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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雀大致安排了一下行程,此去不止是專程去送四九,還為了探一下聆月宮的虛實。本來聆月宮怎樣紅雀是半點不關心的,然而此番卻把白鯉牽扯了進來,紅雀不能不上心。 再加上聆月宮最近的動向實在有些蹊蹺,聆月宮在江湖上武功門法成績平平,卻以養蠱著稱,本來在雪山腹地與世無爭的一個小門派,突然肯與自己合作推翻暮云山莊,且直到那時自己才知道聆月宮已然在暮云山莊內安插暗樁多年,顯然不是心血來潮,頗有臥薪嘗膽復仇的意味。 再加上上次贈與聆月宮的那支極簽也探出不少疑點。 通常情況下門派或是個人得到紅雀的極簽后都會隔上許久才會用上,畢竟不是時時刻刻都急需一個從別處買不來的情報的。 然而聆月宮幾乎是拿到的那一刻就寫好了詳盡的信息與極為精確的需求,仿佛是早已準備多時。 聆月宮要的是近半年內皇室藥材進項的明細,從采購到稅收再到上貢。 這個疑點更大:一個小小的江湖阻止要朝堂的情報作甚? 紅雀翻找了已有的相關情報后愈發覺得此間水深。聆月宮的真實目的是何紅雀半點也不好奇,他只關心白鯉的安危。 然而聆月宮這幾日一直在山莊的舊址內活動,紅雀一想到還要再回到那處令人窒息的山莊里,呼吸就開始變得艱澀,周遭的空氣也仿佛冷凝了一般,那股令人絕望的恐懼再次襲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嚴苛的教條,不分晝夜的訓練,殘酷的刑罰,逼仄的牢籠…… 紅雀閉上眼,想要像以往一樣將這份恐懼強行壓制下去。 上次進入山莊是因為擔心白鯉的狀況,焦急擔憂勝過了恐懼,這才讓計劃最終能夠成功。 只有紅雀自己知道,他站在莊主面前時,也是怕了的,只是怒火蓋住了恐懼的表象,讓它只能窩在內心的角落。也只有紅雀自己知道,他進到地牢后,也是怕了的,只是看見白鯉的傷,心疼就沾滿了整顆心,不給恐懼任何存留的空間。 但是此番再去…… 紅雀忽然羨慕起失憶的白鯉來,他想,若是讓他選,為了能從這數年來一直如影隨形的恐懼中掙脫出來,他也愿意選擇失憶。 冰涼的指尖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掌心握住了。 紅雀驚異地抬頭,只見白鯉一臉關切地將自己攬在懷里,而自己那雙不知何時開始顫抖的手已被他緊緊握住。 “白鯉……” “雀兒你剛才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有?!?/br> 聽見白鯉一著急就又喚了自己雀兒,紅雀心中瞬間甜了十分,不禁笑了出來,這才發現從白鯉握住自己的手的那一刻起,心中那份漆黑的恐懼竟然消散了。 說起來,這幾日也一直沒再感受到過這類壓抑的恐懼了。 難道……是因為白鯉在自己身邊? 紅雀忽然很想待白鯉一同回山莊舊址,這樣應當就沒那么害怕了吧。 “主人?可是您剛剛……” 白鯉適時將紅雀摟緊了,可那份恐懼一散,又剛剛被暖進了心里,紅雀一貼上白鯉堅實的胸膛,忽然就再次感到了那股熟悉而要命的燥熱。 怎么回事?這幾天吃的東西不多??? 紅雀又在白鯉懷中賴了一會,等到終于受不住了,才終于起身,紅雀忽然發現自己對這方面的知識所知甚少,本來以為各式玩法花樣涉獵過不下百種,已經算是這方面的老手了,但今日這種情形,自己竟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來。 紅雀決定去天機樓查一查,他按著分類來到一間隔層,挨冊尋找起來。 翻開一本又一本的冊子,紅雀努力找不是圖解的書來看,一氣找了兩排書架才翻到一本像是寫了這個的,便按著書籍的目錄去翻找。 白鯉見紅雀走的匆忙,走之前又神色不對,心中忍不住的擔心,躊躇了許久,終是想著紅雀并沒有要求自己不許跟,便打定了主意找到了紅雀。 然而剛見著紅雀的身影想要通稟一聲,就看見紅雀正在翻一本書,書脊上寫著的壯陽功法大全幾個字,白鯉心中咯噔一下,大著膽子瞥了一眼書頁的內容,更是一驚,再仔細看時只見那上面全是各類壯陽的奇門異法,簡直離譜到不能再離譜。 主人竟是在看這個? 主人真的不行?? 然而白鯉見那書上的內容實在太像是招搖撞騙的邪\教,便顧不上驚異,上前奪了紅雀的書死死握在手里,顫聲說道:“主人,您若是真的身患……應當去找藥閣開些處方,怎么能……怎么能把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拿來試呢,萬一……萬一……” “你在說什么?” 紅雀很是疑惑地看著吞吞吐吐的白鯉,愈發不得要領,什么身患,什么藥閣,白鯉怎么突然提這些?被白鯉搶走了書也不生氣,反正剛剛也大致看了一遍,書上沒有自己想找的東西,紅雀去尋下一本,卻聽白鯉又道:“您若是實在不愿啟齒,由屬下去問也無妨,全當是屬下患的……” 紅雀:? 紅雀又取出一本拿在手里,疑惑地看著白鯉,等著他的后半句話。白鯉迅速瞟了一眼書面,別的沒看清,卻只見上面寫著‘雙修’兩個大字。 白鯉有些疑惑,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