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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廣場中,七子分布各處指導弟子動作,墨淵一襲白袍,負手迎風立于廣場風霜殿之巔。銀色的發絲隨風輕揚,白衣勝雪,遠觀而去,眉宇間似有淡淡的光華,骨秀神清。 花容垂眉,轉身走出瓊華殿。 天道門面積寬廣,殿宇眾多,各代弟子皆分布不同的別院。瓊華殿是歷代掌門所居,位于云止山巔之上,平日里無事,門中弟子甚少上來。 瓊華殿之下,各院懸于空島之上,隱于云霧之中?;ㄈ菽闷鹱约旱膭?,踏入云靄霧嵐之中。 鎮妖塔,亦是削骨塔。位于天道門各院之末的西南方之后。 花容抬頭看著眼前黑底血色的厚重牌匾。 鎮妖塔 低吼的妖shòu嗚鳴聲隱隱可聞,時光逆轉,這座塔之中的妖孽都還生龍活虎。 花容剛要踏上鎮妖塔的臺階,倏地,一個暗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花容面前,橫胸一擋,站在了花容面前! 小丫頭,這地方不是你能來的吊兒郎當的低沉聲音響起,花容眸光一顫,驀然收劍,細眸驚訝的看著眼前之人。 來人腰間掛著一個暗紫的鎮妖杵,背后背著一柄桃木劍,玄衣墨發,眉宇清明,雙手jiāo叉胸前,眉頭上挑,黑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花容。 花容來來回回的瞧著他,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人。 木道子?! 那位猥瑣的中年大叔? 桃靈? 待看清花容的模樣,木道子心中詫異。這云止山什么時候多了一位桃靈?怎么不曾聽師兄說及此事? 花容抱劍,凝眉打量著木道子,實在無法將眼前這么一位大好青年和那位酒鬼大叔聯系在一起,不由狐疑道:請問閣下可是木道子? 木道子?木清摸了摸下巴,這個名字還真有那么一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你不是木道子?墨淵的那個酒鬼師弟?好像還是王八jīng哎呀!花容齜牙,雙臂捂著腦袋,痛的眼眶都紅了一圈。你gān什么打人!猥瑣大叔!是不是緋姨沒把你調教好喂喂喂!你再打我就告訴你師兄你欺負小輩! 木清一聽王八二字,臉一黑,一個爆栗子賞給花容。眼看花容又胡說八道,俊臉發青,又有下黑手的趨勢,花容趕緊竄出老遠,劍鞘橫胸,警惕的看著他。 貧道不過四千來歲,你竟然叫我大叔!還烏guījīng!你你這個!木清指著花容怒不可遏。 花容摸了摸腦袋,眉角微抽,四千歲?都可以做她祖宗的祖宗了。你不是烏guījīng?我記得木道子說自己是什么黿鼉?不是你嗎? 貧道正是上古神shòu化身的黿鼉!豈是什么王八! 花容: 果然是那位傲嬌的木道子大叔。 沒想到你年輕的時候長的有模有樣,怎么才過了幾十年就變成了糟老頭?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還是感qíng受挫,被緋姨甩了又甩,所以看破紅塵? 你你木清看著眼前的小輩,眉頭一陣一陣的抽搐。貧道追求正道! 正道?難道你還沒遇到你生命里的那位霸王龍女神?花容思索良久,疑惑道。 你休得胡說八道!什么霸王龍女神!貧道豈會被小小的美色所迷惑! 是嗎?花容露出一個jian詐的笑臉,突然欺身上前,曖昧的勾住木清的脖子,溫聲呵氣,水汪的眸子意綿綿的瞅著他,低聲嬌笑:你真帥哦嫁給我吧,大叔 木道子額角突突,被最后一句打回了現實,眼角抽抽的盯著花容那張魅絕眾生的臉,僵硬道:姑娘是不是得了間歇xing眼抽搐? 花容: 花容俏臉一黑,差點被他的話噎住,指著他咬牙切齒。你這個猥瑣大叔!本姑娘 咳咳 低低的咳聲傳來,打斷了這兩人大眼對小眼。 花容臉色一僵,停住了話頭。 木道子看到來人,拍了拍衣擺,笑著打聲招呼:師兄!你怎么有空到這里來? 墨淵眸中沁了絲淡笑。 門中弟子今日訓練結束,我過來看看 兩位慢聊,小輩先告辭花容目光移向一旁,嗓音脆亮,轉身便要離開。 墨淵指尖輕攏,溫潤的眸子深幽。 他一來,她立刻就要走,如此不愿看見他么? 喂!你站??!你哪來的野丫頭!竟然敢對掌門如此無禮!木道子大吼一聲,攔住了花容。 花容抬頭目光幽幽地盯著他,盯得木道子后腦發懵。 你看什 砰!花容一拳頭揍上他的左眼眶! 啊呀! 木道子后退兩步,捂著眼睛痛呼。 在下身體不適,先行離開,還望掌門莫怪花容快速念完,拿起劍,轉身就走! 