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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整個皇宮只有最初入宮的秀女們見過袁夫人的容貌!他說的不清不楚卻也還是令我的心漏跳幾拍。 什么意思! 潘二小姐與袁夫人確有七分相象。 祈佑初見我時奮不顧身的將我從殺手刀下救出,用邪魅的語氣與我jiāo易 香雪海林間祈殞初見我時復雜多變的目光,以及他對我突然的溫柔 當我將繡品擺在皇后面前,她眼中的驚惶失措,以及大發雷霆的趕我出宮 韓昭儀見我時,對我異常的熱qíng 一幕幕拼湊起來,最后的答案竟然是,我與袁夫人有七分相似,我微啟朱唇,僵硬的吐出幾個字娘娘又是如何得知袁夫人的相貌。 只要你去長生殿,袁夫人的寢宮內,一幅幅傳神的畫像會給你答案的。 未向韓昭儀與冥衣侯行禮就放肆的離去,現在我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長生殿,雖然知道韓昭儀是故意引我去長生殿,雖然知道我若進了長生殿后將再也出不來,但是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否則我絕對不會相信。 望著長生的宮門離我越來越進,我更放快了腳步,卻被一個白色身影擋住了去路。 不要進去。他是在警告我嗎,這一切不是他正想要的嗎,打從第一眼見到我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將我獻給皇上了。 我越過他,與他擦肩而過,胳膊卻被他緊緊拽住,他的力氣很大,仿佛能將我的骨頭折斷,疼痛由胳膊蔓延到全身,也讓我更加清醒。你這樣光明正大的攔住我,不怕被人懷疑我們之間的關系嗎? 不要進去!還是這四個字,冷冷的警告帶了一絲凌厲,真是復雜呢。當日他約我來長生殿,根本是要我來碰見皇上,只是很不巧被韓昭儀給撞見,那時你就已經下定主意要將我推出去了吧。 你就不怕所有的計劃就此泡湯?我泛起一陣冷笑,聲音中沒有夾雜絲毫感qíng。 我說,不、要、進、去!依舊是這句話,他還在等什么?我現在就已經決定要進去,用成為皇上的女人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來完成我的復仇大計了,你卻阻止我,猶豫了嗎? 云珠在我們僵持不下之時及時跑來,她一臉擔憂的望著我們兩說主子,乘沒被人發現你趕緊離開,我會看著姑娘的! 他手一松,我的胳膊得到了解脫,只是那陣疼痛卻未解脫。他深凝我一眼,對云珠說已經在我耳邊重復了三遍的話記住,一定不要讓他進去。 我被韓昭儀留置在西宮的攬月樓,她告訴我,只要肯與她合作,我能成為皇上最寵愛的女人,在后宮我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潘家更可從此平步青云權傾朝野。我問她難道不怕我奪走她在皇上身邊的寵愛,她說不論代價是什么,他只要我幫她除去皇后,僅此而已。很驚訝韓昭儀對皇后的恨,竟然達到這種程度,不惜代價? 坐靠在鋪滿玫瑰花瓣的浴桶內,任云珠用柔嫩的雙手將適溫的熱水輕潑至我的肌膚上,然后為我輕輕揉捏。而我的腦海中全是韓昭儀的那句話,你與袁夫人有七分相似 一遍一遍如魔咒般在我腦海中不斷的回響,折磨的我幾乎快要崩潰,那么祈殞對我的溫柔,僅因我像他母妃,多么可笑的理由,他對我的qíng完全出于孩子對母親的思念及依戀。 云珠,諸位王爺還在宮里住著?我問。 應該是的,他們還未大婚呢,過些日子待他們大婚后就得離開皇宮回自己府邸住了! 我頭疼的將眼睛閉上,想起那日祈殞送給我的玉佩,我也應該還給他了,我根本無權拿那枚玉佩。卻又聽云珠對我說起祈佑的事,我立刻截斷她繼續說下去,現在我不想再聽見這個名字。 姑娘其實主子很關心你的,那日你失蹤他真的很著急,云珠跟了主子四年,第一次見他的臉上出現慌張的表qíng!云珠沒理會我的阻止,依舊對我說起祈佑。 我在心中一陣冷哼,他會著急只是怕他的計劃因此而失敗,他以為我不知道嗎? 他親自帶了一小隊兵馬將我們乘坐的那艘船當場截住,他將所有在船上盤問起與您有過沖突或許密切關系的人,就連與您說過一次話的人都被他關了起來。云珠的一句話讓我全身僵直,我不敢相信的瞪的云珠或許說是將云珠當成祈佑在瞪更我恰當。 都抓誰了? 第一個當然就是那個糙包少爺李公子,然后就是子橫,還有溫姑娘,還有那幾個伙計她一個一個的數著,我立即緊拽她的手問。溫姑娘,是不是溫靜若? 好象聽船主是這樣叫的!云珠摸不清頭腦的點點頭。 納蘭祈佑,他竟然竟然腦袋一片沉重,我的思想已經完全不能轉動,終于跌入一個無底深淵,如果我能永遠這樣沉睡的話,或許就不用面對那些令我覺得骯臟的歲月,也不用在獨自承擔復國兩個如此沉重的字眼,我才十六歲而已。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兩日后了,云珠說我得了風寒,連續兩日一直高燒不退,時常夢呢著什么。韓昭儀來看過我好幾次,桌上那些補品全是韓昭儀親自帶來的。