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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魏大將軍早就設了出關關卡,邊地百姓出入都必須嚴格檢查。沒辦法,雖然兩國兩軍對壘,但是邊地百姓還是混居通婚的情況占據了大多數。想要完全隔絕兩地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平叔此時又扮成小孩的樣子,居然沒有任何破綻。明鈺雖然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卻不能說話問出口,一路上明鈺不能說話,平叔也沉默不理人的模樣。 可以看得出來,離石崇關越近,平叔的身板就越是僵硬,想來是越來越緊張。 明鈺反到無所謂了,心中比起一開始淡定了許多。他一身女裝,躺在馬車中,身上搭著一層薄被,而平叔則坐在明鈺身邊,被子里的手握著一柄匕首,此刻正抵在明鈺腰際。 “別想耍任何花樣出來?!逼绞迓暰€也細小尖銳起來,跟孩子的話語相差無幾,很顯然是練過的,讓人聽不出任何的破綻來,只是這話以小孩子聲音說出來威力大減。 他看明鈺臉上平靜無波,很明顯的不當一回事,哼了一聲:“別怪我沒有提前警告你,只要你敢有任何的異動小人,手上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小人的命能換大燕國端王爺一命,也算是不虧了?!?/br> 說完,他將手中的匕首輕輕往前一送,冰冷的刀尖已經抵住了明鈺的肌膚。明鈺皺眉,如果可以說話,他此時已經開口罵人了,瑪的,他被人制得死死的,能有什么異動? 平叔也只是嚇唬嚇唬他,沒想到傷人,見明鈺這樣,手下稍微松了松,匕首退了一點,面上神色卻沒有絲毫放松。 謝宜修親自帶領紅袍軍查關隘口,但凡是想出關的都必須仔細檢查。 “為何出關?”馬車被人攔下了,阿炳照列詢問,聲音中有不可避免的焦急。自從謝將軍那里得知了王爺之事,他心急如焚,說什么都要過來親自把關,王爺對他的恩情永生難報,現在王爺下落不明,自己怎么能安心? “差爺,小人家住關外,本來在涼城做買賣,現在婆姨病了,實在沒有多余的人手照料,只得將婆姨稚子送回家中,由阿父阿姆照料,不然小人也放不下心不是?!蓖匕暇湃缃褚呀涀兂闪艘粋€絡腮胡漢子,跟普通的邊民一個樣兒。 “涼城大夫怎么說都比關外的水平好吧?為何不在涼城醫治,反而要回關外?”阿炳多問了一句。 拓跋九苦著臉道:“差也有所不知,自家婆姨這病也看過不少大夫,費了不少銀兩了,大夫說了,這病只能靠自己好好將養,便是再珍貴的藥也起不了太大作用的。既然都這樣了,也只能送回家休養?!?/br> 謝宜修此時看到這邊的情況走了過來,“怎么回事?” 阿炳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謝宜修點點頭,“全部人員都要檢查?!?/br> “是!是!差爺請?!蓖匕暇劈c頭哈腰,“婆姨這病見不得風,就她跟幼子在馬車里?!?/br> 謝宜修面無表情走向簡陋的馬車,拓跋九捏緊的拳頭攏在袖子里,面上卻絲毫沒顯露出來。 平叔挪了挪身子,將明鈺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幾乎遮住明鈺下巴。 與此同時,馬車簾子被人掀起。因為馬車中布置的密不透風,因此光線有些昏暗。此時車簾被人掀起。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明鈺微微瞇了瞇眼。 接著就是謝宜修不怒自威,冷然的面龐出現在眼前。突然見到熟悉的人,明鈺幾乎想要哭,然而后腰側冰涼的刀刃讓他不敢動彈,他也沒力氣動彈,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 謝宜修朝著里面掃了兩眼,沒錯,車里的卻是一個臉色蠟黃憔悴的婦人和一個瑟縮著的孩童。 “可以了,放行?!狈畔潞熥訒r他手指不自覺的搓了搓,轉頭對阿炳打了個手勢說道。 明鈺眼睜睜看著這人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就離開,想要盡自己的力氣掙扎卻被平叔制住。平叔聽到謝宜修的放行兩個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看來他的計劃沒有任何破綻,只要出關,就會有人前來接應,任務就完美了。 拓拔九一臉謙卑趕著馬車前行,明鈺卻趁著平叔沒注意到自己之際,從被子下的木板窄小的縫隙里扔下幾顆隨身帶著的蜜餞。這是兩天來明鈺摸索到的,但愿他們足夠細心,能夠發現吧,雖然不太確定,明鈺還是做了,這樣總比自己什么都不做好點吧? 阿炳看著馬車緩緩駛遠,不明白為何將軍只是看一眼就放行了,正常來說,還得出示官府憑證才行。 謝宜修看到落在地上的幾顆蜜餞,蹲下身撿起來,多日來緊繃的心緒總算是松泛了一些,“吩咐下去,馬上執行第一套計劃!” 阿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道:“將軍,王爺他?是屬下立即去!” 他跟了謝宜修這么久了,將軍的指令他都清楚,剛剛的馬車上,將軍定然是發現了什么,才會下令去執行他們制定下來的計劃方案。 阿炳傳令去了,謝宜修也轉身上馬,不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受到半分傷害。 石崇關外,謝宜修已經安排了人馬埋伏,只要這些人放松警惕,一進埋伏圈他們的人就會動手,制住人其他的就好辦了。 而此時此刻,另一波人馬也在往這邊趕,他們是派來接應的渾勒王部下。只要進了草原,大燕端王爺就成了他們的籌碼,萬萬不可有任何的損失。 平叔此刻也放松下來,倒也不必時時刻刻管住明鈺了,反正這人也逃不掉了,他就與拓拔九一起坐在了馬車前面,車廂里沉悶無比,在這里透透氣也能讓人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