皇上懷上龍子的呀,恭喜恭喜 我的臉色漸漸僵硬,望著御醫的嘴巴一張一合,腦子突然無法再行運轉。 他說喜脈?我有身孕了?怎么可能 我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不可能! 御醫因我的話錯愕了好一陣子,娘娘,千真萬確,您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我仍然不住的搖頭,猶如聽見一個晴天霹靂,怎么可能有身孕我一直服麝香近半年,早已是不孕之身你一定診錯了。 御醫再次捻起紅線為我診斷,我屏息望他臉上的表qíng,呼吸幾yù停止。 良久,御醫抽回紅線,疑惑的盯著我,娘娘,您的以內根本沒有您所說的麝香存在,何來不孕之說? 我倏地由凳上彈起,你胡說! 御醫立刻跪地而下,娘娘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您若是不信,可請再幾名御醫前來診脈 我連連后退幾步,不可能雙腿逐漸無力,思想一片混沌。房內突然陷入一片尷尬的氣氛,詭異到連我自己都不敢呼吸,只能緊緊將自己的雙指緊扣,指甲掐入手心,疼痛蔓延。 御醫有些畏懼的喚了一聲,娘娘 我沉默了良久,最后深呼吸一口氣,本宮懷孕之事,你們不準對任何人提起。 這娘娘有孕是件好事御醫急急的脫口而出。 我厲聲打斷,就按本宮的吩咐做,如敢泄露半句,唯你們是問。 斷云連碧糙,點點是色,日暖風拂露,翠袖襯羅衣。我昏昏噩噩的回到昭陽宮,望處處僚人的景色竟是暗淡無光。 幽糙遠遠見我回來,便朝我跑來,口中還大喊著,主子,皇上等您很久了。 聽到這,我有片刻的失神,恍惚的后退幾步,yù往回走。 馥雅。連城一聲低喚令我止住步伐,我望著連城立在寢宮門檻之內,看著我的眼神那樣認真。淡淡的回避開,緩步向他走去。 你怎么了?臉色如此蒼白。他擔憂的撫上我的額頭,幽糙,去請曦過來為 不用了。我急忙打斷。 他擔憂之色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慮之色,你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累了,休息會就好。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嗎,不要因我耽誤了國事。我qiáng顏歡笑的將他往寢宮外推去。 你是不是怪我這些日子冷落了你,其實他著急的想解釋,我卻笑著搖頭,沒有,我怎么會怪你呢。我真的只是累了。 望著我,他突然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盯著我,似乎要把我看透。 我佯裝做沒看見,朝幽糙笑道,幽糙,送皇上。言罷,我也未多做停留,徒步朝寢宮內走去,身后很安靜,我卻始終沒有回頭。腳步聲聲回dàng在空寂的寢宮,微暗的燭火在桌案上搖曳,滴滴紅淚滾落,我便伸手去接。guntang的紅蠟滴在我的肌膚上,火辣辣的灼痛,我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