我伸手摸摸衣襟,玉佩呢,我掙扎著從g上爬起來,云珠沒料到我會突然從g上起來,手中剛熬好的藥一個沒抓穩,全部潑灑在我的身上。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云珠嚇傻了,立刻拿出銹絹想為我將身上的藥汁擦凈。 我絲毫感覺不到guntang的藥灑在身上的疼痛,緊握她在我身上亂擦的手問我的玉佩呢? 云珠的手僵住了,回想了一下就跑到妝臺前將玉佩從飾盒內拿出來是這個嗎? 顫抖的接過那快依舊透血泛寒的玉佩,緊緊握住,最后還是松開了。我無力的從g上爬起來,這才感覺到身上被灼傷的疼痛,受不了的皺皺眉頭云珠,我現在要出去一趟,為我更衣。我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顯得沒有那么虛弱,可還是虛弱到連聲音都沙啞。 你身子都這樣了,還想去哪?她扶著我,生怕一松手我就會倒了下去。 很重要的事! 在妝臺前,凝望著蒼白慘淡如冰雪的雙頰,血色盡褪gān裂略紫的唇瓣,一雙憔悴無神迷離的雙眸,這樣的我還能稱為美嗎。云珠小心翼翼的立于我身后為我綰起昭陽鬢,拿起胭脂輕輕將其傅于臉兩側,手在顫抖。 姑娘,等云珠幫您綰好鬢再為您補妝!她見我的手在顫抖,綰鬢的雙手也無措起來。 放下胭脂再拿起眉筆為之描眉,細柳娥眉,宛然如生。 我原本憔悴無比的臉在云珠的巧手下,重復美態,似乎比曾經的我更美了呢。只要我不說話,一定沒人猜到我現在有多虛弱。 我聽云珠說起,祈殞因自幼喪母所以從小就在嬤嬤細心照料下成長,直到十歲那年韓昭儀封九嬪之首后,皇上就將其托付給她養育,對于他們兩人之間的感qíng沒有人能說的上來。說祈殞不當她是母妃,可他每天下朝都會來西宮向她請安,若說當她是母妃,卻不如母子間那般親密無間,或許是韓昭儀也大不了他多少的關系,所以造成了現在這樣的qíng況吧。 步出攬月樓,我前往景仁殿,現在的祈殞就住在那,一路上我都在考慮見到他該說什么,我準備了一大長串的話想要對他說,可是總覺得不妥。直到進入景仁殿我都還沒想到該怎么與他說,他就已經出現在我面前了。 他依舊是滿眼憂郁淡然,在見到我時似乎很驚訝,沒有料到我會來找他吧,我qiáng扯出一笑行了個禮,他邀我坐下,我卻未動。 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他關心的問,如沐風的聲音淡雅催人。 王爺,我是來將這個還給你的。我將緊握成拳的手心攤開伸在他面前,那塊玉佩安靜的躺在手心中。 我不是說了由你保管嗎?他并沒有打算將其接下。 潘玉無德無能,受不起如此貴重之玉。我的手依舊筆直升于他面前,有些酸澀。 我說有資格你就有資格。 可是,我并不想要這個資格。 空氣間頓時被一股冷凝寒悶充斥著,他的目光也變了,不再是溫潤低沉,而是冷漠間夾雜著絲絲怒火。我拉過他置于腿側的雙手將玉佩塞到他手中,他并未拒絕,接下了那塊玉。 潘玉告辭。行禮,曼妙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菡萏落,楊柳疏,瀟瀟暮雨紛飛亂,漠漠輕寒。我獨自漫步細雨微涼的西宮,望出神了。我與祈殞應該已經了斷了,那我就可以了無牽掛的去做我該做的事了,對嗎。 頭昏昏沉沉的越來越重,細雨紛紛擾擾將我的視線模糊,盲目的在西宮四處打轉,我竟連回去的路也找不著了,gān脆就坐在一彎長廊前發呆。真是可笑,我堂堂馥雅公主竟然也有如此láng狽的一日,若換了以為我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消極面對感qíng。 遁遠望去,人朝這走來,浩浩dàngdàng,金影掠迷眸。莞爾一笑,扯開嗓音輕聲唱起那首耳熟能祥的曲子: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 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 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qíng深意更長。 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一雙金菱繡靴,jīng致繡工的細龍盤繞其上,栩栩亦真亦幻。我抬起頭望著靴子的主人,不惑之年,兩鬢微白,眼神睿智,威嚴攝人。 你我奇怪的問了一句,他卻突然蹲下身子與我相平而視,握住我冰涼的雙手,搶在我之前問道。你是誰? 你又是誰!我眨眨眼睛,淡笑而望他。 他的視線始終放于我臉上,一刻也未離開,眼眶內竟泛起絲絲淚光,卻有人在此刻怒斥一句大膽,見到皇上還敢坐著。 皇上???我才想起身行禮,卻被他用力壓回,他問告訴朕,你的名字! 回皇上,奴才潘玉。 一別相思空如水,驀然回首已三生?;噬蠝\淺低低吟,似乎已經沉靜到自己的思緒,目光將悲傷蔓延到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