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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鯉終究是慌了,他不怕即將受的罰,只是察覺出紅雀的語氣中有一絲不滿。 “唉……你就寧愿受罰,也要瞞著我么?” 紅雀輕嘆一聲微微皺眉,罰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的,白鯉不愿說就罷了,難道還要嚴刑逼供不成?誰沒有些想藏著心底里的秘密呢……正如自己面具下的傷痕,不也沒給白鯉看過么。 雖自認想通了,紅雀心中卻還是免不了生出一絲失落來,剛要起身離去,留下空間來讓白鯉靜養些時辰,手臂忽然被白鯉死死握住了,力道之大讓紅雀驚了一瞬。 “別走!” “好,我不走?!?/br> 似乎是意識到了白鯉此時正缺乏安全感,紅雀挨著白鯉坐在床邊,沒被握住的那只手臂環過他的腰將人死死摟在懷里,嘴角微微泛了笑意,趕在白鯉意識到他下意識地說了什么之前,止住了他的請罰。 “屬下愿意說!屬下沒有想要瞞著主人……” 白鯉驚詫地轉過頭正對上紅雀露著溫暖笑意的雙眸,覺得主人像是在等他,連忙略過了所有無關話語,直接答道:“只是屬下也不確定……似乎是在聽到您說這是……可以加快武功恢復的藥的時候,那一瞬間像是想起了之前的什么事,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想要把藥吐出來?!?/br> 惦記著紅雀失落的情緒,白鯉連忙又解釋道: “屬下方才沒有說是因為,屬下自己也不確定,況且這又不是什么大事,灌總是灌的下去的,不必勞煩主人……” “不想喝就不喝,這種事怎么不是大事了?若是我不知情,以后再傷了你怎么辦!”紅雀將白鯉摟的更緊了,沉思片刻,柔聲問道:“不想恢復武功?” “屬下沒……” “嗯,那就別想這事了,放心,我總是護得住你的?!奔t雀生怕白鯉再說出不顧自身情況的話,連忙說道。 “主人?屬下沒有不想……” “別哄我了,就知道順著我的心意來,別為難自己了,聽話?!?/br> “是……” 紅雀猛然想起上次在地牢中,白鯉也是這樣的干嘔過,不禁微微皺眉,面上淡淡地笑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內心卻是狠狠地痛了一陣。 印象中的白鯉一直堅強到讓人想象不出他會有弱點,那些能讓自己痛苦大呼的挫折與磨難,對白鯉來說似乎總是隨意笑笑就能過去,像一棵高聳的古老巨木,讓人無法相信他會有枝干斷裂倒下的那一天??涩F在,□□的身姿竟也會簌簌發抖,也默默渴望著倚靠在他人身上休息一下。 是了,曾經的白鯉不是沒有像現在這樣本能地想要躲避什么,只是從來都強撐著幾乎不留下任何破綻……就如之前受刑后的那幾次失憶,若不是自己對他太過了解,幾乎就發現不了了。 想不到白鯉在自己身邊,竟會松下心神,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紅雀看著白鯉靠在自己懷中時,平靜而略顯無奈的神情淺淺的笑了,曾經一直是白鯉護著自己,年歲尚淺時雖也會珍重,卻帶了半分理所當然,將對方的心意毫不客氣地全盤收下。如今,幸好白鯉肯將他的舊傷暴露在自己面前,該換自己護著白鯉了。 紅雀嘴上說著有要事處理,又以白鯉身體欠佳需要休養為由,態度強硬地將白鯉留在屋內,讓樂伊為白鯉診脈仔細檢查身體是否有什么異樣,卻是再次將有關聆月宮,有關失憶等事的情報翻了出來,再三細查后又擬定了幾個方向讓影衛們去查。 主殿臥房內,白鯉依著紅雀的命令讓樂伊為自己診脈,心里卻是忍不住的緊張。他雖知道自己身體并無大礙,卻并不確定在真正的醫者面前是不是還能查出新的病灶來。 到時候又要讓紅雀為他費心費錢的治病……然而更不忍心的,是再見到紅雀那般心疼的眼神。 終于,樂伊輕松地搖了搖頭,說他身體并無異常后,白鯉這才松了一口氣,按著自己方才內心規劃好的思路問道:“樂閣主,請問這副藥,對我的身體有損害嗎?” “你的脈象十分正常,顯然是沒有的,要我說,你剛才就是喝藥嗆著了,樓主一個人大驚小怪罷了?!?/br> “……” 白鯉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 “那……請問這副藥還有剩余嗎?若是有的話……” “有,自從見著你,樓主忽然就患得患失的不行,給你熬的藥都是用的三倍的藥量,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等著,我去給你盛出來,這副藥的藥力沒那么金貴,放涼了再熱熱就能喝,蓋上蓋子能放兩天,你再試試能不能喝得下去?!?/br> “多謝?!?/br> 白鯉要說的話已然被樂伊說完了,待拿到了小藥罐,白鯉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臨走的樂伊道:“樂閣主,還請你莫要將此事告訴主人?!?/br> 樂伊輕松地應下,還略微埋怨了幾句道: “你放心,這點小事我不會跟他說的,你是不知道,只要事關你,樓主的脾氣都會變得陰晴不定的,我才不會主動給自己找麻煩?!?/br> 這些話讓白鯉一愣,盯著那只藥罐,低著頭淺淺笑了。 不愿再浪費時間,白鯉很快收了心思,盤膝運功修習內力,想著至少不能浪費了剛才喝下的大半碗湯藥。 幾個周天后,感受著內力在體內微薄的積累,白鯉輕輕吐息收功,打開桌案上的藥罐抿了一小口,剛要咽下,忽覺頭部一陣劇痛,仿佛有跟鋼針在里面攪,待到劇痛稍微緩解,口中的藥已經咳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