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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桓愕然,半晌才理解出肅冼話中的意思:“你是說這扇石門其實是這山的一部分?!泵C冼點了點頭,寧桓遲疑了片刻,繼續問道,“所以這是障眼法?”可若是障眼法,這些工程未免也太過浩大了,寧桓見肅冼垂眸不語,他微擰著眉問道,“那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肅冼緘默了片刻,并未作聲,視線在石門與周遭間左右游弋,忽地他的目光一陣怔忪,落在了某一處,旋即嘴角浮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他下顎朝著不遠處微揚了揚:“那里還有條道?!?/br> “那里……”寧桓順著肅冼的目光詫異地望了過去,除了粗糙的巖壁外什么也未發現,“哪兒?”寧桓遲疑了片刻,不解地回眸望向肅冼。 肅冼挑了挑眉,在寧桓一臉茫然的神情中,拍了拍落在衣袖上的塵埃,“走了?!彼⑽赐瑢幓附忉?,只是朝向著給寧桓所指的那一處走了過去。 “肅冼?”寧桓的眼眸微微瞪大,驚愕地親眼望著肅冼的身影憑空消失那一處。 “還不過來?!泵C冼懶洋洋的聲音幽幽在那一處響起,不遠,可寧桓焦急地環顧了四周卻始終找不見人。 “你在哪兒?”寧桓忐忑地小聲地問道,“我……我看不見你?!?/br> “你朝我走的方向過來就是了?!泵C冼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寧桓舔了舔干澀的唇,小心翼翼地朝著肅冼所指示的方向邁了過去,果然在走了十幾步后看見了肅冼,只見他半倚在一旁的巖壁邊,正一臉戲謔地望著寧桓?!澳惴讲挪氐侥膬喝チ??”寧桓撇了撇嘴,頗有些氣惱地小聲埋怨道。 “我一直都在這?!泵C冼回道,他不以為然地拉過寧桓的手,隨手理了理他額前凌亂的發絲,見寧桓一臉慍怒的鼓著腮幫子,他無辜地聳了聳肩,“不信你可以再退回去試試?!?/br> 寧桓瞇著眼眸,將信將疑地凝望著肅冼,“你……你最好別騙我?!?/br> “試試?”肅冼整理好寧桓的衣襟,松開了手。寧桓偷偷瞅了眼肅冼,色厲內荏地板著一張小臉,“試試就試試?!闭f著,按著遠路退了回去。 不久,腳步聲“噠噠噠”地自不遠處響起,“肅……肅冼”,寧桓滿臉訝然地微喘道,“那……那處果真又瞧不見你了?!彼h伺了圈左右,好奇地問道:“這……這里莫不是藏了什么陣法嗎?” 肅冼笑了笑,低聲回道:“奇門遁甲之術罷了?!?/br> “奇門遁甲?” 肅冼解釋道:“你瞧見的這些壁燈、這扇石門還有腳下的路早已經被設計好了,目的就是就是為了掩飾咱們身后的這條道?!惫?,在肅冼身后的巖壁旁寧桓看到了一條約半人寬的“一線天”,它交夾在兩壁之間,看上去十分的不顯眼。 “壁燈的數量左右不均,雖不明顯,但還是會導致咱們忽略左邊暗處的這一側。石門的方向朝右前傾微凸,正好形成了一個視線的死角,還有這條進來的道,準確咱們的目光聚集在那扇石門之上,認定這進去的道只有一條?!?/br> 寧桓恍然地點了點頭,半晌他望向肅冼,問道:“那咱們現在是進去嗎?” “嗯”肅冼輕聲應了一聲,他站直了身體,朝寧桓點了點頭:“走吧?!?/br> 第107章 逼仄的通道緩緩地下沉傾斜,通道很深一時望不見盡頭,宛如無邊黑暗中通往地底幽冥最深處的隧道。愈往深處走,兩側的寬度愈大,從二人方進來時僅能一前一后通過的距離,至容納兩人并排行走的間距,最后四周的寬已足夠四五匹大馬齊頭并進了。 森冷的風自過道中吹來,透著寧桓背脊一陣陣發涼,空氣中彌漫的潮濕霉腐味愈發濃重了,在終年不見日光的通道內,每一塊的青石磚塊都被精心打磨。巖壁用殷紅的朱砂料繪制成畫,邊緣處已經模糊,覆著一層薄薄的苔蘚。寧桓抿著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畫中的場景,復雜的線條不斷地勾勒出一幅幅生動的畫面。 “這約是描繪一場祭祀的景象?!泵C冼指著其中的一幅壁畫,同寧桓解釋道,“這里是祭臺,那個戴著黑色氈帽在畫中被突出的女人應是這個部落里巫神類的人物,躺在祭臺上的男人應是這場祭祀中的祭品?!?/br> 肅冼的視線望向第二幅壁畫,祭祀的場景變化了,只見一條巨大的黑鱗大蛇盤踞于正中,占據了整張壁畫的位置,明黃色的蛇瞳帶著一股攝人心魂的力量從一片晦暗的幽谷中探出。肅冼的語氣頓了頓,說道,“這蛇約莫就是這個部落中推崇的神靈?!?/br> 在接下來的第三幅壁畫中,周遭的場面赫然一變。擁擠的場景似乎在描述了一場恢弘的戰爭,只是畫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驚懼地在朝天上仰望。肅冼蹙了蹙眉,不做聲了,二人皆是沉默地望向了巖壁上的第四幅壁畫。畫面一時變得空曠,上方出現了一個帶著青狐面具的男人,他站著云端俯瞰著下方,底下是一條巨大的黑蛇僵硬地臥倒在地上。較之前那兩幅畫,畫中的色調殷紅的有些刺目。 “這是何意?所以這個帶面具的男人殺了這條黑蛇?”寧桓好奇地問道。 肅冼未作聲,眼底的眸光閃了閃,露出與寧桓同樣不解的惑色。他微擰著眉,目光逐落在了右側,想繼續探究一番下一幅畫的內容,可至此壁畫卻戛然而止了。 “這些幅畫究竟是何意?”寧桓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