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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冼點頭:“你拖住那六人,我去拔了她身上的血太歲?!?/br> 寧桓思篤了片刻,抿了抿唇道:“其實仍一事我覺得奇怪。假若幕后人真是蔣寧,目的便是奪取血太歲,設局是為了殺了十年前的知情之人,以無后顧之憂。那么冥婚、提前死去的王生與李運,以及并湊出的青山道長的人身究竟代表了什么?” 虛空蹙眉:“他確實可以將他們二人像死去的那四人一起騙進七人局中,什么原因阻止了他這么做?” “或者說在他意識到已有二人死去后,不得不這么做?寧桓收到了一張婚帖后,出現在那場冥婚典禮上,可引他入局的那兩位同窗,自幾日前因病便一直未曾離開過家門?!?/br> “你是說……”寧桓怔了半響,若他見到的張生與李生因病在家,那日見到的兩人又是誰? “這么一說?!碧摽盏穆曨D了頓,復而道,“或許當日喊我除妖的不是李家之人?!彼⒐雌鸫浇?,輕蔑地笑了笑,“難怪他們會詫異我竟然這么快就來了??磥磉@七人局是專為了我們設下,若是什么也不做,豈不是讓設局之人失望了?!?/br> 三人走到石門前。肅冼從懷里摸出了把短刃,他單手脫了鞘,遞給了寧桓:“這把刀用端午正陽下的紅豆水泡過,??诵俺?,比你之前用的那把好?!泵C冼斜睨了眼寧桓,復又問道,“我給你的那些符你可藏好了?” 寧桓點了點頭:“在兜里?!?/br> 肅冼遲疑了片刻,不放心地再一次開口囑咐道:“我們出去后,你立刻把石門關上,聽見沒?” “我曉得的,不會給你們添亂?!睂幓刚J真地又點了點頭。 肅冼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br> 眼前的這道石門同方才見過的那扇一般,門上有一個小小凸起的鈕環。虛空瞥過身側的肅冼,眼神詢問他是否已經做好準備。肅冼點了點頭,于是虛空按下了鈕環。 石門緩緩地開了,底下露出了一雙腳,皮與rou分似分離開了,鮮紅地仿佛如血泣。三人沒曾想到,女尸就站在了石門之前,離他們僅不過半步之遙。 石門此刻還在緩緩開啟,血色的雙手、搏動在外的血太歲,以及那雙陰霾幽怨的雙眸。六具人尸蟄伏在不遠處,嘴里發出壓抑的咆哮聲,隨時準備撲上來撕碎他們…… 肅冼一臉凝重,他手握著“滅魂”的刀柄,咬牙往女尸胸膛的方向刺去。只見女尸閃身,一眨眼的功夫已退到了幾步開外。肅冼與虛空擋在了石門之前,目光冰冷地抬眸與眼前的女尸對持。寧桓緊握著拳,卻止不住顫抖,冷汗自額前不停下落,方才那一眼的對視,扼住了寧桓的咽喉,我一定是在哪里見過她。寧桓心道,手中顫顫巍巍地按下了環鈕。肅冼和寧桓擋在石門之前,門漸漸落下,半尺間的距離卻阻隔了寧桓與二人的聯系。 石門外,女尸漸露出一絲詭異的笑。隨著“咔擦”一聲,石門徹底地落地了。寧桓額頭抵著石門,不停喘著粗氣。門外,肅冼發瘋般地喊著他的名字,可惜寧桓聽不見…… 身后忽然拂來了一陣冷風,“砰”、“砰”、“砰”咫尺間,一聲接著一聲,似是心臟在搏動。寧桓一怔,他僵硬地轉過了頭,對上了那雙幽怨的雙眸…… 第52章 洛寧公主下葬的時候,正值寒冬臘月。那日大雪,錦繡宮被白雪掩埋,遠望去,猶如具被冰封的黑棺。宮人們穿著一襲縞素,跪在在雪中悲痛慟哭…… 洛寧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的光景,她已有好些日子沒見到皇上了?;噬系昧祟B疾,整日臥病在床。宮人們說,幾日前皇后請了位高人,說能治好皇上的病。 洛寧匆匆趕到寢殿時,皇后正神色憔悴滿臉滄桑地與身旁穿著道袍的男人說著話?!盎噬戏讲拍钸?,好久沒見到洛寧了?!被屎蠛皖亹偵匦α诵?,一如她往常時的摸樣。洛寧點了點頭,好奇地看向了皇后身側的那個道士。 “這是我說的那位高人?!被屎蟮?,“這些日子皇上的病全靠了他?!?/br> 道士垂著頭,拱了拱手道:“皇后謬贊,公主喚我蔣寧便可?!?/br> “我皇兄的病你真能醫得好?”洛寧問道。 道士笑了笑:“貧道已把治病的藥方都告訴了皇上,至于如何取舍就看皇上自己的選擇了?!?/br> 褐釉蓮花香爐內燒著龍延香,與飄散在四周的藥味混合在一起,透著一股nongnong的苦澀氣息。 洛寧跪在幔帳,輕喚了一聲:“皇兄?!?/br> 皇帝早醒了,他睜開眼眸,朝洛寧招了招手,洛寧復又往前跪了跪。 “洛寧都已經這么大了?!被实圯p嘆了一口氣。 他面色蒼白,閉目了片刻,用嘶啞的嗓音問道:“皇后她可有把藥方之事告訴于你?” 洛寧微微一怔:“藥方?” “沒有嗎……”皇帝慢慢吁出一口濁氣,他復又閉上了眼眸,沉默了半響,“蔣寧告訴朕一劑藥方,說若能服下此藥,我的頑疾便可治愈?!彼犻_雙眸,偏過頭,目光沉沉得看著洛寧,“這劑藥名叫血太歲。只有用至親的血rou做皿,才可育出一株入藥的血太歲?!?/br> 洛寧半跪在龍榻前,滯楞得望著皇帝那雙凝視著自己的雙眼。 “洛寧,皇兄待你可好?” “我知道是朕委屈了你,可這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兄也是沒有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