璃兒 花容剛踏出沒幾步,墨淵修長有力的手已握住了她的手臂。溫淡的眸子灰暗,薄唇微抿,阻止了她離開的步子。 墨仙尊,請自重! 花容掙脫不得,頗有幾分惱怒。 墨淵伸手輕挽她柔順的青絲,手臂將花容攬入懷里,長袖微攏,清潤的嗓音略帶幾分無奈。璃兒這般不聽話可怎么好? 你到底想gān 璃兒,他想見你最后一面,你去么?墨淵溫聲道,眸光淡潤細膩。 誰?花容皺眉不解,停止了掙扎。 他重傷,被青宗的人擒住,一個月之后,誅妖臺抽骨,火焚 ------題外話------ rui975541115的月票 玉錦年的月票和五分評價票 感謝親們的月票,擁抱~O(n_n)O~ 【142】闖入地牢妖鏈鎖妖 花容瞳孔皺縮,半晌沒有反應,由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看向墨淵。 你你說什么? 他怎么會重傷?又怎會被青宗所擒?! 誅妖臺,火焚。好似一個怪圈,把他們拖進宿命的輪回。 為什么她一再躲避,馬上就要離開了,子玉還是無法擺脫? 墨淵深幽的瞳孔凝視著花容慘灰的臉色,指尖輕觸,長睫輕垂不語。 璃兒,你會恨我的。 你要去么?墨淵微涼的手親昵地在她頰邊頸側留戀,低低的聲音如魅,帶著若有若有的期望。 做出如此之多,只是誘她前去,心里卻明明不希望她為了救另一個人去拼命,他的徒兒,從來就不是推出去犧牲的。 花容握緊手中長劍,垂首安靜良久,低冷的聲音帶著難以捉摸的冷銳。他現在被關在青宗何處? 墨淵垂眉,雪玉般修長的指尖挽起她柔順的烏發,仔細的捋順花容被風chuī亂的青絲。好像很久之前,也曾有人這般仔細的為他挽發。那般的時光以后再也不會出現了。 青宗冥靈血池的水噬魂,璃兒不要碰著,知道么?墨淵淡笑,輕捧起花容溫涼的頰,在花容額心印下淡淡的吻。不要受傷了,血滴落到血靈上,鎖妖鏈會崩斷,傷著了你可怎么好 花容閉眸,長睫顫抖。蒼白的薄唇緊抿,沉默不語。 璃兒,無論發生什么,師父只是希望你平安墨淵溫潤的眸子含笑,輕揉她的發。以后,師父不能陪著你了 淡潤的眸子漾起波瀾,雪衣銀發,纖塵不染,沒有正面回答,花容卻說不出話。 木道子揉著烏紫的眼眶,詫異的看著師兄就這么離開,轉頭又瞥向花容。 剛剛師兄說什么? 花容低垂著頭,青絲垂落,右手緊握長劍,直直站在原地,讓人看不清表qíng。 你哎!你去哪兒! 木道子剛要說話,花容拿著劍,轉身就朝天道門外走,沒有絲毫停留,直奔青宗而去。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她經過南冥蛇cháo,又平白中了一箭,身體被蛇靈香浸染高燒不退,躺了一段時日才完全痊愈,根本不知子玉是什么qíng況。 倘若子玉真沒了,她做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血池,如沸水蒸騰,卻冰冷蝕骨,無數怨靈如跗骨之蛆啃食生魂。緋玉晗是修煉數千年的蛇王,不易控制,唯有這般被困于池水之中,日復一日,生受噬魂之痛,生不如死。 黑暗的捆仙牢籠,不僅僅可以困住bào戾的妖孽,對尋常之人尚有震懾作用,地牢之中瘴氣yīn厲氣息濃郁,空氣中充斥著血ròu腐蝕的惡臭腥氣。 剛進入地牢,周身便猛然似罩了一層寒冰,四周的溫度陡然低下來。周圍飄散的怨靈盤旋不去,尖利的呼嘯聲刺人耳膜。 緋玉晗赤luǒ著上身,赤紅的蛇尾浸泡在血紅色的池水之中。肩骨后背,鐵青的鎖妖鏈貫身穿過,將他死死釘在身后鐵柱之上。垂著頭,赤紅的發絲拖到血池之中,沒有意識。 花容目光觸及緋玉晗血ròu模糊的上身,臉色剎那慘白青灰,竟是說不出話來,身體已經快過意識沖過去。 子子玉!花容眸眼赤紅,無法自持。一劍劈向鎖住緋玉晗的鏈子! 哐當一聲,金屬相擊的聲響激起一陣火花,鎖妖鏈紋絲不動,緋玉晗垂著頭,血紅的池水中翻滾的惡靈嘶叫,也不知緋玉晗受了多久的折磨,竟是沒有絲毫的意識回轉征兆。 花容肝膽俱裂,鋒利鐵青的鎖妖鏈穿過緋玉晗的身體,露出猙獰的誅妖彎鉤,森然的白骨都能看到。 刀劍對鎖鏈無效,花容想起墨淵的話,眸光一凝,長劍利落的劃破手臂,鮮紅的血液滴落在鎖妖鏈上。鏗然一聲金屬脆響,鐵青的鏈子斷裂開來。 緋玉晗僵直的身體直直向前倒,花容一驚,飛速攬住他的脖子,接住了他。哐當的鎖鏈聲墜地,花容一狠心,抓住了穿透緋玉晗骨血的利鉤,驀然抽出! 唔 緋玉晗即使沒有意識,劇痛之下亦是悶哼了一聲。 花容不敢耽擱,飛速的抽出另外一枚鉤子。潺潺的血色流淌,將花容一襲白衣染成血紅之色,緋玉晗意識不清,凌亂披散的紅發滑到花容的身上,遮住了慘白無人色的臉。