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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桓頓時心道不妙,裝模做樣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埃,慫噠噠地從石蛇下跳了下來,“我好歹也殺了這東西,也找到了入口,方才的事你……你別罵我?!?/br> 就在寧桓心虛抬眸的瞬間,眼前人的身體卻兀地朝他倒去?!懊C冼?肅冼?”寧桓趕忙伸手接住了他,“你沒事吧?”寧桓焦急地喚道。肅冼面色蒼白,溫濕的血幾近染透了寧桓的前襟?!盁o事?!彼⒋鴼?,面色疲憊地回道,額間卻已遍是冷汗。 寧桓緊蹙著眉,趕忙將肅冼放倒在了地上。他脫下了自己外衫,撕扯下了袖角上的布料,將他的傷口捆上方才止了血。寧桓摟著肅冼,摸了摸了他guntang發熱的額頭,又將剩下的那部分衣料全攏在了他身上,“你休息一會兒,咱們再出發?!?/br> 此時肅冼望向寧桓身后的面色微微一變。 “沒想到你們兩小子倒有點本事啊?!北鶝龅牡度屑茉诹藢幓傅牟弊由?,是之前那個絡腮胡男人的聲音。寧桓咬著牙,暗罵了一聲,他怎忘了那幾人。 “還得多謝謝二位殺了這看門蛇了,替我們解決了件不省心的煩人事?!?/br> “老大,要殺了他們嗎?”五人中有人提議道。 寧桓的心頓時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垂下了眼眸?;艁y中肅冼摸過了寧桓藏在外衫底下的短刃,寧桓兀地一怔?!盁o事?!泵C冼啟了啟唇,雖未出聲,寧桓卻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溫熱的掌心安撫般地拍了拍他緊攥的拳,帶著股令人心安的力量使寧桓頓時平靜了。 此時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之前的那個王哥,他忽然勸道:“接下來的路還不知曉怎么走,老大不如留下他兩,也好給咱們留個餌探探路?!?/br> “這……”絡腮胡男人猶豫了,肅冼于他們而言始終是個過大的威脅,若不趁此時除去了,以后怕是難找機會了。 肅冼冷笑了聲,嘴角噙著抹譏誚的嘲意斜睨著眾人。王哥轉眸望向了肅冼,此時忽地出聲問道:“你不想知曉你爹當年為何會來佘人鎮嗎?” 肅冼的眸色頓時暗了暗,像是升騰著黑色霧氣的湖面,半晌,他抬起了眼眸,似是渾然不在意般地勾了勾嘴角,笑得毫無溫度,問道:“為何?” 王哥看著肅冼,笑了笑只是道:“倘若我如今說出來了,肅大人還會留我命嗎?”寧桓微微一愣,望向那王哥的眼神中掠過了一抹復雜之色,原來這個男人早知曉肅冼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人? 肅冼不屑地發出一記冷哼,他掀開了覆在自己身上的外衫站起了身,手上的短刃泛著寒光,在眾人眼前毫不掩飾地露了出來?!皩幓?,我們走?!泵C冼道。 寧桓點了點頭,眸光謹慎地掃過那五人的臉,須臾后,他追上了肅冼的步伐,緊跟在他身后一同走進了那道通往佘人鎮的裂隙之中。 “這得何時能走到頭?”在寧桓與肅冼二人進入裂隙后,身后的那五人也緊隨了上來。 巖壁兩側被一層薄薄的苔蘚修飾,簡陋地也未見有任何人工鑿磨的痕跡。為了不露怯,寧桓緊挨在肅冼的身側,盡可能使他省力地走路。 朝前走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肅冼的腳步忽地停了下?!痹趺戳??”寧桓問道。 “不對勁?!泵C冼回道,“又回到原處了?!?/br> 回到遠處?寧桓微微愕然,擰著眉,不解地看向肅冼,他心中暗忖,裂隙筆直地延至遠方,也未見到有任何岔路,怎么就回到了遠處,難道這里是個頭尾相接的圓? “會不會是鬼打墻?!蹦莻€絡腮胡男人打量著周圍,猜測道。 肅冼未作聲,從袖口處掏出了一張黃符。他手中掐著決,符面竄出的幽藍火焰瞬時從符咒邊緣開始燃燒:“不見靈,這里沒有鬼?!泵C冼淡淡地回道。 四周陷入了詭譎的沉默,“砰——砰——”此時,裂隙深處隱約想起了一聲聲如心跳般的沉悶聲響,寧桓的身體猛地一顫,抓住了肅冼的衣袖,問道:“你……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什么聲音?”肅冼蹙著眉,疑惑地看向寧桓。 “你難道什么也沒有聽到嗎?”寧桓面露茫然地問道。是他聽錯了嗎? “砰——砰——”心跳聲距他們愈來愈近。 “他娘的?!庇腥缩吡艘荒_巖壁,憤憤地罵道,“這要走到何年何月?!?/br> 寧桓的腦海間一陣恍然,忽地一個大膽的猜測涌上了心頭?!懊C冼?!睂幓柑蛄颂虻母蓾拇?,不安地問道,“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彼Z氣頓了頓,小心翼翼大察探著周圍,壓著嗓音輕聲地說道,“咱們身處的這條裂隙,其實是活的?!?/br> 他話音方落,兩側的巖壁兀地開始朝內不平整地突起,周遭仿佛進入了一個扭曲的空間,“砰——砰——”那心跳聲就在寧桓耳畔邊響起,仿佛近在咫尺,凸起的巖壁中似有活物靈活地游過,隨之,黑暗的盡頭處懸浮著兩簇幽藍的火光,妖冶地宛如荒郊墳冢間閃爍的明明滅滅的磷火。 “那是什么?”一人驚呼道。 火光離眾人愈來愈近,所有人都看清了眼前之物。那是一張蒼白的巨臉,臃腫地占據了整條裂隙。它面無表情地俯瞰著眾人,眸底深處閃爍著兩簇幽幽的藍火…… “燭九陰”,那是寧桓失去意識前最后想到的。 …… “寧桓?!被秀遍g,有人輕聲喚著自己的名字。寧桓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靠在一棵樹下。天色暗了,竟連月亮都已經升起來了。帶著寒氣的冷風吹得寧桓的腦袋一陣陣的刺痛,他揉著眉心問道:“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